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西北游始知寒风刀冽，篝火夜开眼淫身艳情。（三） ...
-
第三十三回：西北游始知寒风刀冽，篝火夜开眼淫身艳情。（三）
“你可知道这尊佛叫什么？”
衍望把剑扛在肩膀上，这一层山洞幽暗清凉，在方才那层山洞之上，室内只有她和祺王二人，她也渐渐失去了警觉之心。
“我怎么会知道？”
祺王莞尔一笑，“这尊佛，是普贤菩萨，梵文叫做Samantabhadra，也可称为遍吉菩萨。”
“你很喜欢？在这层，只修了他的像？”
祺王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却美滋滋的，“普贤菩萨象征着理德、行德，是释迦牟尼佛的胁侍。更是华严三圣之一。”
“这就是你喜欢普贤菩萨的理由？”
“将理德、行德的普贤，压在合欢佛的上一层，才能压得住他，不是么？”她的笑容鬼魅，双手合十，回头看着衍望。
衍望挠挠头，“你不会真的相信风水之说？认为这佛像放在明宗佛教的合欢佛上一层，就能镇压住明宗？”
她觉得祺王这个人很神秘，坊间都说她掌握的佛法高深，可是衍望不相信，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真的那么笃信佛法。
“你与我相信否，真的那么重要么？”祺王眉头微微皱，那样的眉眼略带愁容，只更加妩媚了。“这座石窟竣工后，方圆百里的百姓都会慕名来参观。宁国上上下下都笃信佛教。每一个来参观佛像的人，每一个来这里许愿叩拜的人，都会看见那明宗的佛像在最下层，上面压了一重又一重的旁的佛像。自然也就形成了一样的印象——明宗佛像，是最不能登上大堂的。谁若是以明宗为尊，是占了最下层一样。”
“你不怕真佛子不信么？”
“世间，包括你我皆是俗人。叩拜佛像都是内心的欲望在作祟。谁拜佛，不是内心太苦缺少依傍，谁不是想求世间的金钱与美色，谁不是想化解内心的悔恨罪过。这世上俗人多，真仰慕佛法的人少。谁信教，不是为了得到些什么实际的东西呢？俗人多，佛子少。我又何须去为了那几个真佛子，去费心呢？”
“那——倘若风水真的存在，你会相信你的普贤菩萨，能压得住合欢佛？”
祺王歪起了脑袋，合十的双手却没松开，“合欢佛是否真的存在？咱们，都无法确认。倘若两个佛都存在，不如我来给你讲讲普贤的另一个故事吧。”
衍望擦了擦一块宽厚些的青石，坐在了上面，看着祺王一边貌似虔诚地恭对普贤，一边说话。
“《悲华经》中曾写，当阿弥陀佛为转轮王时，第八王子名为泯图，在宝藏佛前发愿：要在不净世界修菩萨行。‘修治庄严十千不净世界，令其严净，如青香光明无垢世界’、‘教化无量菩萨，令心清净，皆趣大乘，悉使充满我之世界’。宝藏佛由此为泯图授记，改号为普贤。”
她的声音本来妖冶，可在石窟内有回声，听起来倒像是天外之仙的话语。
“好像佛教故事都是这样，谁受了点化，就变得如何。”
祺王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忽然变得温柔了一些，“你不觉得，佛教的故事单一吗，总是一个又一个的王子。明宗佛教能蛊惑人心，也是因为首领都是男人，佛也是男人化成的。我不服。与其向人证明明宗是鞋教，与其要人相信世间无佛，不如我自己去造佛。要女子也成佛，要世间的佛法故事里，没有王子，只有公主。”
衍望的身子怔了一怔。
祺王做的事情，果然不只是以佛教去教化子民乖顺。
祺王点了一炷香，拜了拜继续讲：“这一点，咱们本土的道教就做得极好。天上有玉帝，就要也有王母才行。西王母又比玉帝年长了一千多岁，二人也不是什么妻夫关系。要我说，老祖宗的学问，比之后世男权朝代的文明高出不知多少。女性的神仙，资历比男神仙更深，且不是戏文里配平的婚姻关系。”
“还得是你啊七姐。宗教里的文章，信手拈来。”
“从前先帝设立女王爷之爵位时，文官们对女性的王爷该叫什么众说纷纭。当时有一派文官极力反对王姑叫做娘娘。说是听起来像皇帝的后妃。可先帝不认同。山海经里的西王母是娘娘，九天玄女是娘娘，女娲也是娘娘。娘娘二字是对女性领导者的尊称。皇女封王，怎么就不能叫娘娘了呢。娘娘未必是依附于男人的代称，那是从前男权时代的错解。”
“所以，你不是真的喜欢普贤？”
“我喜欢普贤的思想，可若是世间还有千千万万这样思想的女佛，岂不是更好？佛教除了明宗，还有天台宗、唯识宗、华严宗、律宗、法相宗，各个都是各说各法，各有信徒。多我一个祺王宗，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86章 西北游始知寒风刀冽，篝火夜开眼淫身艳情。（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