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沉沦》我的骄傲

27、公益活动

　　温言刚洗漱完，牙刷还摆在洗手台上，嘴里满是薄荷牙膏留下的清凉味，肚子正饿得咕咕叫。

　　前天最后一场话剧演出完美收官，她和职业班里伙伴们凑一块儿，最后一起聚餐。

　　至此，华彩艺堂的生活正式告一段落。

　　她转身走向厨房，把三明治放进微波炉热上，趁着加热间隙，移步到客厅，给迟弋送的绿植浇水。

　　花盆呈淡雅青色，质地细腻，周身不见繁杂纹路，简约质朴，衬得水仙花恰似凌波仙子，高洁又清冷。

　　再瞧另一个，颜色暗沉古朴，表面略有斑驳，花盆的弧度与黑骨茶的苍劲枝干相得益彰。

　　一素雅一拙朴，动静相宜，让人心生欢喜；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为屋子增添一丝生机。

　　想必迟弋送它们时，定是费了心思。

　　而后微波炉“叮”的一声，提示三明治热好了，她走过去小心取出三明治吃完，简单收拾了餐盘。

　　看看时间，留给她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下午温言搭飞机落地S市，又打车去往这次的启程酒店。

　　抵达酒店时，门口熙熙攘攘站些人，皆是前来参加这次公益活动的伙伴。

　　一位气质出众、颇具威望的女士站在最前列。她身形高挑，身着简约却不失大方的套装，齐耳短发透着干练，眼神慈爱又不失犀利，自带强大气场与亲和力，她便是此次公益行动的总负责人，苏澜老师。

　　苏澜认出温言拖着行李箱走来，脸上绽出灿烂笑容，扬手招呼：“温言，来啦！”

　　温言赶忙快步上前，微微欠身，满是敬意地说道：“苏老师好！”

　　苏澜目光满是欣赏：“你这丫头，这次都已经是第三次投身咱们公益活动了，一路奔波，辛苦啦！要是饿了，先进酒店吃点东西，都给大家备好了，先好好休息。”

　　温言心头一暖，连声道谢。

　　苏澜又接着叮嘱：“不过晚点还是照例培训，完了咱就分发药品，装车；这次的任务还是挺重的。”

　　她郑重点点头，从决定参与的那一刻，责任二字就谨记担在肩头。

　　话不多说，拖着行李箱，径直朝着分好的房间走去，打算先将行李归置妥当，迎接后续事宜。

　　刷卡、推门，屋内似与平常无异，可沙发上竟坐着个人，二人面面相觑。

　　不可思议的眉梢高高挑起，竟然是赵雨舒！

　　赵雨舒亦是一怔，显然没料到推门而入的会是温言，不过她反应更快些，率先打破僵局，嘴角扯起一抹略显生硬的笑，抬手挥了挥，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热络：“嗨，温言，真巧啊，在这儿碰上了。”

　　主动打招呼，她没事吧？

　　很快，温言语气不卑不亢、平和有礼回她：“你好。”

　　回应过后，她便拖着行李箱走到床边，利落地拉开拉链，将所需衣物一件件取出叠放整齐，放入衣柜，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愿多生事端的克制与疏离。

　　赵雨舒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飘向温言，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吭声，只默默看着温言忙碌，房间里静谧得只剩那难以言说的暗流涌动。

　　“温言，我……我想再跟你道个歉。”她声音微微发颤，透着几分诚恳与不安，双手不自觉揪着衣角，目光紧锁住温言背影，“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因为陈廖勇那档子破事，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了你，还口不择言，说了好多伤人的话。”

　　虽说上次也道过歉，可每回想温言被陈廖勇伤到，愧疚便如藤蔓疯长，过意不去。

　　“我知道之前无脑的行为伤害了你，即便现在求原谅，换做是谁，被这么误会、被黑，也很难轻易释怀、接受道歉……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真的后悔极了。”

　　温言手上叠衣动作未停，看了赵雨舒一眼，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过去的事情我没忘，但也不想一直揪着。你能再次开口，说明你有这份心，我收下你的歉意。”

　　顿了顿又继续说：“只是伤害一旦造成，痕迹很难再彻底抹去，那些被攻击的日子，我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往后，都愿我们能谨言慎行。”

　　听着温言这番话，赵雨舒原本紧绷的心弦悄然松了几分，胸口那股一直压着的闷气也散了些。

　　她神色不再拘谨，露出释然的浅笑，主动打开话匣子：“温言，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真的特别感激你能这么讲。对了，我挺好奇，你是第一次跟苏澜老师参加公益活动吗，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言语间，没了刚刚的隔阂与紧张，倒真像两个许久未见、正要叙旧的朋友。

　　“嗯，自己。”她暂时没有兴趣想跟以前的网络对头说话。

　　赵雨舒没察觉到温言的冷淡，仍自顾自热络说道：“温言，你当初不顾一切从艺光离开，要不考虑重新加入？”

　　话刚出口，她整理衣物的手猛地僵住，瞬间抬眸，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赵雨舒，那眼神仿若裹挟着三九寒天的霜雪。

　　“你到底要干嘛，李副总现在已经进去了，现在又是叶健辉的新把戏？”

　　赵雨舒被这目光骇得心头一紧，当即慌乱地猛摇头，双手在身前急促摆动，语速飞快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是想着要是你乐意，手头现有的资源都可以转给你，就当是我为之前的事赔不是。”

　　“还有叶总那，我妈妈是大股东，我跟他说的话，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某人眼睛睁得圆圆的，满是急切与真挚，盼着能让温言消消气、信她几分。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消受不起。”毫不犹豫拒绝赵雨舒抛来的“橄榄枝”，她不想也不能再进入曾经的牢笼。

　　像赵雨舒这般，出身优渥，生来便站在娱乐圈的“罗马”，财势雄厚，亲人在业内纵横捭阖，犹如坚固壁垒为其遮风挡雨、一路护航。

　　她顺遂惯了，未曾于黑暗泥沼中艰难跋涉，不曾被资本巨轮无情倾轧，又怎能体会自己在艺光那三年，身不由己的切肤之痛？

　　赵雨舒嘴唇嗫嚅了几下，似想再辩解，可那些话梗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毕竟温言字字句句皆是实情，是她从未历经的残酷过往。

　　时间仿若被拉长，好不容易挨到快开会的点，赵雨舒才又跟在温言的背后去大厅。

　　只见四下坐满了来自各地的医护人员，他们身着统一制服，却透着一股子热忱劲儿。

　　温言目光一扫，寻到明星志愿者队的位置，便默默走去落座，悄然打量着周围。

　　这场公益活动，规模不小，规格也高，旨在汇聚各界之力，为S市偏远地区医疗资源匮乏之处送去希望。

　　此次聚焦乡村基础医疗，捐赠听诊器、超声仪等大批设备，邀请专家义诊、培训，助力乡村医生提升医术，让百姓就近就医有保障。

　　等简单讲完注意事项，温言等三十位明星志愿者和其他人，则忙着分配药品，按单分拣、打包，再一箱箱搬运装车，一刻未歇，等忙完手头诸事，抬眼一看，已然晚上十一点。

　　明星志愿队组长蒙阳见状，高声喊话让大家回房休息，提醒明日还有早起的发车仪式。温言心里对流程安排已然明了，可一想到临时室友是赵雨舒，眉头就不自觉紧皱，索性转身踱步走向夜宵区。

　　刚寻了个位子坐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赵雨舒竟也端着点吃的也跟了过来，径直坐到她对面。

　　“你饿了？好巧，我也是。”

　　说着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她暗忖，这人抛开恋爱时的糊涂劲儿，脑子倒是灵光，为人本质也不坏。

　　气氛出乎意料地和谐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往昔趣事、圈内见闻......

　　过会苏澜老师与蒙阳也踱步而来，温言、赵雨舒忙起身招呼，四人围坐，话题不断延展。

　　从公益初心聊到过往救助故事，又谈及明日发车仪式的细节，最后各自回房歇下，静待发车仪式开启。

　　第二天，一众人身着统一队服，精神抖擞齐聚发车仪式现场，车辆一字排开，车身张贴的爱心标语醒目亮眼，满载的物资箱堆得整整齐齐，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即将奔赴的使命。

　　苏澜老师代表发言，诚挚感谢赞助商一路鼎力支持，话语间满是对乡村城镇医疗困境的揪心与竭力改善的笃定。

　　宣告完毕，大家陆续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向着S市首站地点进发。

　　约摸一个半小时后，稳稳抵达 S 市首站。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身强力壮的志愿者们两两一组，扛起棚架。不多时，诊疗棚便在广场一角拔地而起。

　　部分人搬来凳子，按区域整齐摆放，方便来看诊的人们休憩候诊。

　　总之众人各司其职、无缝衔接。

　　这次出发的行程温言早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向唐秋婕报备，免得有事安排。

　　公益活动进行的第三天，迟弋和公司旗下的一拨人也来到了S市。

　　在峦山县的怀实乡，当地的县委书记和相关工作人员与迟弋他们在果园考察。

　　书记给他们递了些晚熟的黄桃，迟弋直接咬了口，汁水瞬间在齿间爆开，当下心里便有了盘算，“甜。”

　　县委书记眼中满是欣慰，目光跟着柔和下来，眼角细纹都透着笑意。

　　“我再给你们捎上一些，谢谢，谢谢你们……”

　　迟弋轻应一声“嗯，好”，指尖摩挲着黄桃，其实和这儿的缘分，早在几年前就结下啦。

　　那时她去西部自驾游一段时间，偶然路过峦山县，见到果农们守着挂满枝头的晚熟黄桃，满脸愁容。

　　他们诉说自己的熟透的晚熟的黄桃沉甸甸地坠在枝头，却鲜有人问津，不少果子滚落泥地，烂成一滩。

　　粗糙的双手不停摩挲衣角，眼里满是无助。

　　不久她就投资当地企业与易斯合作农业项目，如今看来也是成功的了。

　　这次主要是受邀参加一场分享会和考察新项目试点，弄完之后迟弋乘坐专车到机场准备回去。

　　听到广播说她的航班延误，迟弋又去往休息室的躺椅上，解放有些累得发酸的脚，她满意地阖眼。

　　起初，静谧中她渐入梦乡，毫无防备。忽然，一阵轻微却异常的波动传来，躺椅似被一只无形巨手轻推，微微晃了晃。

　　紧接着，震动感急剧攀升，地面以下猛地涌起一股大力，带着迅猛的竖向冲击，令躺椅“嘎吱”作响，迟弋整个人都跟着上下颠了起来。

　　与此同时，左右方向的晃动也裹挟而来，休息室里摆件纷纷移位、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脑还有些迷糊，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立刻到墙角抱头蹲下。

　　下一秒，无怨从门外面冲进来，一个箭步跨到她身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以自己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护住迟弋。

　　迟弋本想让无怨保护好他自己，但是震感忽然间戛然而止。

　　“小迟，没受伤吧？”

　　迟弋摇头，墙上的装饰画掉了下来，饮水机倒在一边，水渍聚成一滩……

　　一片狼藉，唯有头顶的灯在大幅度摇晃，重归于静。

　　一踏出休息室，嘈杂声扑面而来。候机大厅里人头攒动，旅客们惊魂未定，三两成群地议论着，有人满脸惊恐，手还不自觉地拍着胸口。

　　工作人员则满脸焦急，手持对讲机穿梭人群，维持秩序、查看情况。

　　迟弋目光急切地扫过团队成员，见大家都安然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微微落了下来。周围同事们纷纷掏出手机，神色凝重地查看消息，一时间，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

　　“刚新闻推送了，地震 6.9级！”不知谁惊呼一声，周围人皆是一震。

　　迟弋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推送消息醒目刺眼，想起方才摇晃的阵仗，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后怕。她抿了抿唇，手指继续下滑屏幕，快速浏览着各类资讯，关注余震预警与机场后续安排，以防变故再生。

　　垂眸沉思片刻，旋即抬起头，她开口轻声地交代起来。

　　……

　　八月九日凌晨，苏澜带领的公益医疗队一路疾驰，抵达震中的临时安置点附近。

　　这支百人队伍有序下车，苏澜走在前面，目光坚毅，抬手快速分配任务：一组医护人员立刻搭建临时医疗点，帐篷在众人协作下迅速撑起；二组清点药品与医疗物资，一箱箱仔细核对、整齐码放；三组则跟着苏澜，奔赴废墟周边，查看伤者，争分夺秒实施救援。

　　温言被分在一组，虽说不是医生，干起活儿来却丝毫不含糊。天色暗沉如墨，此刻的氛围全然没了平日夏夜该有的闲适与安宁。

　　这儿是震中的居民区，入目皆是浩劫后的惨烈景象，房屋七倒八歪，墙体开裂、碎砖散落一地，有些屋顶直接塌陷，露出内里杂乱的家具陈设，好似无声哭诉着这场灾难的突袭。

　　震中的现场民兵协同消防员，扛来成捆的救援绳索、照明设备，利用专业仪器精准捕捉生命迹象。

　　之后明星志愿队组长蒙阳带着大家又迅速投入道路清理工作。

　　因为所在地海拔有点高，所以晚上的风偏冷，可大伙仿若未觉。

　　转瞬，天亮了。

　　不变的依旧是那接连不断的铲动声，搬运声。

　　“大家快去吃饭，这的居民自发免费提供……”赵雨舒大声地喊着，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此刻谁也不在乎什么大荧幕上的形象，就近寻了块空地，席地而坐。

　　脊背一沾地，酸痛感便如电流般乱窜，她忍不住低哼一声，双手撑着后腰揉了揉，手指酸麻得不听使唤。

　　刚缓过劲儿，温言一偏头，瞧见身旁赵雨舒正努力夹菜，可拿筷子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呵。

　　赵雨舒勉强挤出个笑，把筷子换到另一只手，自嘲道：“这会儿倒跟这双筷子较上劲了。不过没事儿，你也一样。”

　　“好歹把路清出些，算没白熬。”温言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创可贴，递向赵雨舒，“你手上怕是有伤，昨晚黑灯瞎火的，我瞧见好几个人都挂了彩。”

　　赵雨舒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伸手接过：“谢谢，昨晚光顾着忙，都没觉着疼。”

　　周围的队员顺势围坐过来，围成个圈，气氛一下热络了些。

　　有人咧嘴笑，露出一口沾点灰的白牙，抢过话茬：“昨晚我正拧开水瓶喝水，水还没咽下去，地就‘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跟疯了似的剧烈摇晃起来，人直接被晃倒在地，瓶子也飞出去老远……”

　　旁边队员紧接着补充：“是啊，我当时都懵了，眼瞅着桌椅板凳跟长了腿似的乱蹦，有人大喊‘地震了’，我就跑下楼……”

　　温言揉着胳膊，也回想着，确实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地震，人还没把自己哄好，就跟着苏澜来这支援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起昨晚惊险又揪心的场景，语气平淡却透着股灾后余生、相互扶持的默契，多了共患难的情谊。

　　第一批物资，两辆卡车稳稳停靠在临时安置点附近，车斗里各类救灾物资摞得满满当当。

　　温言他们和这的居民俨然在搬运，忙碌间，苏澜老师沉稳有力的嗓音钻进众人耳中。

　　华国的官媒此时在采访，摄像机上那一点醒目的红灯，昭告着这场对话即将飞入万千百姓家。

　　其他人啥也没说，手上搬运物资的动作无缝衔接，再度忙活起来。

　　其间，镜头晃悠，时不时将他们这些忙碌穿梭、汗流浃背的身影一并收了进去，可没人顾得上理会，满心满眼只有物资。

　　地震突袭后，这儿断水断电断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现如今官媒来现场报道，灾区的艰难处境肯定被大众知晓，想必这会儿，已有不少爱心企业在紧急筹备物资了。

　　忙活了一整天，温言累到了极点，骨头缝里都透着酸乏。

　　晚上休息时一头栽进帐篷，沾着地垫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夜渐深，一丝若有若无的抽噎声，悠悠飘进温言耳里，起初她还以为是幻听，可那细碎哭声偏生锲而不舍，轻轻扯着她的神经，扰得美梦难续。

　　温言艰难地撑开眼皮，惺忪睡眼满是倦意，她摸索着披上件外套，趿拉着鞋，迷迷糊糊走出帐篷。

　　外面月色黯淡，冷风一吹，人彻底清醒了几分。借着那朦胧月光一瞧，他们帐篷不远处，坐着个身形单薄的小女孩。

　　“小乖乖，你怎么偷偷掉小珍珠？”温言忙不迭走上前，声音刻意放得轻柔，生怕吓到她，边说着边把外套披到女孩身上，还细心地帮她掖好衣角。

　　小女孩缓缓抬起头，月光照亮那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眶红肿得厉害，鼻尖也冻得通红，嗫嚅道：“姐姐，我妈妈失联了，地震之后就一直没消息，我想妈妈……”话未说完，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滚落，小嘴委屈地撇着。

　　她其实能理解小女孩的心境，地震突如其来，天翻地覆之间，安稳生活碎了一地。

　　无助与惶恐涌上心头，没有妈妈温暖的怀抱，没了平日里习以为常的轻声叮嘱，安全感像是被地震一同震碎、消散。

　　双手紧紧握住小女孩冻得冰凉的小手，试图传递些温暖过去。

　　“小乖乖，姐姐懂，但是呢你要相信众多的救援队叔叔，他们都在争分夺秒地搜救被困的人，今天下午有失联的人被送到这来，”温言的声音带着坚定，“说不定明天妈妈就被找到啦。”

　　“真的吗？”

　　温言重重点头，脸上绽出一抹温柔笃定的笑，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之后陪着小女孩静静坐了会儿，期间哼起轻柔的小曲，试图抚平女孩满心的不安。

　　待她情绪平复些许，温言才劝她回去帐篷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