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猫》三青清

2、第 2 章

　　新学期伊始，学校又迎来了一批新生。小猫们都在各个草丛里看着外面的一张张洋溢着笑脸的脸庞。没曾想来到的除了新生外还有一只新猫，还是一只蛮横的猫。
　　这只猫通体黑色，阿狸在学校里从未见过它，阿狸自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黑，好让自己能方便称呼它。猜想它可能也是一只流浪猫，然后因为无处可去来到学校里。于是阿狸好奇地躲在草丛里看它。
　　小黑敏锐地觉察到躲在草丛里的阿狸，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阿狸被吓到了，转身往香樟树那边跑，却没想到被小黑咬住了尾巴，尾巴顿时开始噗噗地往外冒血。
　　阿狸扭过身子想和他对抗，却被对方死死咬住尾巴，身体还灵活地躲避着她的攻击，所以阿狸只能勉强咬到对方身体。阿狸痛苦地叫唤着，希望能引起人类或其他猫的注意，但是人类都在忙，不会想着到草丛里查看，其他猫也都躲在门口草丛里看着人类。
　　阿狸一边叫唤着一边觉得自己可能要交待在这儿了。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小黑打算把阿狸带到远一点的草丛里进行撕咬，阿狸想着等下能不能智取从而逃脱小黑的魔爪。
　　“阿狸！”这时候传来熟悉的惊呼声。阿狸抬头一看，发现是阿樟，就使着力气一直往他那儿跑，小黑却死死拖着她往草丛里走。
　　阿樟看到阿狸被小黑咬住尾巴，鲜血直流，连忙跑过去救阿狸。阿樟正想把小黑的嘴掰开的时候，小黑松开了阿狸的尾巴，转头咬住了阿樟的手，还一直咬着手甩来甩去，想逼他离开。
　　阿樟没想到小黑这么猛，手被咬得很深，没办法，只能用法力把小黑弄晕了。
　　阿狸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正想冲上去把小黑弄开的时候，阿樟偷偷用法力把小黑弄晕了。
　　阿狸尝试着去舔阿樟手上的伤口，让鲜红的血不往外流。阿樟看她要舔伤口就把手举起来不让它舔。阿狸看见血还在噗噗噗地往外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在旁边围着阿樟“喵喵喵”地叫。
　　阿樟也是疼得厉害，伤口太深，需要回到香樟治疗，安抚了下阿狸，就把小黑放进附近的草丛。自己疗伤期间，小黑暂时不会醒来去伤害其他猫。治完伤，再让它醒过来就好。
　　阿樟先把阿狸的血止住，再把自己的血止住，然后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后，抱着阿狸回到香樟。告诉她：“阿狸，这几天你在这儿守着我，哪都别去，知道吗？”阿狸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阿樟趁附近没人用法力把阿狸的伤治好，确保不会让她感染狂犬病了之后，最后回到香樟治疗。
　　阿樟的伤口比阿狸的要深，自己又不能去医院，只能靠本身来帮助自己清理病毒。
　　阿狸就这样看着阿樟回到香樟，想着如果不是自己不想变成人，自己也不会被小黑伤到，阿樟也不会因为救自己而受这么重的伤。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等他养完伤就告诉他自己要变成人，这样就可以保护他保护自己！

　　阿狸在香樟附近守了两天。突然看到经常出现在篮球场附近的阿橘跑了过来，问：“阿樟呢？”
　　“他在养伤！”
　　“怎么回事？出事了？”
　　“你怎么这么着急？阿樟估计一时半会儿伤还没治好。”
　　“你跟我来！”
　　阿狸迟疑了一下，阿樟之前让守在这儿的。
　　“你愣着干嘛，走啊！”
　　阿狸想着离开一会儿应该没事，就跟着阿橘去了篮球场后面的草丛里。发现有很多猫围在那儿，阿狸往前凑近了看，看到的却是小黑的尸体。
　　阿狸记得小黑是被阿樟用法力弄晕的，并且把它放在一教外面的草丛里，怎么就出现在这儿，还死了呢？而且身上到处都是伤，血在它身上都结块了。身上的血加上地上的泥混在一起，本来乌黑发亮的毛发都变得污浊不堪了。
　　阿橘在旁边说：“它是我今天早上在附近玩儿的时候发现的，而且是晚上死的。”
　　“为什么是晚上死的？”
　　“我昨天在这儿玩了一天，没见到它。今天早上来到这儿，突然发现它的尸体。然后我有点害怕，就赶紧跑去找阿樟，然后你说阿樟在治疗。对了，阿樟受啥伤啊？”
　　“前两天，我被小黑就是它咬伤了”阿狸指了指小黑的尸体，“然后，阿樟看见后过来救我，没想到也被咬了，伤口还很严重，阿樟就回香樟养伤了。”阿狸想起那个心有余悸的画面，又哭了起来。
　　阿橘在旁边安慰了她。其他猫听到后都说它是死有余辜。
　　“活该！”
　　“就是，让你伤害阿樟和阿狸！”说着，说话的猫走上前踹了尸体两脚。
　　“别踢！会有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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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到底是谁杀的它呢？”有猫提出疑问，众猫沉思。
　　阿狸想了想，她和阿樟的被咬伤的事没有猫知道，这也就排除大家会帮阿樟报仇之类的，更不会有帮自己报仇的了。而且它是昏迷着的，如果没有阿樟将它弄醒，它是不会醒的。那么就有可能是人类了？可是阿樟说了这里的人类是善良的，那这样就没有谁会来伤害小黑了啊！
　　“会不会是人类呢？”阿狸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话音一落，她感到所有猫投来了不友好的目光。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人类对我们那么好！”
　　“就是就是，别忘了，没有人类，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可是我也只是提出一种猜测啊！”阿狸反驳着并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它们。
　　众猫还是不肯相信她。
　　“你有本事拿出证据，不然别在这儿说这种话。”
　　“就是，不过这话到时候还是别让阿樟听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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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大家的质疑，阿狸伤心地跑回了香樟脚边。
　　大家怎么这样说自己呢？可是人类也的确是有坏的啊，我在小区的时候，那些人类就是坏的，经常把我撵走，并且人类不开心还会拿自己来出气。
　　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自己就不可能来到这儿，看到学校里的人类，也体会不到这个世界有的人类还是好的。
　　可是不能排除有坏的人类跑进来伤害我们啊！就像小黑一样它是只坏猫，它却跑进了这所学校，伤害了我和阿樟。
　　而且，如果真的是坏的人类杀了小黑，那么就有可能杀了我们这里的每一只猫。
　　阿樟养好伤之后，发现我们都不在了会伤心难过的。
　　不行，为了自己，为了其他猫，为了阿樟，我要找到这个坏的人类。

　　当天晚上，阿狸跑到一教外面，来到阿樟放小黑的草丛附近查找线索。
　　找到小黑躺着的痕迹后，阿狸在附近查看了下。小黑躺着的地方离草垛比较近，这样可以防止别人发现，所以在往里走的泥土里没有什么痕迹。
　　阿狸走出草丛，在外面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草垛不是完完全全地密封着，是能看得到里面的。阿狸跑回小黑躺着的地方，在旁边捡了一堆树叶和树枝放在小黑躺着的地方，在跑出来一看，发现刚好看得见“小黑”。
　　但是问题又来了，阿狸身体小，只有它这样的高度才会发现，那么伤害小黑的人类又是怎么发现它的呢？
　　而且小黑的身体是黑色的，现在又是晚上，连自己都只能勉强看到自己堆的树叶和树枝，还是黑乎乎的一堆。按理说应该看不见小黑才是。
　　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
　　阿狸想得入迷，没发现身后有脚步声，而这脚步声有些微凌乱慌张。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旁边又传来另一道脚步声。等阿狸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那人的影子已经逐渐放大，渐渐把它包裹住。
　　阿狸转身看身后的人类，却只看到一个身体正倒向自己，伴随着强烈的酒气。阿狸全身炸毛，想跑开，却发现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脚步声的那个人类一把把那个喝醉的人类推开，把阿狸救了出来。
　　差点被压死。阿狸心里想着。
　　此时，喝醉的人类还在骂骂咧咧的。阿狸发现是学校里的一个学生，不知道怎么在关了宿舍门的情况下跑出来了。
　　再看此时救了她的那个人类，倒是没有喝醉。他的脸都被隐没在黑暗里，但是阿狸是只猫，晚上夜视功能强，把那个人类看得清清楚楚。
　　阿狸“喵”了一声表示感谢，就跑回了香樟树下。发现阿樟已经养好伤了，一个激动就冲过去，撞进了他的怀抱里。
　　阿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给撞懵了，只是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阿狸。阿狸在他的怀里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滚，把这小孩儿高兴坏了。
　　阿狸突然跳出怀抱，坐在他面前，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阿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有时候真想把她变成人，这样就可以有个“人”陪着他了，虽然在学校里交到了朋友，但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
　　阿樟把手放在她脑袋上，阿狸又“喵喵喵”地说了起来。
　　阿樟听懂了，原话是这样的：“阿樟，你伤养好了吗？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没事了？你上次不是问我要不要变成人？我上次说不想，但是我现在想变成人了！”
　　阿樟听完可激动了，把她抱起来后，确认似的问她：“真的？”
　　阿狸点了点头。阿樟看着四下无人，就把她抱在怀里，头对着头，开始传输灵力给她。
　　没过一会儿，阿狸变成了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女孩儿。阿樟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看着眼前的阿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抱着她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阿狸刚变成人还有点不大适应，转得头有点晕：“阿樟阿樟，我头晕了！”
　　阿樟听后把她放下：“哈哈哈，抱歉，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阿狸低着头缓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臂上多了一个猫头刺青。
　　阿樟看到后和她解释：“这是动植物变成人的标志，没什么意思的，不用在意。那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把那个罪魁祸首抓来质问一下！”
　　说完，就准备往一教门口走。阿狸一听，连忙拉住他：“它已经死了！”
　　“？我没杀它啊！”
　　“不是你！我怀疑是学校的人类！”
　　“阿狸，这话不能乱讲！”
　　“我没乱讲！而且我今天晚上就是要找出那个人的，可惜没找到。不过我有发现。”
　　“你有什么发现？”虽然阿樟还是不愿相信可能是人类干的，但还是问了出来，或许她的发现会让她的观点改变呢？
　　“你跟我来！”阿狸带着阿樟来到一教门口的草丛，给他讲了自己刚刚的发现。
　　而且还讲了另一个重要的关键点。
　　“刚刚我在这儿的时候遇到两个人类。一个喝醉了，另一个则没有。但是他们宿舍门在晚上的时候都会关闭，那他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呢？有可能杀了小黑的人就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杀它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现在也没看到任何可疑人物，除了你刚刚说的那两个人。而且你也说了，有个人喝醉了，另一个就有可能是他舍友，是跟着出来照顾他的。还有，你也说了那个人还救了你，所以他们肯定不是你说的杀了小黑的人。
　　“还有一件事，就是透过草垛看到小黑的视角点，是以你的视角才能看到的，也就是说人类不可能看得到。”
　　阿狸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感觉有些地方讲不通。
　　阿樟觉得是阿狸想多了，就拉着她回香樟树下去休息，让她先好好休息。阿狸在闭眼之前问了阿樟一个问题，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阿樟，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人类呢？”
　　阿樟听到这个问题，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讲起了以前的事：“我之前说过我在1997年前就被栽种在江河学院里，被人类围了起来好好保护着。当时这所学校刚建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会被砍掉，会离开这个自己一直居住的地方。
　　“相反的是，我被好好地保护了下来。并且人类为了让我好好长大，还把建筑往外扩了约5米。
　　“就是这个时候，我知道了人类并非如往来行人所说的那样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我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后，开始在这个保护圈里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向前后左右伸展，最后长成了形似伞的形状，以此来为人类提供遮荫的地方，回报他们的恩情。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每天陪伴着这里的人类，见证了每个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我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们。”
　　讲完后，转头看向阿狸，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的脸，阿樟不禁想起当时自己受伤的时候。
　　当时自己的手掌被鲜血覆盖，要多骇人就有多骇人，阿狸却想着为自己止血，想用舌头一直舔着自己的伤口，不给她舔还急得掉了眼泪。
　　阿樟看到她那个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不忍心让她再继续难过下去，就安抚了下她。在自己即将回到本身进行治疗的时候，心里也希望她能够在这儿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