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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怀抱着常晴的戈云翰渐渐醒觉。他不可以崩溃,他必须保持清醒,他必须找回仝若。

      戈云翰呼了口气,他松开常晴,尽量保持淡定地问道:“可以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常晴缓缓点头。

      他开始讲述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从那天他在这个家醒来,到决定暂时顶替仝若留下来,再到决定离开,最后失败,他概括地说给了戈云翰。

      戈云翰听完之后直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将近两个月……竟然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发现仝若的变化。他之前只觉仝若有些怪,但没予以足够的重视,才致使失态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真难以想象,如果今天仝若“成功”了,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戈云翰听完后的状态看在常晴眼里,他知道他一定是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伤心欲绝。常晴赶忙补充说:“你不要太担心,我感觉到了,仝若此时就在身体里,只要我离开,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你们就会团聚,他顶多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你不要太着急,现在我们一起想办法,很快事情就能解决的。”

      “他回来后,你要去哪?”戈云翰问。

      常晴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他眸色黯淡,语气却出奇平静,他说:“你不用管我。”

      戈云翰此时心中天人交战,要不要向仝若挑明?

      戈云翰的手伸到了常晴的脸旁,他顿了一下后,抚上了常晴的脸。

      常晴缓缓抬头,他黯淡的眸光戈云翰尽收眼底。

      两人对视,久久相顾无言。

      常晴伸手拿掉戈云翰放在他脸上的手,他说:“我不是仝若。”

      戈云翰心中又是一颤,有些话他几欲冲口而出,但他想起了秦仁的警告:柔性处理,顺着他说,一点点让他接受,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如果他的情绪崩溃,那么后果非常严重。

      冷静。不要冲动。戈云翰告诫自己。

      这些年无论是仝若,还是公司,他都经历了多次惊险时刻,他本应锤练出处变不惊的气度,怎么能这么容易溃塌?

      戈云翰稳住了心神,他终于从张皇无措中恢复了镇定。

      恢复镇定后他想到了常晴言语中的一些问题。

      戈云翰问道:“你说你是常晴对吧?”

      常晴默然点头。

      “你……平时是一个对性很随便的人吗?”戈云翰问。

      常晴一惊,他半张开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既然不是仝若,为什么还要一直和我做?这么巧,你也是同性恋?你不介意和陌生人做?”戈云翰问出了一串问题。

      常晴张口结舌,“我……”

      戈云翰静静等待常晴的解释。

      片刻后,常晴道:“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常晴却不答。

      “把你说的网站给我。”戈云翰转了话题。其实他还想问更多,但问到这里就够了,他不能再追问常晴给他压力了。

      常晴听后转身来到电脑前,他滑动鼠标解锁屏幕,那封信便跳了出来。他本想着让醒来的仝若看的,但现在暂时没用了。他退掉word,打开了网页。

      “这个网站。”常晴道,“我查了,虽然是还在探索中的项目,但背后的研究人员有医生、科学家、教授等,甚至还有一些名声显耀的名人为其背书,而我自己的实验也算一个成功的例子。”

      戈云翰拿过鼠标,点了几个页面,大致扫了一下,他问道:“你看得懂?”

      戈云翰知道仝若英语并不好,这种全英文网站看起来会很吃力。

      “我用翻译软件。”常晴答。

      戈云翰继续翻阅网站,他发现这个网站确实像仝若说的那样得到了不少权威人士支持。但鉴别真伪这方面戈云翰比仝若更有经验,如果这个网站是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什么?真如页面所写以探索人类精神为课题,为人类发展做贡献的半公益性网站吗?而那些支持者又持有什么目的?挂羊头卖狗肉,扯虎皮做大旗的事戈云翰见多了。

      再极端点,欧美现在一群奇葩群魔乱舞,连地球是平的都有人信,这种半科学半玄幻的网站真的可信吗?

      戈云翰记下网站,关了电脑,沉思一阵后对常晴说:“我了解现在的情况了……”

      常晴插口问:“你相信我?”

      戈云翰点头,“相信。但……我觉得你在这过程中可能忽视了一些问题,所以希望你能谨慎些,暂时不要再尝试精神力控制,你我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好吗?”

      “但我马上就成功了。”常晴道。

      “我相信你说的,但……你并不知道仝若目前的状况。既然两次都不成功,也许仝若的精神力出现了什么问题,现在还没到你们换回来的时机,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操之过急,否则对你和他都相当危险。”戈云翰说。

      常晴思索着戈云翰的话,虽然他想再试一次冥想,但戈云翰说的却也有道理,如果仝若的精神力没冲破障碍怎么办?那时这具身体会不会变成没有灵魂的植物人?

      想到此常晴不禁后怕。他最终点头同意了戈云翰的意见。

      戈云翰心中一松,他又道:“你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吃点饭吧,我做了面。”

      “我不想吃。”常晴不想吃任何东西,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吃东西。

      “吃点吧。”戈云翰劝道,“你不吃,你的身体也要吃,都这么瘦了,如果身体再出问题,就算仝若回来,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些,常晴只得坐到了桌前。

      戈云翰看着碗里的面说:“面坨了,我重新煮吧。”

      常晴则把面拿到跟前,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他说:“不用了,就吃这碗吧。”

      戈云翰见常晴挑起面送到嘴里,戈云翰自己也拿过了面碗。

      面完全坨了,也没什么味道,很难吃,但戈云翰心不在此,他迅速地吃完了一碗面。

      吃完面,两人一时无言,有些尴尬。

      “你去洗个澡吧,今天太累了,我明天休假,一起想办法。”戈云翰道。

      常晴则依旧站在原地,他道:“一会我睡沙发。”

      两人既然已说开,就不能再同床共眠了。

      而戈云翰却道:“都睡床吧,床很大,我们一人睡一边,没事。一会我再拿出一床被子,这样可以吗?”

      常晴没有表态。

      戈云翰继续说:“明天咱们要一起面对目前这种复杂的状况,需要很多体力,睡不好的话脑子转得也慢,既然我们有一个目标,就要通力合作,不要拘泥这些小节,好吗?”

      两人洗完澡后,不同于往日相拥而眠,而是分别睡在床的一边,各自盖各自的被子睡去。

      常晴很累。今天经历了从死到生,又向戈云翰悉数坦白,他心力交瘁。即便还有很多郁郁压在心头,但他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而戈云翰则在常晴发出均匀的呼吸后,悄声下了床。

      今夜无月,但星辰满天。

      戈云翰站在庭院里,燃起了一支烟。

      此时他心中波涛汹涌,但却不能发作。他早已脱离了年少轻狂,他必须坚强,他必须撑起一切。

      他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秦仁:“出什么事了?!”

      此时已过凌晨两点,这个时候打电话,秦仁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戈云翰:“抱歉打扰你了。”

      秦仁:“没事,刚才在写报告,也刚躺下,说吧。”

      戈云翰深呼吸一口,然后把今日发生的事总结概括给了秦仁。

      秦仁听完后沉吟许久,然后他道:“你做得对,切记千万不要刺激他,你就顺着他营造出来的场景,跟着他思考。”

      戈云翰:“需要明天带他去医院吗?”

      秦仁:“先不用,如果他有什么身体上的变化你再考虑来医院。”

      戈云翰:“好。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秦仁:“你顺着他,然后一点点渗透仝若的东西给他,就像以前一样。”

      戈云翰:“但这次情况不同。”

      秦仁:“但治疗方式大同小异。”

      戈云翰思考一会后,只能点头。

      秦仁:“你每天和我说一下他的变化,如果有突发情况,马上打给我,我来判断。”

      戈云翰挂掉电话,又点了一根烟。

      他仰头望天,满天星斗,但他无心观看。

      戈云翰打开手机,给几个管理层发了邮件,又向李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然后关了手机。

      他请了一周假。接下来七天,他只接受紧急事务,其余一律延后到休假结束。

      他早就不是那个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二公子”了,但他却深知家庭比工作更重要。并不是说工作不重要,但当两者冲突时,或者二者只能择其一时,他会选择家庭。

      他小时候,家庭的重要时刻父亲大多缺席。父亲美其名曰为了工作、也是为了家人,但最后却和人出轨,更在母亲死后堂而皇之地把小三带回家中。

      不仅因为不愿走父亲老路,更重要的是他在乎仝若。仝若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家人。多年的相处,两人早已是对方的依靠,是和家人等同的关系。

      所以,无论接下来有多难,他都会陪他共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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