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味》遂味

3、第二章

　　当年林味才开始开小餐馆，他的第一位房客就是张遂。那时还没被称作所谓的状元楼，所以愿意租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都开学两个星期了，还没有人住进来。林味还想着这二楼又得空一个学期。这天下午忙完在店里的小电视机上看着日本动漫，一个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城区的女人携着并不难闻的香水味踏进来。
　　【你好。请问这里的房子还租吗？】眼睛顺带瞟了一下电视机上暂停的动画片。
　　林味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没动，心想着【你看什么看啊，难道我一个大男人就看不得动画片了。】其实林味不算大男人，十九岁而已。
　　【租的。那个，您要上去看看么。】
　　【恩，看看也好。】少妇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后面的少年说【你也一起来看看。看喜不喜欢】蹲在外面的少年没动。少妇叹口气，走出去拿下少年的一只耳机，又说【上去看看房子吧】
　　林味隔着一段距离听到少年用难听的公鸭嗓慢悠悠的说【你决定就好】
　　少妇就起身过来和林味一起上楼。打开门。有微微的灰尘漂浮在空气里。虽说是一层楼，其实并不大。毕竟一家人住。修成三楼只是因为原本的地皮就不大。一楼本是客厅和饭厅，二楼他父母住，三楼两个妹妹和他的房间。房子虽有灰尘，倒也明亮而且整洁，家具也齐全。床、书桌、衣柜、衣架什么的都有。少妇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匆匆商量好协议，交了租金，给他儿子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少妇走了之后，少年就起身进来了，坐在刚才林味齐排的位子上，盯着电视说【你也喜欢这动画啊？】
　　【恩，初中就在看这漫画的了，动画好像现在还没出完呢。】林味也坐过来，按了播放。
　　【是没出完。】少年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估计咱们死了都看不到结局呢。作者老爱拖稿。】
　　【啊？!怎么这样啊！看不到结局这动画有啥看头啊!】林味义愤填膺了。少年也在旁边被林味的态度说激动起来。
　　【就是嘛。付出多大心血看一动画啊！他还不把结局整出来。搞得我觉得生命都不完整了！】越扯越玄乎，都从动画扯到生存观、价值观了。要不说青少年能扯，也简单。两人就这么觉得这对方还不错。
　　动画放完的时候，两人的话题也探讨的差不多了，得出一结论：做啥事儿都不能能太认真。少年邻上楼的时候才想起还不知道对方叫啥啊，转头就问
　　【哎。我叫张遂。你呢】
　　【喔。我林味。味道的味。】
　　张遂就笑起来。【呵呵。就取了个当厨师的名儿嘛。】
　　林伟就瞪他一眼。【我妈生我的时候能知道我以后是个厨师啊。】
　　【欸。这可说不准啊。当妈的可都是有直觉的。我房间是二楼吧。】张遂边问边往楼上走。
　　【是二楼。】
　　【那我去躺会儿啊。】
　　【恩。晚饭我叫你。】林味开始收拾应付下午放学那群饿狼的食材。结果没一会，就听张遂啪嗒啪嗒走到楼梯上。他抬头就看到张遂站在楼梯上一脸嬉皮笑脸的对他说【嘿。能把房子收拾下么。一层灰，睡不着。】
　　他就动身上去收拾，擦啊擦，拖啊拖，张遂就开始上楼下楼的研究这栋房子构造。等弄好了，才发现这房间除了那些本来就有的啥都没有，这小屁孩儿要怎么睡啊。其实张遂只比林味小四岁而已，只是林味从小当哥哥当惯了，就一副大人样，比自己小的都叫小屁孩儿。张遂从楼上逛下来的时候，林味就问【你妈说没说什么时候把你的那些日常用品给搬过来？】
　　张遂看了看房内四面图壁的光景，沉着脸说【她记不得这些的，我自己会买。】
　　【你明天要上课的吧。今天晚上怎么办？】
　　张遂看了那张木板床一眼，说【没关系。能过。现在还是夏天，晚上也不冷。】
　　林味是有点郁闷，都说青春期孩子叛逆啊。叹口气说【得得，这几天跟我挤一床行吧？管你是要买东西还是回家拿都要过到星期天吧。】
　　张遂倒是答得豪爽，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行啊。老板。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你要还想躺的话，就上去，这是钥匙。】张遂就拿了钥匙上去，林味下楼继续收拾。
　　等忙完做好饭上楼去叫张遂吃饭的时候，林味就受到了惊吓。这睡姿……不知道人要怎么动才能在睡梦中使铺盖折成个正方形，睡的人还把肚子压在上面，整个屁股就翘在那。这样不会血液循环不流通吗？到底怎么睡着的。林味下意识的觉得，之后一个星期的睡眠时间应该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