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雀》陶陶寻壑

5、第五章 惊艳全场

　　姜茵挽着慕桪手臂踏进宴会大厅那刻开始，两个人便一路赚足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惊艳的、艳羡的、嫉妒的……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姜茵从未参加过这种宴会，自然没有经验，为了不给慕桪丢人出丑，一路下来面上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柔和笑容，慕桪介绍人给她认识的时候，她便礼貌温和地说声某某先生好，某某太太好，然后就开始保持微笑，多一句话都不说了。

　　她毕竟是一个典型的IT女，从毕业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跟一堆代码打交道，商业性的交际她是一窍不通的，她始终觉得跟计算机交流比跟人交流简单真实多了，毕竟计算机干不出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情。

　　差不多该介绍的都介绍完了，慕桪也看出她多少有些累了，毕竟鞋跟挺高的。环顾了一眼四周，正看到坐在安静角落里的古晔端着高脚杯冲着他们晃了晃，便径直走了过去。

　　古晔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修身燕尾服，衬着整个人愈发气质高贵，俊美不凡。

　　慕桪揽着姜茵坐在一旁，已经有服务生端来酒水饮品，慕桪取了一杯果汁递给姜茵，修长手指触向一杯鸡尾酒。

　　姜茵下意识开口：“你今天是开车过来的。”她可不想回家的路上车毁人亡。可是话将出口突然想到可以让司机来接，顿时觉得自己扫人兴致了，想到反正他也不会听，以后闭嘴什么都不说就是了。

　　慕桪的手指自鸡尾酒的杯壁轻轻滑过，然后端起一旁的果汁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动作神情都极为自然而然，让她搞不清楚他是原本就想喝果汁，还是听到她的话之后另行选择喝果汁。

　　坐在一旁的古晔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慕桪看了他一眼：“怎么没带女伴？”

　　古晔笑得更加高深莫测了：“反正也抢不过你的风头，何必带来献丑呢！”

　　姜茵瞬间白了古晔一眼。

　　古晔唇角飞扬，把手里的高脚杯随手放到桌上：“慕总，我想请你身旁这位女神跳支舞，不介意吧。”

　　慕桪微微眯眼勾唇，刚说了一个“很”字，一位衣着考究身材略微发福的先生走了过来：“慕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慕桪应声站了起来：“想不到王先生也来了，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在华盛顿，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人亲切握手，王先生满面含笑：“前不久刚回来，正准备忙过了这段时间找你去呢。”

　　那边古晔已经拉起姜茵走上了舞池：“这位王先生是个话痨，半个小时之内阿桪脱不了身，咱们快跑，一旦被注意到就惨了。”

　　姜茵有些为难：“我已经好多年不跳舞了，差不多都忘了。”

　　古晔笑容和煦：“没事，我带着你。”

　　舞池中音乐舒缓柔美，毕竟太久不跳了，一开始姜茵总是找不好节奏，踩了古晔好多脚，眼看着古晔一双精致的高级皮鞋被她踩得面目全非，又是难堪又是过意不去。

　　古晔向来性情温和，又极有耐心，只说：“没事，鞋子不用你赔，不要紧张，放松心态，跟着我的步伐。”

　　姜茵被他逗笑，也渐渐放松了心态，逐渐进入佳境，跟着他的步伐前进、后退、旋转，竟然找到了久违的乐趣。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四那年，那时，父母还健在，那时，陆瀚还是她的男朋友。

　　记得有生以来的第一支舞就是陆瀚教她的，也是那支舞，确定了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那时的他们真是又单纯又美好，可惜太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如昙花一般，转瞬就萎谢掉了。

　　一曲跳罢，她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古晔笑着晃了晃她的身子：“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让阿桪看到非弄死我不可。”

　　姜茵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翻了一记白眼儿笑出来：“我应该再多踩你几脚。”

　　两个人下场的时候慕桪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不知道去哪里应酬了。

　　倒是有钱有颜的痞帅花花公子顾旭言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笑嘻嘻地恭维：“哎呀呀我的嫂子，你今天简直艳惊全场啊！你知道你出现以后多少人把自己的女伴踢回姥姥家了吗？活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美得像你这么不像话的，桪哥眼睛是不瞎啊！”

　　古晔一本正经拍了拍顾旭言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花心思多看点书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换个大脑，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这项手术。”

　　顾旭言双眼一瞪：“滚蛋，你言爷我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顶级大脑爱因斯坦都比不了。”

　　古晔一脸吃惊：“竟然知道爱因斯坦，阿言的大脑什么时候进化的，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们几个发小儿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姜茵都已经习惯了，坐在沙发上端起果汁正准备喝，被顾旭言一把夺了下去，然后换了一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递给她：“参加宴会只喝果汁那是人干的事吗？嫂子你有魄力就把这杯鸡尾酒喝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嫂子言语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茵：“……”她不是在参加武林大会吧。

　　顾旭言大叫：“哎呀，有桪哥在喝杯酒怕什么？”

　　姜茵：“……”正因为有他在，她才害怕呢。

　　顾旭言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凑到姜茵眼前诡笑着低声问：“嫂子，你不会和桪哥到现在还没那个吧。”

　　姜茵美艳的面庞腾地一下就红了，扶着额头叹气：“我喝！我喝！”然后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

　　古晔面色一沉：“喝那么急容易醉！”然后瞪了一眼顾旭言：“看阿桪回来不弄死你！”

　　顾旭言抬头见慕桪远远走了过来，瞬间就逃之夭夭了。

　　慕桪坐在姜茵身边看了一眼桌上的空酒杯，酒杯边缘还残留着一枚迷人的性感唇印，喉咙莫名有些发紧，急忙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揽住她腰身勾唇一笑，语气里带着隐约的宠溺：“竟然想喝酒了。”

　　姜茵很想避开他的触碰，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给彼此难堪，便只能忍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古晔唉声叹气地坐到一旁：“哎呀，这一口齁死人不偿命的顶级狗粮啊。”

　　慕桪冷冷瞪了他一眼：“让你吃了吗？给我吐出来。”然后揽住姜茵站起身子向舞池走去：“也陪我跳支舞。”

　　姜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回头求救似的望向古晔，古晔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面对慕桪和面对古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境，越怕在慕桪面前出错就越控制不住出错，表现出来的状况就是不停地踩他的鞋子，然后由于肝胆俱颤，醉意上涌，导致行为失控一次又一次跌进他怀里。

　　跟古晔跳舞的时候，每次踩到他，他都会很有分寸的适时扶住她的身子，不会产生过分的身体接触，可是到了慕桪这里，整个过程就变得尴尬而惨不忍睹。

　　然而对于慕桪而言却是另一种精神上的摧残和折磨。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过着极为节制的独身生活，只是偶尔会出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可是自从跟姜茵结婚以来，他一次也不曾在外面乱来过，即便姜茵因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愿意跟他同房，他也不曾产生过一丝在外面解决的想法。

　　如今软玉温香一次又一次扑进怀里，她的身材本就完美至极，礼服领口又略微有些低，微微染了醉意的整个人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迷人气息。他觉得自己的所有意识都要被她吞噬了，心猿意马得连自己的舞步都乱掉了，还谈什么带着她跳呀。

　　烦躁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一曲还未完，他不管不顾地把她扯出了舞池丢进沙发里，然后转身一脸阴沉地消失在了宴会深处。

　　姜茵难堪又委屈地看了一眼古晔：“完了，让你不救我，我把天神惹了！”

　　古晔却意味深长地望着慕桪消失的方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油腔滑调的顾旭言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嬉皮笑脸地端着两杯鸡尾酒递给姜茵：“嫂子，这两杯是我特意为你调的，世上仅此两杯，嫂子你有福气了。”

　　姜茵这会儿正觉得难堪得要命，看着眼前两杯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像似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工具，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喝了。

　　顾旭言在一旁直拍大腿：“嫂子，豪气！真豪气！”

　　她透过醉意朦胧的双眼隐约看到慕桪远远走了过来，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又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围追堵截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在明知慕桪已经结婚，甚至妻子就在现场的情况下，还是有数不尽的女人无所顾忌地扑上去。即便是柳下惠，在千姿百态的美人前赴后继千方百计的进攻下，也难保不会城池沦陷。

　　这样的婚姻绝不是她想要的，这个男人，也绝不是她的良人。

　　这一点，她一直都很清楚。

　　顾旭言拿来的两杯鸡尾酒不知不觉间都被她喝光了，她的意识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涣散，拼命想恢复理智，大脑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慕桪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软绵绵地歪在了沙发上，慕桪剑眉一凛：“我才走开一会儿，怎么醉成这样？”

　　然后目光死死盯住顾旭言：“你又胡闹什么！”

　　顾旭言嬉皮笑脸地拍了拍慕桪肩膀：“兄弟我在出手帮你啊，嘿嘿，不用谢，我的名字叫雷锋。”

　　慕桪眼睛微微眯起：“阿晔，我的十米大刀在哪？如果实在找不到，把你的手术刀借我用一下。”

　　顾旭言接收到慕桪的死亡凝视外加死亡威胁，顿时激发了身体里的全部求生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