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围观我直播讲历史》凤荷邻华

5、安史之乱

　　又一次周末，初五打开了直播间。
　　“早上好，虽然准确来说是中午好。小懒猫们都起床了吗？今天的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哟！”
　　【来了来了！】
　　【谢谢，刚起床，这下清醒了】
　　【今天讲什么呀？】
　　“今天嘛，把时间线往前倒个几十年。”
　　初五在屏幕上亮出四个大字：安史之乱
　　“让我们来聊聊，唐朝由盛转衰的大事件、唐玄宗李隆基抹不去的黑料——安史之乱。”

　　李隆基刚刚被天幕吓得还没坐稳，骤然听见此事差点直接跌下皇位。
　　“由盛转衰？！我干的？！”
　　此时正值开元盛世，唐朝上下还沉浸在富裕开放的幸福中。可天幕的话语就像是一盆冷水，将所有人从头浇到脚。
　　另一个时空，武则天眯起眼：“李隆基？”

　　“首先当然要先介绍一下故事的主角——唐玄宗李隆基。”
　　“李隆基，唐睿宗李旦之子。不过出生五年，奶奶武则天先后废掉他伯父李显和父亲李旦，自登帝位，是为则天大圣皇帝。”
　　“关于这位唐朝历史、也是两千年帝制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她的人生也充满了传奇。不过，无论是她的传奇人生，还是她的执政理念，唐玄宗李隆基都不愿意、也不高兴了解。在李隆基眼里，他奶奶可能就是个搅弄大唐风云、搞得大唐混乱不堪的罪魁祸首。”
　　【笑死，女皇段位不知道比他高多少】
　　【李世民好说，李隆基你怎么有脸把你奶奶踩下去的？】
　　【但是武则天确实大行酷吏政治，而且杀了不少人……】
　　“无可否认，不论出于政治考量抑或私人恩怨，女皇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但同时管理员评价过，他认为武则天确实是个治国之才，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还有用人之术。事实上唐玄宗时期有名的臣子，比如四大名相姚崇、宋璟、张说、张九龄，都是武周时期被选拔出来的。”

　　李隆基不屑地撇撇嘴。他奶奶选出来的有什么用，还不是他不计前嫌的任用，他们才能大展宏图。

　　“女皇的事情以后我们再说。现在，把目光转回到李隆基身上。”
　　“武则天去世后，由于唐中宗李显懦弱无能，朝政大权慢慢落到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手中。景龙四年，唐中宗终去世，韦皇后意图做第二个女皇。但李隆基和姑姑太平公主联手，发动唐隆之变诛杀韦后及韦后党羽。对太平公主来说，最痛心的是在这次政变中，她的好友、有‘巾帼宰相‘之称的上官婉儿也被李隆基诛杀。”

　　“婉儿不可能是韦后一党！李隆基你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吗！！”
　　“我们动静这么大，她非要留在宫里，谁知道她有什么想法！”
　　“你手里那份传位诏书哪来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写的！”
　　“这是给我父亲的！”
　　李旦头疼地拉住他们：“先别吵了，大家都在看……”
　　太平公主和楚王互瞪一眼，谁也不愿意看谁。

　　“李旦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立太子。按照嫡长子继承制，长子宋王李成器应为太子。但李成器坚决辞让，加上睿宗顺水推舟，楚王李隆基于是被立为太子。”
　　“李隆基成为太子后，最大的政治对手就是他的姑姑太平公主。女皇时期，太平公主作为女皇和儿女及大臣之间的纽带，在女皇默许下一直参与政事。由于她对李旦也有拥立之功，李旦自然也没有拒绝妹妹参政。但这对于李隆基来说，却是一只危险的拦路虎。”
　　“因为担心妹妹和儿子的斗争会使李唐江山再乱，景云三年，唐睿宗坚决退位做太上皇，让太子李隆基正式继位。却不想这样一来反而加剧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之间的矛盾。二者终于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双方都开始调动兵马，准备决一死战。”

　　武则天看向一旁的太平，似乎在问她是怎么败的。
　　唐睿宗痛苦又无奈，除了叹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由于情报泄露，太平公主一方被李隆基抢占先机。先天二年七月甲子日，李隆基命王毛仲武装家兵三百余人骑马行军。李隆基亲率太仆少卿李令问、王守一、内侍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亲信十多人，先杀左、右羽林大将军常元楷、李慈，又擒获了太平公主的亲信散骑常侍贾膺福及中书舍人李猷，接着杀了宰相岑羲、萧至忠，尚书右仆射窦怀贞于乱中自裁而死。太平公主见党羽被诛杀殆尽，不得不逃入佛寺，三日后返回。太上皇李旦出面请李隆基恕其死罪，被李隆基拒绝，太平公主最终被赐死家中，是为‘先天政变’。”
　　“同年，李隆基将年号改为‘开元’。并在此后一段时间内励精图治，打造了堪比贞观之治的开元盛世。”

　　现在听到这四个字，李隆基就觉得不安。实在是之前天幕所说的安史之乱太过可怕，以至于所有人听见盛世也笑不出来。

　　“开创了盛世之后，李隆基感到满足了，于是逐渐沉溺于享乐之中。没有了先前的励精图治精神，也没有改革时的节俭之风了。
　　开元二十五年，李隆基因所宠武惠妃谗言，将三个儿子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废为庶人并杀害。次年，改立三子忠王李玙（后改名李亨）为太子。”

　　“一日杀三子？！”
　　李世民快晕过去了：“儿子和妃子哪个关系更近他是不知道吗？！”
　　还没被杀害的太子、鄂王和光王脸色苍白，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李隆基立刻表态：“马上去把武庶人打入大牢！”

　　“后来，李隆基听说武惠妃的儿子、寿王李琩的妃子杨玉环美貌绝伦，艳丽无双。于是不顾礼节，将杨玉环招进宫里。”

　　寿王在自家王府里昏死过去。还是寿王妃的杨玉环苍白着脸，紧紧扶着寿王的身体，试图找到些许依靠。
　　武则天也愣住了：“他是没见过世面吗？”
　　李世民破口大骂……嗯，不能详细说，说出来要被屏。

　　“改年号天宝后，唐玄宗更加骄奢淫逸，挥霍无度。户部郎中王鉷为了投其所好，‘岁贡额外钱百亿万，贮于内库，以供宫中宴赐’。还告诉玄宗，‘此皆不出于租庸调，无预经费。’玄宗不仅不问这些经费的来源，反而对“务为割剥以求媚”的“中外嗟怨”者，“益厚遇之”。并以王鉷为御史丞、京畿采访使。杨玉环的族兄杨国忠为了讨好玄宗，屡次向玄宗报告说仓库如何丰富。玄宗领群臣参观左藏（皇宫的仓库），杨国忠早就把各地应输往京师的租和地税变成布帛存于其中。玄宗看了非常高兴，于是‘视金帛如粪壤，赏赐贵宠之家，无有限极’。”
　　“此时，正直的宰相张九龄等人已先后被罢官。李林甫成为了宰相。李林甫是“口有蜜，腹有剑”的人物，凡是才能在他之上而被皇帝所重视的人，他都千方百计的将其除掉。他忌妒有学问之人，对于有学问的人他表面与其友好，暗中却阴谋陷害。他收买玄宗左右的人，致使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为他所掌握。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随时采取各种措施，去迎合玄宗的需要。由于玄宗不理政事，李林甫又极能讨他欢心，玄宗于是在天宝六载把天下所有的贡物都赏赐给李林甫。”
　　“天宝四载，唐玄宗册杨玉环为贵妃。为了讨贵妃的欢心，李隆基专门选了七百多人给她做衣服、下令开辟了从岭南到京城长安的几千里贡道，以便杨贵妃爱吃的荔枝能及时地用快马快速运到长安。杨玉环的族兄杨国忠也在此时平步青云，做上了唐朝宰相，一时间杨国忠的权势无人能比。”

　　“……”武则天不语，“三郎要是觉得我重用武家人有害社稷，那他重用杨国忠、大肆封赏杨家人又是什么道理？”
　　李旦不敢说话，只能低头沉默。
　　有不少人针对杨贵妃发出了“红颜祸水”的声音。

　　“好，李隆基这边的前情差不多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另一位主人公——安禄山又是什么情况。”
　　“安禄山，本姓康，原名轧荦山，营州柳城杂胡，粟特族。母亲阿史德氏，是突厥族的一个巫师，以占卜为业。他小时候失去了父亲，跟着母亲在突厥族里生活。开元初年，安禄山跟将军安道买的儿子一起逃离了突厥人。但安道买的第二个儿子安贞节任岚州别驾，把他们两个人抓回来了。后将军安波至的哥哥安延偃娶他母亲为妻。等安禄山的年纪到了十多岁时，安禄山以与他的哥哥及后父安延偃生活在一起为耻。约定同安思顺等人结为兄弟，就定为姓安。长大成人后，安禄山通晓六国语言，当了个为买卖人协议物价的牙郎。”
　　“开元二十年，安禄山偷羊被时任幽州节度张守珪抓住。张守珪见他长得白白胖胖，语言豪壮，就命令他跟同乡史思明一起抓活俘虏，后把安禄山提拔为偏将。安禄山后来以骁勇出名，张守珪就把他收为义子。”
　　“开元二十八年，安禄山任平卢兵马使。他秉性机灵聪慧，人们大多称赞他。朝廷授予他营州都督、平卢军使官衔。他用厚礼贿赂往来官员，让他们在朝廷为他多说好话。唐玄宗于是更加信任喜爱他。”
　　“天宝元年，唐玄宗在平卢设置节度，任命安禄山为代理御史中丞、平卢节度使，此后便可到朝廷上奏议事。天宝三载，安禄山接替裴宽任范阳节度，河北采访、平卢军等使一一照旧。由于采访使张利贞、黜陟使席建侯与宰相李林甫都一齐说安禄山的好话，唐玄宗对安禄山的好感更加坚定不移。”
　　“后来安禄山请求当了杨贵妃的养子，进宫朝见唐玄宗都先拜望杨贵妃，唐玄宗觉得奇怪就问原因，安禄山回答说，‘臣是胡人，胡人把母亲放在前头而把父亲放在后头。’唐玄宗听了非常高兴，于是命令杨銛以下的杨家兄妹们一起同安禄山结为兄弟姐妹。”
　　“在李林甫任职期间，安禄山和李林甫是维持着一个默契的平衡点的。李林甫为了避免边将入朝竞争宰相，所以就建议唐明皇重用番将。因为胡人不识字，无论立下多少军功也不可能入朝为相，也就避免了和他竞争。李林甫想要的无非是安禄山不要和他争，安禄山也没想和他争，所以相安无事。”
　　“然而李林甫死后，杨国忠看安禄山不爽，成天向李隆基投诉说安禄山有造反企图。安禄山很心烦，但是杨国忠非要弄他，就越发担心哪天唐明皇听了杨国忠的意见。于是就跑到京师里表忠心，当面跟唐明皇说，都是杨国忠诬告我。李隆基敷衍了事，不仅放了安禄山，同时又继续重用杨国忠。杨国忠看告状不成，就干脆自己杀了安禄山的左膀右臂，杀了安禄山在京师里的眼线。”
　　“安禄山于是傻眼了，他弄不清唐明皇是个啥态度，惶惶不可终日，长安对他而言已不可知。他只能猜，如果李隆基信任他，按道理不会放纵杨国忠杀他的心腹，可事实是杨国忠就是杀了。于是安禄山心一横，造反！实际上他就是被杨国忠逼反了。”
　　“当然，有朋友肯定会驳斥我，说安禄山早就招兵买马，有不臣之心。说安禄山在范阳郡城北边筑起了雄武城，表面上看来是防御侵略，实际上是储藏兵器和粮食。他手底下战马有一万五千匹，牛羊也相当于这个数目。”
　　“这是真的。但是朋友们，我们看历史要讲一个唯物史观。什么是唯物史观？就是既能看出历史大事背后的必然性，也要承认它的偶然性。就像安史之乱这个事，最根本的冲突原因，是河朔集团与关陇集团之间的冲突，只是刚好选中了安禄山这个人做冲突的发起者。那么同样，安禄山虽然注定会造反，但他什么时候造反，不好说，对吧？他可能本来想晚个几年，想等李隆基再堕落一段时间再动手。但是杨国忠疯狂针对他，他一看再退让下去还没起事就要被弄死了，那不就只能、是吧？安禄山必然要起事，河朔集团与关陇集团必然发生冲突，与安禄山是被杨国忠逼反不矛盾。不是说安禄山无辜，安禄山肯定是个坏人。”

　　本来想着进宫刺探一下李隆基想法的安禄山：……
　　如果我现在就起事，算不算你天幕的锅呢？

　　“好，说完前情提要。让我们就来看看，安史之乱的过程，并分析它背后的要因，也就是河朔与关陇的利益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