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录》内心的祷告

1、天水篇

　　天水，六国之首，经济繁荣，六国之中人妖魔三族和谐相处的标榜，其次是扶风。可能是因为天水的繁盛，天水的神明经常化成凡人游走在城内，偶然间错身的人很可能就是神明。
　　近几日，天水城外不太平，聚集了大量的强盗。作为天水的四守护之一还是士兵将领——绿松颇为头疼。强盗人数众多且分散，更像是打地鼠，剿灭了一窝又冒出了另一窝。
　　天水神殿，巍巍高峨，金碧辉煌，位于天水的正中央，进入天水便能看见且没有守卫士兵，只有作为四守护之一的虫鸣保卫着神殿。神殿内的神明贪玩常常不在殿内，无聊的虫鸣和分身后的自己玩捉迷藏。虫鸣看见绿松激动地邀请他一起玩，“绿松大人一起玩？”
　　“小虫鸣，我们改日。我有事情向主君报告，他在殿中吗？”
　　“主君不在殿中。”
　　藏在屋顶上的虫鸣分身道：“我看见主君在后山沐浴。”
　　绿松将一个形似麻雀的机巧玩具送给虫鸣以使答谢。虫鸣兴奋地接过，所有分身围绕着会飞的“麻雀”惊叹连连。
　　后山浴池，一层层薄纱挡住了池中人的模样。
　　“主君，近来城外强盗增多，但没有闹事的意思，主君觉得……”
　　神明轻笑出声，“还真让他算着了。这幕后之人有多少才是重中之重。”
　　“我明白了。”绿松离开神殿后，门口等候的士兵们急忙追上。
　　“绿松大人，城外的强盗仍有增多的迹象。”一名士兵道。
　　“去栖云阁发下委托，让术士们帮帮忙。”绿松道。
　　栖云阁，作为中介，接受委托，并将委托下发给愿意接受委托的术士。这些术士往往以此获得历练以及不菲的佣金。
　　福生，一名术士，和她的朋友阿莱，一起来到了天水。一进城门便是永烟街道，这是天水最繁华的主街道。人妖魔三族在天水和谐共存。永烟街道上，三族分别开设的店铺琳琅满目。三族之人走在街道上，衣着迥异，样貌不一，没有人大惊小怪。福生走在街道上偶尔遇到人身□□脑袋的店老板热情的招呼，或人类的簪花店铺，或变身成猴子的杂戏团演员。福生转身却没有瞧见阿莱，又原路返回，挨个吃食铺子找。在一家响尾蛇的糕点铺子前，找到留口水的阿莱。
　　“客官快瞧瞧，我这点心是今天刚做的。”响尾蛇摇晃着尾巴，尾巴产生的响声淹没在人声鼎沸中。
　　福生提着阿莱的领子就走，“我都没钱了，心里有点数！”
　　“嘻嘻，好福生，我们去栖云阁接受委托就能拿到丰厚的报酬。我听说最近天水外不太平，天水的绿松大人下发了好多的委托，我们去打听打听吧！”
　　夜晚之下的栖云阁显得尤为瞩目，两层小阁楼，灯火通明，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形色各异。栖云阁的老板统称为弄三里，是条蚯蚓精。弄三里将自己分成六份分别掌管六国的栖云阁。弄三里一眼看出福生是个新下山的术士，热情的介绍栖云阁。
　　“我这栖云阁的委托上至神明下至鸡毛蒜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接不到的委托。客官看着脸生，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简单的委托练练手？”
　　“老板我想请问您有没有佣金不菲的委托。”福生道。
　　“一上来就是高难度的委托？”
　　“老板放心，我们福生厉害得很。九天紫蟒就是被她打死的。”阿莱道。
　　“呦！恕我眼拙。客官也是来巧了。最近我们天水不太平，绿松大人下发的委托不少。”弄三里拿出一张牛皮地图，地图上有几个红圈，他又新圈了几个地方，“这些红圈是一些强盗的营地，被一些术士解决了。”弄三里用手指了指东北方的一片空白，“这一片的地方很危险，只有人见过术士进入没人见过出来，客官莫要去。”
　　“如何计算佣金呢？”
　　“按人头。当然了，如果您灭了强盗的一个营地佣金会更高。”弄三里给福生一条红色宝石的手链，“这条手链会记录您的路程以及途中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您不必怕我们会遗算您的佣金。”
　　谈话间，阿莱将桌子上的点心全部消灭干净，临走前，又抓了一大把邻桌的花生。
　　密石林，红圈之外的地方，由形状各异的岩石组成。尖锐的石块形成一道道屏障，非常适合隐蔽。福生和阿莱刚走没多久听到不远处有人，二人警觉地隐蔽。
　　“这几天其他山头的兄弟被消灭了不少。”强盗甲说。
　　“这就怂了？忘了当初收银子时爽快了？”强盗乙说。
　　强盗甲尴尬地笑了笑，“你说，那个人究竟什么意思？让我们围而不抢，还给我们这么多真金白银。”
　　“四方八林，困。”福生听着蹊跷，结印困住两名强盗，“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强盗甲意识到失言后装傻充愣，不承认刚才的话。
　　福生画了一个圈围住二人，“灼焱咒，火起。”顿时，二人身上产生大火，“灼焱咒的魅力在于不会真的把人烧死，但是会真切感受到被火烧灼每一寸皮肤的痛感。好好享受吧！”
　　强盗二人痛不欲生，没多久便跪地求饶了。
　　“术士奶奶饶命，我们说！”
　　福生一个响指熄灭了火焰。
　　强盗二人跪在地上，强盗乙说：“有人拿着金银让我们联合所有山头的强盗一起到天水城外。起初我们并不答应，毕竟绿松大人的战斗力我们还是很清楚的，但那人说只是在城外安营扎寨即可，不用招惹绿松大人。”
　　“哦？那人是谁？”
　　强盗乙摇头。
　　强盗甲想起在老大营帐外偷听到的谈话，“她说她是‘弑神’四执事之一，青龙。”
　　“围而不打，看来是想制造麻烦。如果我们一举解决这个祸端，佣金岂不是更多？”福生对阿莱说，转头又对强盗们道：“青龙在哪？”
　　强盗二人相互对视，强盗甲提出了一个条件，“告诉您青龙在哪，能放过我们吗？”
　　福生略加思考，量他们也不敢骗她，“可以。”
　　“风起沼泽地，那里是我们最大的一个强盗营地。”
　　福生拿出牛皮地图，风起沼泽地正是弄三里用手指圈出的危险之地。福生又一个响指，解开二人的束缚。
　　“这就把人放走了？万一他们说的是假话怎么办？你没听弄三里说是有人进没人出的地方的吗？”
　　“如果一日六餐可以改到正常的三餐的话，我可以选择不去。”
　　弱点被福生拿捏着，阿莱乖乖地闭嘴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强盗们飞速跑远后，强盗乙心有余悸道：“她要是知道了我们骗她怎么办？”
　　“你傻呀！忘了老大怎么交代了？”
　　“到了那儿有专人收拾他们。”
　　二人重新回到栖云阁，将密石林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弄三里，福生想借此见一见绿松。
　　弄三里有些犹豫。
　　“强盗们显然是为了给绿松制造麻烦，亦或者是天水，但这最后的目的……”
　　福生将利弊摆在面前，弄三里答应试试看。
　　三日后，弄三里带来好消息：绿松答应在往来客栈见面。
　　往来客栈是天水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客人比较栖云阁只多不少。各类人群混杂其中，其中不乏会有强盗的细作，福生不明白绿松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
　　福生和阿莱到达后，绿松已经在二楼楼梯口的雅间品茶了。绿松见到二人热切地打招呼，“绿松，天水士兵的统领，神明四守护之一。”
　　“福生，普通术士。”
　　“阿莱，草本植物。”
　　“福生？这名字有趣！”
　　福生尴尬地挠头，对于这个名字她很不满意，“师父说我携福而生故而取名福生。”
　　绿松忍不住大笑出声，“或许他没有想到你会是个女孩子。”
　　绿松爽朗的笑声引得客人停足观看，鲜少有人看到绿松放松自在的一面。藏在雅间对面的人也忍不住感慨。
　　“自从人神大战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的他。”一女子道。
　　“是啊！能让他如此的人会是谁？”另一女子道。
　　“你觉不觉得那女子旁边坐着的人，气息有些熟悉。”
　　另一女子惊奇，打开窗户的一条缝查看，“是他！”
　　“谁？”女子恍然大悟，想起之前他定下的约定，“看来他没有食言，真让他找到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拿别人名字取笑之人，只是……最近精神过于紧绷，见笑了。”绿松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为何不让你师父另取一个名字？”
　　“我也想。可是师父说，名字叫顺嘴了懒得改。”
　　“倒像是他的脾气。”绿松小声喃喃道。
　　“绿松大人，我让弄三里告诉您的消息，您为何约在这里见面？”
　　绿松挑眉，显然不习惯福生对他的称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绿松的说辞没有说服福生，继续解释道，“我在明敌在暗，纵使再隐蔽的地方也会隔墙有耳。不过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一消息。”
　　“绿松大人打算怎么做？”
　　“绿松大人？这个称呼有点见外，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直呼我的名讳。打算倒是没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巡防勤些，累些罢了。‘弑神’？四执事？青龙？这倒是值得注意了。”绿松在空中写下几行字，落在手中成了一封信，“能否劳烦这位小兄弟去一趟神殿，将这封信送给虫鸣。”
　　阿莱将点心大口吃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可以。
　　绿松谢过。阿莱走后不久，绿松向福生辞别，意味深长道：“你我再见！”
　　同时，雅间对面的两名女子也消失了。
　　福生准备吃点心，三盘点心只剩下渣了。大厅内有一面墙，墙上挂满了客栈的饭菜以及价格，以福生的角度不用下楼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价格的昂贵，钱包的空洞，福生选择到外面去买些点心饭菜填饱肚子，然后到往来客栈与阿莱汇合。
　　福生向一位人身马头的妖打听买吃食的街道。
　　“打听我就对了，天水有条永烟街，三族的美食都在那儿。”
　　“怎么走？”
　　“起步价五个金币。”
　　福生瞪大双眼，居然遇到宰客的了，“别人要两个金币，你要五个？良心过意的去吗？”
　　“反正我就这个价，爱走不走，不然你就满城晃悠吧！”
　　“我就是转悠三天三夜也不用你驮！”福生气急，火气冲冲地朝着反方向奔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这是二人第二次以同样的方式见面，第一次是男子撞得福生。福生连忙道歉，又因为二人的缘分转怒为喜，“真是缘分又见面了。”
　　“是呢，我们又见面了。”司徒宵宫道。
　　“你知不知道永烟街怎么走？我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刚刚还遇到一个宰客的马。”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带你去吧！”
　　“多谢多谢。还没问及阁下的名字？”
　　“宵宫。”
　　“福生，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是呢！朋友！”
　　二人到了永烟街，一家包子铺前，有位客人吆喝着要一屉白蚁包子。包子铺的老板娘将活蹦乱跳的白蚁包好，一屉包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到了客人面前时已经熟了。
　　“要一屉？”司徒宵宫道。
　　客人咬了一口包子，白蚁竟纷纷顺着他的手背逃窜，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将逃跑的白蚁全部包围，席卷吞入腹中。
　　福生连忙摇头。
　　二人停留在一家素面店内，福生吃了几口面察觉到街道上比她刚入天水时要热闹许多，“今日，天水似乎更加热闹了。”
　　“因为烟花会要开始了。烟花会也是祈福会，天水的神明会在烟花最绚丽的时候，驾车而来，送上祝福。”
　　“这么说来烟花会那日定然热闹非凡了？”
　　“怎么？感兴趣？”
　　“从小我在栖神山内长大，山里只有我和师父，无聊至极，自然喜欢热闹的地方。”福生对宵宫产生莫名的信任，仿佛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可在福生的记忆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栖神山，是个好地方，我去过。相比较热闹的烟花会，神明的祝福才是重头彩。福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