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32、第 32 章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既要上课又要照顾孩子，收拾家务，再娶一个怎么了？即使不是为了生个男孩——周一她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韩群抄起桌子上的杯子摔到门上，安静被砸出来。

　　刚刚歇斯底里地女人被吓了一跳，开始委屈地抓住儿子的胳膊:“我都是为了你过得好啊……”

　　“那你看不见就不会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了。”

　　“什么意思？”女人惊讶着后退，捂嘴震惊。

　　韩群觉得要疯了，仰头呐喊:“我不需要儿子，我也不需要周一之外的其他妻子，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也后退，举手投降，对他母亲说:“我会工作的同时照顾好韩轻声。我不管她是个女孩又怎么样，她是我的。如果你不要她，那我也可以不要您。”

　　韩群面容严肃，双眼如死鱼一样空洞，猛的他举起手拦住她:“我不会少你的钱，但是减少见面吧。”

　　他放下手，握拳，抬腿缓缓走出门。

　　五岁的韩轻声穿着裙子，坐在冯飘云家的地板上，手里拿着玩具，问:“和妈妈睡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就是和妈妈睡觉的样子。”

　　她用大眼睛看着她，“所以是什么样子?”

　　冯飘云没有回答。

　　家门被敲响，门打开，“韩轻声，玩好了吗？该走了。”

　　“好了。”她翻身跪在地上，站起来，跑向他。

　　她知道父亲是去见奶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要讨厌自己。

　　后来，慢慢长大，想起来了这个问题，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她问梁深:[男生真的会传宗接代吗？]

　　梁深给她发了一个遗传图:[繁衍的本质是传宗，接代是人类赋予的意义。]

　　同时他给连霍发消息。难得韩轻声会问他问题，但是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不太了解。

　　她回:[封建糟粕荼毒人啊。]

　　[怎么了？]

　　他们这一代正在实行计划生育，而且没听她说起弟弟或妹妹。梁深就想是不是她父母最近在商量生二胎。

　　连霍正在忙，仅回:[自己想。]

　　梁深看一眼，叹口气，继续想，继续问:[怎么了？你父母要生二胎吗？]

　　[不是，是我奶奶不喜欢我的性别，觉得我做不到传宗接代。]

　　[可是你传的是她的宗啊。而且传宗接代的传是她丈夫的宗，不关她的事，你才是她的后代。]

　　她挑眉，这是什么道理?

　　梁深继续回答:[你的父亲从你奶奶身上得到x染色体，从你爷爷身上得到y染色体。你从你爸爸身上获得一个x染色体，这个x染色体是你奶奶身上的。]

　　她哼笑一声，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感谢孟德尔发明遗传学。

　　[感谢孟德尔。]

　　[不要在意，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

　　而连霍却问:“你确定吗？这是最好的时代吗？

　　《双城记》里说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时代，那现在是吗？”

　　梁深左看右看，不知道，貌似在摇头，又好像不是，“我只是个学生，对这个时政不了解。”

　　“好吧。”梁深妥协，他也妥协，“那你知道怎样对待被封建糟粕荼毒的人吗？”

　　“不知道。”

　　“简单直白，比他有钱，比他有理，比他放得下，比他懂法。”

　　“同样的，不要和傻瓜争辩。”

　　连霍说:“多思考。我的意思是，你说的很对。”

　　“学的知识派上用场了。”

　　俩人再一次在放学后散步，“不烦恼了吧？”

　　“不烦恼了。我原本想女孩传女孩的宗 ，男孩传男孩的，但是画出来之后立马推翻这个理论。”

　　梁深扬起嘴角说:“xy染色体会在遗传中改变，但是卵子中的线粒体中的遗传物质并不会改变，这也就是说，x染色体比染色体保宗的有效期更长。

　　假设你父亲那边的宗要求后代繁衍传宗，那就传x。但是继续思考就能知道传宗接代并没有用，因为染色体没有记忆，即使你奶奶对你的性别意见这么大，你问她她根本回答不上来关于她丈夫这一族的光辉事迹。”

　　回家的路是一段下坡，能直接走到韩轻声的家，上面才是通往商业街的路。

　　然后这条路，很宽敞，五米一棵大树，现在是深秋，一步一落叶。

　　韩轻声在落叶上蹦蹦跳跳，“现在想想觉得传宗接代真的好无聊，仅仅只是让一个染色体被存下来，一个小小的细胞竟然会产生这么大效果，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梁深慢慢走，看着她笑，点点头说:“对，细胞的事太小了，还不如思考国际局势呢。”

　　她在落叶上滑鞋底，“下次带滑板来这，滑板压着落叶滑动的声音一定很好听。”

　　“会滑倒吧。”他笑说。

　　“是吗？”她哈哈大笑，“那就太丢脸了。”

　　“但是秋天一年一次而已，可以尝试。”他低头开始审视地上的枯叶，“不过枯叶碎了会给清洁工增加负担吧？”

　　“啊哦，那算了。”她跑下人行道，落在车道上，沿着斜坡往下跑，感受重力加速度。

　　梁深背着她的包，在后面喊她慢点。

　　俩人在广场上道别。梁深抿着嘴笑，不断地后退道别。韩轻声在原地给他跳了一段舞蹈——只是并腿原地驱动身体模仿海草舞动，假装拿着手绢不舍他。

　　梁深慢悠悠地后退，然后上楼梯，跑两步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