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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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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白衣少年轻轻的,无声的将一本装载他不愿回忆的痛楚的簿子丢进了一团野火中,望着火势越来越大,他笑的越来越张扬了,大火烧了半晌灭了,他也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个了断。
小升初那个盛夏是那样张扬与酷热,但第一天栀夏就被浇了盆冷水,手机传来震动"×××女孩发来的好友申请。",看到着,栀夏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果断选择了拒绝。
可是张玲似乎异常坚决,第二天她又发来了好友申请还附加了消息"求你了,同意呗,这次真的只做朋友。"
每次想到张玲,栀夏都气到发颤,他永远无法忘记从9岁到12岁之间,张玲的七次表白,栀夏并没有在这七次的表白中对她逐渐产生好感,相反她每表白一次,栀夏的恨就多一分,因为在他第一次表白后,栀夏因为舆论,成绩越来越差,他恨张玲,更恨道德制高点的"纯路人"。
晚上的时候,栀夏还是心软了,他还是同意了好友申请,他们真的只做了朋友,一句话都没说,从头到尾,只说了四句话。
"你终于同意了!"张玲道。
"嗯"栀夏道。
时隔一个半月后。
两人的聊天记录仍定格在一个半月前的晚上。因为张玲想找栀夏但又不敢,而栀夏早把这号人物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喜欢你,你就跟我在一起呗,就一次。"张玲道。
栀夏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对方的主页,然后点开了那三个点,但这次他并没有删除,而是选择了拉黑,永除后患。
张玲自始至终都不明白,栀夏为什么这么恨他,她不懂,也不理解。
但只有栀夏明白自己究竟经历了多么痛楚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自那次栀夏把同学告进办公室后,靖臻对他们只是口头上的训斥,并没有实质性的任何处罚,就连最基本的检讨都没有,这也就激发出了,这帮"孩子们"心中无限的恶。他们变得更加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群众的力量真真能压死一个人,更何况是栀夏这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他不懂,他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恶,他恨农村的封建落后的思想,恨那些背后嚼人舌根的人,恨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在这一年里,栀夏失去了很多,很多,失去了令人仰慕的成绩,偏爱他的母亲,铁血柔情的父亲.......
八岁的某天,栀夏在家门外朝外一看,已是黄昏坠山时,血色将其染红,天云欲要将其碾压爆开似的,这是父亲开的一辆黑色AUV载着母亲驶来了,距离上次一家团圆已经2个月。
母子向见,真叫一个亲情溢出,父亲也在旁边默默的笑着。父亲将其抱起,转去了圈圈,好久没有这样合家欢的气氛了,瞬间温暖充斥了整个屋子,秋风也在此刻变得缓和了。
"栀夏啊,猜猜爸爸给你带了什么?"栀景城柔和的询问着。
"嗯?我想想,难道是......."栀夏激动地道。
还没等栀夏说完,栀景城便从那辆黑色auv后背箱里抱出了一个微波炉。
"哇!谢谢爸爸。"栀夏迫不及待的蹦跶起来道。
栀夏心疼妈妈每次给她热菜都要麻烦的开灶,所以他就假装自己想学习做饭,多次找自己的爸爸买一个微波炉。
但是从那天起,他再也不用心疼妈妈。
妈妈轻轻地拿出了自己围裙,爸爸细心得为妈妈系上,不一会儿,妈妈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来。
"来,儿子多吃点。"妈妈边往栀夏碗里加菜边道。
"你也多吃点,婉婉"栀景城叨了块红烧肉进江婉碗里并道。
漫长也短促的温馨时光过去了。
栀夏正躺在沙发上,栀景城去洗澡了,两个手机都放在了沙发上,江婉拿走了其中一个进入了自己的卧室并且把门反锁了。
栀夏并没有说什么,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然后就回了自己床,准备结束这美好的一天了。
栀景城很快也洗完了澡,他换上橙色的阔腿裤和一件蓝色衬衫。
走向沙发,准备拿起自己的手机,但却发现是有一个手机,他不知为何,突然暴怒了,栀夏并没有注意到,他正在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直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响起,栀夏才注意到什么。
"你把门开开!"栀景城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屋子。
门在一次次撞击下,被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撞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愤怒的男人说着什么,只是没人记得了。
当栀夏冲进母亲的寝卧时,看到的那一幕,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男人的大脚,使劲地踹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无助的求助着。栀夏脑袋一片空白,但仍下意识冲过去阻拦,只是弱小的躯体没有什么用,他决定去找奶奶帮助,可奶奶也只能起到一个劝阻的作用。
少年见识太过短小,他一直以为110必须要有手机卡才能拨打,事后才从一个大婶儿那得知,原来没有手机卡也能报警。
那件事一直从9点持续道11点,无措的少年时刻惊慌着,栀景城在此期间甚至拿出了剪刀,但栀夏明白,他不可能真的用剪刀刺下去,因为他不敢,所以栀夏尽力和栀景城这个疯子保持一定距离。
终于。
两人都累了,栀景城坐在沙发上,冷笑着和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大口喘着粗气的江婉说着话。
"分居吧,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栀夏跟着我,栀桓舟(栀夏的哥哥)跟你,房子钱给我一半"江婉冰冷的说着。
"呵,你还想要房子钱,你一分也别想从我这拿走"栀景城讥笑地说着。
"这房子你出钱了,我也出钱了,我为什么不能分。"
.......
很多话栀夏都淡忘了,也不想记得,只记得面对自己时,妈妈仍旧是那个妈妈。
"宝贝,妈妈走了,记得想念妈妈。"江婉温声细语地看着栀夏道,眼中是若隐若现的泪珠。
江婉一瘸一拐地收拾行李,栀夏只是默默地帮她拿着东西,栀夏太痛了,不懂面对离别该是怎么样呢,他哭又哭不出来,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再见了,宝贝,你是个好孩子,要乖,要坚强,你.....永远妈妈的小男子汉。"栀夏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下楼梯,终于在相互道别的时候,江婉的泪绷不住了,落了下来,落到地上时,一个浅浅的泪痕永远的形成了。
栀夏仍旧无言,那种钻心的疼,他永远不能忘。
那天他忘了很多事,最深刻的就是,妈妈走后,看着与妈妈以前的合照,疼痛感渐渐消失,他终于哭了出来,他就这样看着妈妈的脸,一夜未眠。
他是在某一次,栀桓舟将旧手机给他玩时,看到备忘录里写着:三岁,破碎,支离,家庭,裂隙。才唤起内心深处的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