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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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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睡醒,头发竟然没乱,他爸在卫生间刮胡子,见他的头发,很惊讶,睡得也太沉了。
“昨天喝的什么酒啊?睡这么沉?”
梁深声音嘶哑:“不知道。”他闭着眼,撑着洗浴台醒神。
“头疼?”他爸挑眉问。
“没睡醒……”他咳一声。
“那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睡一会。”
他睁开眼睛,拿起牙刷挤牙膏,“再说吧。”
他爸一大早出门买的早餐,他妈给他倒了杯热牛奶,“先垫垫胃。”全家开动吃饭。
吃完饭,他还有点晕,喝完牛奶,眯着眼睛重新躺床上睡了。
“梁深,你朋友来了。”康宝臣来了,白婉荣敲敲他的房门把他叫醒。
“好。”他捂着眼睛问几点了。
“十一点快十二点了。你朋友约你吃饭。”
“哦。”他坐起来,眨眨眼睛,下床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他知道康宝臣约饭的原因,但是人家都找进家里了,也不能拒绝。
梁深换好衣服进客厅,看见康宝臣乖乖地坐沙发上看电视,“等久了吧?”
康宝臣穿了一件灰蓝色粗条纹的毛衣,黑色裤子和红色磨砂皮的鞋。
“今天不冷吗?就穿一件?”
“没事,等下顺路回家拿件外套就行了。”
“不用,穿我的吧。”
“好。”
俩人来到梁深的房间。他抱臂靠墙,脸上笑眯眯的。
“真的不想去我家坐坐吗?”梁深递给他一件麝皮绒的外套。
“不需要,只是吃个饭而已。”
“没别的意思?”康宝臣拉上外套拉链,觉得挺合适的。
“你才知道你长嘴了?”梁深瞪看他一眼,穿上灰色的竖纹灯芯外套。
康宝臣请他吃鱼锅,早上打电话定了鱼,出发时打电话让老板做鱼,等他们到店里直接吃。
梁深还想着有他的其他朋友,坐下之后才知道竟然只有他们两个。
真的是诚信道歉的吗?
“尝尝,点的麻辣。”
“好。”服务员端来米饭。
“就我们两个人你至于点个包厢吗?”梁深将拉链拉到顶,有点冷。
“这家生意挺好,所以外边人多——你要是冷了我就让服务员把空调打开。”
“嗯。”他擦擦鼻子,拉开拉链,不辣就是呛了点。
康宝臣让服务员开空调。
梁深喝口水,问正事:“你和你的发小从小长大的吗?”
“嗯,一个医院出生的,上的一个幼儿园,小学,初中。”
“那为什么没上同一个高中?”梁深想象了一下,可能从小到大的情意在初中时就有些挺不住了。
毕竟康宝臣学习很好,他们三个人在学习上付出的精力不一样。
“发展方向不一样。”
他抬眼看着他问:“真话?”
“哈哈哈哈,”康宝臣立马捂嘴笑,“你挺逗的。”
“打哈哈没用,我比较喜欢实话实说,对于我不喜欢的人,就像是你不喜欢丑的人一样,都是一样的态度。”他看着他喝水。
康宝臣不笑了,手握筷子托着下巴看他。
梁深放下杯子,转移视线,夹肉说:“但是我觉得我还不是挺了解你的。昨天喝你的酒,今天吃你的饭,都是承你的情和意。咱俩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把话说开了,昨天的事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你要是把我放在需要请吃饭的位子上,我无话可说。”
“不会的。”他也夹肉,淡淡地说。
梁深太聪明了,面对孤独不是局促而是享受,用孤独看窥视其他人的热闹,学会了看人。
而康宝臣也不差,从此学会了隐藏。
梁深不用藏,他很纯粹。他看梁深,他正对自己笑,他就也笑。
“笑什么?”
“没什么。”梁深立刻不笑了,继续吃饭。
在一单元门口,康宝臣要脱衣服还给他,梁深制止,“不用,怪冷的。”
“那你来我家。”
他眨眨眼,“行。你家里有人在吗?”
“不知道。”
“嗯?”康宝臣按电梯,俩人站在电梯门口。
“这个房子里就我和一个保姆,我去上学,她打扫卫生,我放学,她给我做饭。”
他是走读生。
“你住宿的话,每周放学直接回家不就好了?”
“你想我住宿吗?”
“嗯。我只认识你一个朋友。”
“好啊。”
他家很暖和,也没人,没爸没妈没保姆。
“你父母呢?”
“有时候会在这住,有时候回家住。他们很忙。”
“那你吃早餐了吗?”
“吃了。阿姨早上给我做完饭就走了,下午买菜再来给我做饭。”
“哦,那你很自由。就别让我影响你潇洒了。”
“呵呵。”他招他进房间,让梁深坐电脑椅上,自己从衣柜里拿出大提琴,放床边。他开始脱衣服,只剩一件黑色背心。
康宝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问:“随便拉一首你喜欢的。”可康宝臣想的是,不能住宿。
因为,他抬头,手里的琴弓在琴弦上移动。他父亲让他攻商,他母亲教他攻琴,而他攻心。
梁深确实是个纯粹的人,适合做朋友,但是朋友之间有段距离是属于个人的。
朋友是个阶段性的词。
他们两个都很聪明,很像,但是一个虚伪,一个纯粹。
《雨中巴赫》演奏完毕,他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是李旋的电话:“我不想丢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试探她,她没通过是有目共睹的。一个女的,会比我还重要?如果你选她,那你就要学会考虑利益了。”
感觉他挂断电话,梁深才试探性地抬头问:“今天才打电话啊?”
“嗯。”他把手机关静音扔远点。
有些安静。
“什么时候学的大提琴?”
“八岁。”
“挺厉害。”
他想起了昨晚他说要去上海,就问。
“去上海做什么?”
“到处逛逛。”他把医生的事说给他听。
“你是笨蛋吗?”康宝臣无语,“从你相信我我就应该看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承认了?”梁深笑他,然后说:“我有我自己的标准。”
“奇奇怪怪的。”他笑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