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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庭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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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把头发赶紧给我擦擦,等会感冒了。”
“浴室里有烘干机。”
“你是让我跟你共用吗?”
封毅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壁挂风干机怎么不能共用,虽然心里嘀咕,但手脚很诚实,迅速取了速干毛巾给他吸水,手动撩拨风干。
这一切何正廷可不认为自己是故意为之,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但又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不仅快速分散了封毅的注意力,让他从厕所事件阴影中走出来。还完美配合了一下封毅的暗恋,给他多点接触自己的机会。
封毅的电子产品还在警局,家里的电子产品也都被何正廷加密的加密,换密码的换密码,就连小惠看见他,都自动绕开。何正廷禁止他外出,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出去。
等待出庭的日子不好过,不过,更痛苦的是何正廷给他找了个老师,打太极的,说学会以后要给他做陪练,他最初创业时,从太极中悟出很多道理,希望封毅也可以。
封毅没想到这个太极老师居然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学者,他先从太极八卦讲起,封毅听得两眼发直,只好拿了本子和笔做笔记,他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机械得记录听到的字眼,好在老师是个通情的人,只讲不提问,还和蔼可亲的说道:“听不懂正常,先记理论,再慢慢融会贯通。”封毅点头。
何正川也来听了会,几分钟后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个临时的训练室,连路过时都不愿看一眼。偶尔走廊碰到封毅,给个怜悯的眼神,说句:“辛苦了。”
三天后,老师开始教些基础的动作姿势。
一个星期后早晨,
何正川端着咖啡喝了口,给自己提神,“不需要我们出手,每天就有五花八门的热搜,封毅的事如石牛沉入大海,不过,庭审后估计还会有波热度,公关组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了分析并制定了对策。”
“嗯,收购的事呢?”何正廷问。
“顾志高横插一脚,肖狗那老家伙居然坐地起价,还增加许多附带协议,谈判陷入僵局。”何正川愤愤,他熬了十多天,瘦了好几斤,没想到骨头太难啃,还有狗抢食。
“不着急,你找博文商量一下,可以从别处入手,股东、手下或对手,还有他的后台,我们一年内不仅要拿下,踢他出局,而且要便宜。”何正廷安排道,最后又补充一句:“他不是个无缝的蛋。”
何正川听得清清楚楚他哥说了“不着急”,这不太像他的作风,但自从他生病以来,也是封毅来了之后,何正廷为人处世却是温和了许多,“我知道了,哥。”
何正廷没有为封毅安排工作,让其专心研究太极,还说开庭前要验收成果。
漫长的等待中,有人陪伴的日子,容易了很多。
何正廷:“紧张吗?明天开庭。”
“有点。”封毅诚实回复,“有点丢人。”
何正廷明白他说的丢人的意思,嗤笑了一声,“活该,到底是谁让你在那种场合……”何正廷话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日我问你,你当时想的是谁,你还没有回复我。”
“我说了我没想谁?”
何正廷看着封毅迅速红涨不自在的脸,还有躲闪的眼神,“你他妈的不会是”何正廷话没说完,就突然出手,抱着封毅的脖子一使力两脚同时攀上封毅的腰,利用惯性把封毅带趴地上,又做了个十字固,两只手死死拽住他一只胳膊,一脚压住脖子,一脚压胸上,封毅被死死压住,咬牙切齿道:“你想的如果是我,你就死定了,我也是你能肖想的。”
这时封毅用另一只手急促拍他,估计是压着气管了。何正廷赶紧抬开腿,就见封毅捂着喉咙一骨碌爬起来,边咳嗽,边找水,并朝门口走去。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要是清白的,你就给我说清楚。”何正廷说清楚三个字被封毅出去的关门声盖住。
封毅掩耳盗铃,他没回复,就是没听见,他没听见就相当何正廷没问。
第二天,蒋律师满意地看着封毅,浅驼色带绒夹克,纯白色圆领T恤,还搭了条银色羽毛项链,整个人温和干净正派,“很精神。”
相比女方,虽然穿着干净,但精神明显不好,眼神躲闪,蒋律师叹口气,不清楚真相的会以为她被侮辱精神状态不好,但其实也可能是诬陷别人内心纠结,本也不是个坏人,奈何为了利益出卖灵魂,今天他也不可能放过她,她不知道有时命运是残酷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蒋律师当庭列出了疑点:一、走廊三个月的监控,唯独事发的那个时间段没有信号,明显是被人有意干扰,来个死无对证。二、女方父亲欠的债务五十万一次被还清,女方父亲和女方没有这么大力度的还款能力。我们已经向警方提出调查。三、男方看似身份普通,但确是盛大董事长的私人助理,所以不排除这是场精心的骗局诬陷,以毁坏辩方当事人的人格声誉。
蒋律师问春分:“你可记得我当事人怎么把你拉进来的?说了什么?”
春分怯怯诺诺:“他打开门把我拉进去的。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
蒋律师:“哪个门?厕所单间的门,还是男厕所大门?”
春分犹豫了一下:“厕所单间门。”
蒋律师:“那你是说你事发前,男方上厕所时,你在男厕所是吗?”
春分:“好像是的。”
蒋律师:“为什么你要去男厕所?”
蒋律师重复:“请你回答为什么要去男厕所。”
春分不说话,蒋律师继续问:“你是尾随进来的?还是我方当事人封毅拉你进来的?”
春分:“我忘了。”
蒋律师:“什么都能忘,这个能忘吗?啊,公诉方,审判长这么大的漏洞,你信吗?谁信?公诉方干什么吃的?”
审判长:“注意用词。”
蒋律师:“我知道了。”
春分:“我刚才紧张,是他拉我进来的。”
蒋律师:“控方当事人,你应该明白,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言来圆,这是法庭,不是你家,你所说的每句诬陷的话都是要负责人。你一个学生拿你的前途开玩笑吗?”
公诉方:“你这是恫吓。”
法庭又传唤了目击证人,证词说有听到女方呼救,打开厕所门,看见两人在一起靠得很近,男方在里面,女方在外面。
控方律师问:“你当时听到了什么?”
证人:“听见一个女的喊‘救命’。男的我记不清说了什么了。”
控方律师:“所以你认为是男方挟持了女方,是吗?”
证人:“是的。”
控方律师:“你看到时女方是否衣衫不整?”
证人:“是的。”
控方律师:“你是否看到女方在挣扎?”
证人:“是的。”
控方律师:“男方当时干了什么?”
证人:“我打开门时,男方就惊吓逃跑了。”
控方律师点点头,说道:“事情已经很明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蒋律师问:“两人是面对面,还是同一个方向。”
证人:“面对面。”
蒋律师:“当时厕所门有没有被锁死。”
证人回答:“我当时一拧把手就开了。”
蒋律师问:“你认为当时是女方要走,男方不让,还是男方在推女方。”
证人说:“地方比较狭小,当时混乱,不好辨别,但男方看到我之后立刻逃走了。”
蒋律师大屏上出示了几种当时可能情况的人物关系情景模拟图,“这里有几张图,是这几年类似案件的人物关系模拟图,其中有一张是根据我方当事人描述模拟的。
“证人,你回忆一下,当时你看到的是哪种情况?”
证人看了会,选择了他当时看到时的情景模拟图,律师点击放大图片,“你确认你当时看到的是这种情况?”
“是的。”
大家清楚看到了男方个子远高于女方,虽然有抓住女方胳膊,但却是挺直身板后靠,并有意避开脸,并没有亲近之意。
“大家看到了吧,男方严重违反了女方意愿了吗?”蒋律师问,又自答:“违背了,女方非常想要,男方拼命拒绝。”庭下几十人被逗乐,蒋律师补充了一句:“这种在夫妻关系中男士还是要受谴责的。”大家又笑,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肃静。”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
审判长:“请辩方律师正经辩护。”
蒋律师很听话:“好的,审判长,必须正经。”
蒋律师又请了新的证人,这两人并不认识男方,但认出女方,能讲出她当天大致穿的什么衣服,他们证实当时有看到女方一人在男厕所门口犹豫了,出来时女方看见他们又迅速避过脸去。
春分则说不记得了。
“控方先说不记得,再说我方当事人拉进来的,后被揭穿又说不记得了,所说所言均自相矛盾,男方毫无亲近之意,相反这女方却是早有预谋的,在厕所门口徘徊,等待时机。”
公诉方:“动机呢?”
“怎么就不能是女方见色起意,未果,诬陷,这种事情少吗?”蒋律师没有提李家,到时有能没拉她下来,反而有可能这事会耗很久。
公诉方:“被告人封毅,你为什么跑?”
封毅:“我没经历过,春分上来就撕扯衣服,喊救命,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就有人开了门,我不知怎么处理,就跑了。”
公诉方:“控方春分是不是你拉进厕所的?”
封毅:“不是,我进去时她在大门外面,我不知道他进来了,我蹲了有五分钟左右,一开门,她就挤进来了,就发生了刚才说的事。我只是抓着她胳膊往后推,绝对没碰其它任何地方。”
蒋律师:“控方,我方当事人痕检里有女方生物信息?”
公诉方:“没有,没有也不代表辩方封毅没有做XQ或WX的事。”
蒋律师:“放屁。”
审判长:“请辩方律师注意文明用语。”
蒋律师:“对不起,审判长,激动了,公诉方居然能说出如此不严谨的话,控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哪怕录音,痕检,视频,有一样也行,就一空口白牙,就可以让一大好青年身败名裂,审判长,一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可能就因为一恶意诬陷前途尽毁啊。”
蒋律师依旧慷慨激昂:“女方为什么死活不愿提供痕检呢?因为我当事人封毅根本就没碰她,他痕检个屁啊。”
审判长:“辩方律师再说脏话,就把你请出去。”
蒋律师:“对不起,我办了二十年案子,很少见这么荒唐的。审判长,我委屈,‘屁’字比‘XQ,WX’好听多了。”
审判长白了他一眼,还演上劲了。
蒋律师继续一路高歌猛进:“我方要反控对方骚扰和诬告,要求女方提供痕检。如果还不愿痕检,请公诉方马上撤销公诉,并恢复我方当事人封毅声誉。此事已非常明了,不能再拖,否则网络沸沸腾腾何时休,伤害我方何时了。我代表我方辩护人封毅请合议庭合议。”
“另外,我方将保留诉讼对方骚扰和诬陷的权利,并要求通知该学校进行处理,要求对方公开道歉。”蒋律师最后是故意说给春分听的。
此时春芳的脸色完全灰败。
经庭审合议,原告春分提交证据不足,所有罪名不成立,封毅当庭释放。春分诬陷一事可由辩方自己重新申请立案,重新调查。
当封毅听到最后裁定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何正廷。
封毅走出法院大门,谢过蒋律师,他想自己走走。
心里那块石头被搬开,轻松了不少,但他并没有很高兴,煎熬的一个月,让他成熟了很多。他给何正廷发了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谢谢,后面后缀了张笑脸,想了想又发了张抱拳图,表示感激之情。
何正廷则回了句:山高路远,侠士路上小心,他日有缘再相见。
何正廷去看杜医生了,说杜医生现在已经基本恢复健康,想他想得紧,他可能要过一夜再回来。
封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深秋天说来就来了,空气温度和湿度都恰恰好,体感舒适,路上满目黄绿的银杏树叶润了行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