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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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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温言参加我们节目的录制。”
导演话音刚落,周晋便接过话茬,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向众人说道:“这次能邀请到温言来参加咱们节目,我特别高兴。”
“前段时间才见了面,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刚好有机会和她一起合作,这不,就把她拉到咱们节目来了 。”
现场嘉宾纷纷点头,温言微微欠身,语调温柔舒缓,“大家好,我是温言,很荣幸收到周晋前辈的邀请来录制这个节目,希望和各位相处愉快。”
“呼~”参与的嘉宾很给面子,让很久没有录制节目的她稍微地放松一下。
回想起得知被邀请的那一刻,温言仍觉得有些恍惚。
毕竟两人没什么交集,只在华彩艺堂匆匆见过一面,怎么也想不到周晋会找她录制一期节目。
对于温言来说,不管周晋出于什么目的来邀请她,受益颇多的肯定是她。
《星途挑战营》第七期节目规则——勋章争夺赛。
全体嘉宾分为五支队伍,每队两人。通过完成节目任务收集星途勋章,其中要小心其他人的争夺,最终勋章总数最高的队伍获得节目组准备的精美礼品一份。
导演刚宣布分组任务,周晋便示意她看向贴满帝都胡同地图的白板:“既然是协助拍摄宣传镜头,不如直接去琉璃巷踩点?”
“我记得巷尾有间京作硬木家具坊,老师傅会演示攒边打槽。”
他说话时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圈,袖口掠过温言手背时迅速收回,像对待所有嘉宾般保持着礼貌的间距。
半小时后,一行人来到斑驳的朱漆木门前。
周晋忽然递来一副白线手套:“老师傅不让空手碰老木料。”
琉璃巷的木门推开时,温言的鞋底碾过几片新鲜刨花,鼻腔里漫开的木香让她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雕刻的小麻雀。
“苏师傅,您好,我们俩是今天的小学徒。”
周晋的语气带着平时的柔度,既不夸大也不贬低,“听说您这儿能体验‘不用钉子的拼家具’,我们想拍段嘉宾学习的过程。”
“可以可以。”老师傅从工作台抬起头,手里握着半片榫头。
摄像机架好时,温言盯着老师傅递来的微型木件,掌心沁出薄汗。
“这种叫‘燕尾榫’,”老师傅用刨刀敲了敲木件,“要顺着榫头斜面推进去——手腕发力,别用胳膊。”
温言学着记忆里道具师傅的样子,将榫头对准卯眼。
木料表面的蜡质让手感滑腻,第一次没卡准,木屑蹭到虎口。
周晋的镜头在她发颤的指尖停留半秒,又转向老师傅布满老茧的手:“温言现在相当于零基础学员,您从最基础的教?”他的语气像在给搭档搭戏,暗含着“放轻松”的鼓励。
当她终于把两根木条卡紧时,老师傅笑了:“不错。”
周晋适时在镜头后比个“OK”的手势。
她想起手册里的关键词:“大家注意看榫头的‘肩膀’,要和卯眼边缘齐平,不然受力会歪。”
这是早上在车上临时背下的知识点,说出口时仍带着生硬的背诵感。
周晋适时接过话头:“就像古装戏里站定姿势,重心不稳戏就散了。”
这个类比让她忍不住笑出声,紧张感消了大半。
镜头随着木屑纷飞的工作台移动时,老师傅忽然从工具架上取下个核桃大小的鲁班锁:“姑娘,知道这玩意儿分几式吗?”
温言指尖抚过六根刻着斜纹的木条,想起大学选修课看过的《鲁班经》图册:“常见的是‘六合式’,六根构件分长短榫,暗藏阴阳相契的原理……”
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不确定记忆是否准确。
周晋的镜头悄悄从锁具移到她微蹙的眉尖,却见老师傅咧嘴笑出齿缝:“行啊,至少比上次那帮人强的多。”
他粗糙的拇指抹过其中一根木条的卯口,“这锁头讲究‘以虚为实’,看着每根都一样,实则榫头方向各藏玄机——就像《考工记》里说的‘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
温言接话:“顺木之天,以致其性。”
“对喽,哈哈哈。”
周晋的摄像机镜头明显稳了稳,他记得这句出自柳宗元的《种树郭橐驼传》,却没想到温言会把种树之道与木工技艺联系起来。
摄像机的红光仍在闪烁,温言忽然注意到周晋在镜头后比了个“进阶”的手势。
她心领神会,指着工作台上的圈椅部件道:“其实榫卯的学问远不止于此,比如这圈椅的‘椅圈五接’,五段木料通过‘楔钉榫’连接,既承重又美观,就像古人说的‘合则全,分则裂’……”
过会,苏师傅饶有兴趣把他们带到一个用绸布遮盖的物件前,而后掀开,露出半片带着包浆的榫头。
温言凑近细瞧,发现榫肩处刻着极小的云纹,榫头底面还有隐约的墨迹——那是老匠人标记的木材纹理走向。
“是清代的?”她抬头望向苏师傅,见对方点头,并说:“榫头留‘腮’,榫肩带纹饰,这是官作家具的工艺,底面的墨线标着‘顺纹’,说明匠人在选料时特意顺着木材生长方向,这样榫卯更牢固。”
周晋此刻完全放下了摄像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且温言的后背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紧绷。
当老师傅开始讲述这榫头背后的修复故事时,她适时地侧身,让镜头能同时捕捉到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和那片承载着岁月的木件。
木屑不知何时落在她的睫毛上,周晋下意识伸手,却在触到她额头前半寸处停住,改用镜头轻轻扫过她的侧脸——那里沾着点浅黄的木粉,像落了片春天的银杏叶。
最后离开时苏师傅送了他们亲手组装的三件榫卯模型并获得了勋章。
走出胡同口就被草坪上的喧闹声拽住脚步。林小羽正举着半人高的骰子转圈,骰子上的卡通笑脸随着他的动作歪歪扭扭,许晴蹲在巨型棋盘旁冲他们挥手,指甲在终点格的“黄金勋章”图案上敲得叮当响。
“周哥,温言,你们要不要来玩游戏呀,赢的话可以获得五枚勋章。”朴沋扯开嗓门,“输了的话要把勋章交出来。”
他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任务板,许晴在旁补刀:“赢了的人能指定输家做惩罚,比如——让周哥学土拨鼠叫!”
温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勋章,周晋偏头轻笑,“算盘子都快崩我脸上来了,指定有诈。”
周晋拿着规则卡晃悠,“哪说了输掉要交勋章,指定做惩罚,没有那么好骗。”
二V二对抗:30格棋盘,骰子点数即前进步数,同一小队两人率先到达终点,即为获胜,可获得勋章。
朴沋先开掷—【五】,是脱鞋在指压板上跳绳十五下。
许晴同情地看着他悲壮地蹲下来,刚踩上嵌满塑料凸点的指压板就蹦起来:“啊啊啊这比许晴姐的高跟鞋还可怕!”
许晴没惯着他,趁他倒下时把他袜子脱了,“让你说我,快跳。”
到温言时,轻轻一掷,「六」+「再来一次」!第二次掷出「四」,直接蹦到第10格,触发饮料盲盒,喜提苦瓜汁一杯。
周晋和许晴各自前进三步。
第二回合
朴沋拜了又拜,小心翼翼投出,最终得到一个二。
温言这一回运气爆棚,掷出[五],获得再投一次,掷出[六],又触发再投一次,再次掷出[六],但是这一次是对手后退两格。
朴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假装委屈控诉道:“这还怎么玩?”
许晴挑眉补充:“弟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没有呀!”
两手一摊,他直接装傻。
导演组立刻发声:“请朴沋退后两格,并完成惩罚。”
朴沋听见导演组的指令,先是原地蹦了个高,认命把脱鞋下,露出被指压板硌红的脚底:“不是吧阿sir!这骰子长眼睛了吧?专盯着我后退!”
他跪在棋盘上,双手捧着骰子作揖,“骰子大哥,我早上还帮你擦过脸呢,怎么转头就帮温言姐打工了?”
温言也挺抱歉的,用任务板挡脸,不好意思地笑笑。
周晋站在她右方,看见摄像机镜头悄悄拉近,录下朴沋瘫在地上的“尸体”。
许晴这次掷出[四],触发奖励机制,前进五格。
周晋掷出[二],触发惩罚,要喝苦瓜汁。
朴沋坐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最惨?我不服!”
只剩一群人的默笑。
当导演组哨声响起时,胜负已分。温言和周晋获得五枚勋章,温言走到朴沋身边递上水:“朴沋……”
想说的话没出口就被朴沋打断,后者挥挥手笑说:“不为难,温言姐,下个任务借我点好运,保准拿到勋章噢。”
“朴沋,”周晋手指了指许晴离开的方向,“你的队友。”
朴沋看了一眼,拿上地图向温言笑笑,赶紧去追许晴。
……
京大附近的咖啡屋
咖啡屋飘着焦糖与坚果混合的香气,午后三点的阳光斜切过她的发梢,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晃动的金边。
林有为拖过木椅坐在她对面,从包里拿出一个简易的木盒,推到迟弋面前。
“上个月去珠宝展看见的,”林有为忽然盯着自己的冰美式,吸管在杯里搅出细碎的圈,“你不是说过老妈送的玉坠子压脖子吗?”
他喉结动了动,耳尖在阳光里透出生红,“这个应该还好!”
十八K白金的蝶形骨架流畅如真,翅脉间嵌满碎钻,从蝶尖的水滴形主钻开始,沿着翅膀弧度渐次铺陈,像把整座雪山的月光揉碎了凝在金属上。
没有多余的宝石点缀,唯有碎钻在斜切的阳光里流转成粼粼的霜,翅尖的弧度恰好能贴合锁骨凹陷处。
迟弋的指尖在盒沿顿了顿,她极少戴饰品,颈间常年只有一个玉牌。
“三百万买堆碎钻。”她指尖掠过蝶翼,钻石的冷光映得指节更白,“不过还挺好看的。”
“那当然了,你弟弟的眼光很高的。”林有为藏不住的内心的欢喜。
“别乱花钱。”迟弋把盒子收到自己背包里,“你也知道我少戴,以后还是给你女朋友买多点。”
“阿姐你说什么呢!”面前的冰美式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
“不是吗?”迟弋看他发窘的模样,想笑。
“是,”他附和着,抬眼瞧着面前慢悠悠吃着果酱华夫饼的人,再次说明:“缘分未到,不急,不急。”
咖啡杯在骨瓷碟上磕出轻响,迟弋擦干净手问:“坐够了?带你去个地方。”
林有为不明所以。
接着迟弋递给他S9的钥匙,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这可是国产超跑的巅峰,全球限量五十台。
“去试驾一下。”迟弋拿起自己背包,往门外走。
林有为赶紧冲上去,笑意止不住:“阿姐,我来拿包。”顺便给她捏捏肩。
迟弋很是受用,但是……
“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很傻。”
“忍不住呀,哈哈哈哈……”
“咔嚓”,快门轻响如蛛丝断裂,隐藏在隔壁桌报纸后的男人垂眸,黑色的帽檐压得极低,目光像淬毒的针,精准刺在不远处两人身上。
某大厦内
《星途挑战营》的录制结束时,暮色已深。言谢绝了搭周晋便车的好意,沿着路往外走,最后上车。
白日里的喧嚣渐渐退去,耳畔还回荡着朴沋夸张的哀嚎……
直到司机的声音响起:“到了。”
她睁开眼,发现已到小区门口。
付过车费,才走几步路,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还站起来扒拉她。
“钢铁,别乱跑。”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迟弋的身影从路灯下走来。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发丝被晚风吹得微乱,却无损那份独特的清冷气质。
温言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抬头对上迟弋的目光。
迟弋扬了扬下巴,走到近前,抬手轻轻拍了拍钢铁的脑袋,语气淡淡吐出二字。
“笨狗。”
钢铁立刻收起了欢快的神情,别过头。
温言揉揉它脑袋,笑说:“你看,它不高兴啦。”
“没事,它一会又好了。”
温言:“这么晚还带它出来散步?”
迟弋点头,目光在温言身上停留片刻:“它喜欢,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风拂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夏夜特有的草木清香。
温言望着迟弋清冷却柔和的眉眼,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温柔。
她轻声道:“今天受邀去录制《星途挑战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节目。”
“和大家相处得也挺愉快。”
“看出来了,”迟弋的目光转向她的膝盖,“你的膝盖要不要最后再去复查一次,也好了解一下恢复情况。”
温言站起身来,手不自觉地揉上膝盖,“周三再去。”
开始往回走时,她提了一句:“中秋节快到了,你和闵熵回G市吗?”
“还不知道,”迟弋摇摇头,随意晃悠下牵引绳,“你要回去?”
“嗯,这次过后估计下次回家就是过年了。”温言说完,指尖已探进帆布包夹层,摸出个巴掌大的榫卯模型。
“这是录制节目时师傅给的,送你一个当摆件。”温言垂眸盯着模型上交错的木纹,唇角漾起抹浅淡的笑。
迟弋伸手接过来,指腹碾过檀木温润的弧面,捏着模型转了半圈,“谢了。”
钢铁趴在脚边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地面,全然没注意到几米外的冬青丛里,有团阴影正随着她们的动作缓缓调整角度。
那人躲在树干后,口袋里的折叠刀在手上反复摩挲,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