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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藏好异物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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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醒醒”
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皱紧了眉,耳边是低低的呼唤声,连带着风刮过,
床上的少年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宝蓝色的眼睛里布满水雾,木楞地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他看起来和少年一般大,一头蓬松的淡黄色头发,像初春早日里的阳光一样灿烂,却是衬托得皮肤有些不健康的苍白。看他还有点迷糊,那人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快起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那人催促着下床。
“这是哪?”
那人没有回答,拉起少年的手往门外走,少年有些茫然,身体却跟着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这是哪?”
男孩儿转过身冲他笑笑:“达利院,这里是黑市的达利院。”
达利院,印象中好像是个很混乱的地方。
“我怎么在这?”
男孩儿并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穿梭在走廊里。
走廊里没人来往,只有两人匆忙的脚步声,少年没再问,男孩儿也没再说什么。透过窗户看望出去,天已经黑了,外面大大小小的霓虹灯牌混乱地亮着,斑斓的色彩有些晃眼,烘得天色混乱起来,青黄一片。
少年带他穿过交错的走廊和楼道,停下来时少年不安地打量四周,走廊很明暗不清,甚至不像刚刚的地方有玻璃可以透光,一眼望去排满了房间,统一的门上挂着编号,顶上吊着的灯散发着昏黄不明的光,烫金的门牌号流转光辉。
男孩儿推开其中一扇门,示意少年进来,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跟随他走了进去。
这里没有之前那个房间大,但很整洁,各种日常物件堆放地整整齐齐。
“我叫达索,你叫什么?”
男孩儿坐到床上,半掩着眸子笑眯眯地看他。
床比较高,他又实在比同龄的孩子矮一点,双腿悬在半空中随意地晃着,裤子很宽松,被遮挡得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往上踢时,隐隐勾勒出纤细的腿部轮廓
少年思索片刻。
“柏司。
“你的名宁很好听。”
“谢谢,你的也很好听。
柏司有些腼腆。
眼前的人看上去单纯又善良,而且很漂亮。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和之前的房间不同,这里只有两张床,而且家具比较齐全,和宿舍一样摆满床铺的房间相比,这里更像个卧室。
好看的人总是会得到优待。
达索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柏司爬上床,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床很软,他刚坐上去,被子就凹陷一块下去“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达索依旧笑着,柏司发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为了庆祝,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在柏司的注视下,达索跳下床,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笨重的木箱子,地下的边已经被磨掉许多,翻着白黄。
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些日常的衣物,摆满了整个箱子。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达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又在衣物里翻找起来。
“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压着某种不明的情绪。
撇开衣服,一个小木盒被安放在木箱的角落,达索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外面雕刻着精细的藤蔓纹路,如蛛网般遍布整个木盒子,除此之外看不出和外面几块钱批发一大堆的普通盒子有什么不同。
盖子打开,里面盛满了淡蓝色的粉末晶体。
达索小心翼翼地将表面的一层淡蓝色晶体扫开,露出几点薄薄的暗红色--是永生花。
在末世鲜花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它很昂贵,需要一-个家庭不不吃不喝好几个月才能买来一朵,因此它几乎成了上流社会的专属品。
达索将其中一个拿出来,放在柏司白嫩的手上,枯红的玫瑰点缀在雪一般的皮肤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
柏司低头审视着手中的花儿。
很漂亮。
暗红色的,花瓣间还夹杂着几粒淡蓝色的干燥剂,两张截然相反的颜色相互映衬着,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娇嫩。
“谢谢。”
“不客气。”
达索将盒子放到一边,撑着床侧过身子看他。
“好看吧,一个客人送我的。
少年的声音很温和,还带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好看。”
柏司点点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在达索的注视下,柏司伸出手,洁白宽大的衣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顺着手臂一路往外,探出了一抹绿色,枝条减缓了生长,不多时就结出了花苞,孤零零地立在枝头上,随着枝叶的生长花苞越逐渐成熟,慢慢伸展开了花瓣,不多时,一朵鲜艳的红玫瑰挺立在枝头,被繁茂的叶子纠缠遮盖。
达索显然被吓住了,呆呆地看着藤蔓从袖子里伸出来来。
“你……”达索双唇打颤,不自往后退了一些“你是异物……”
柏司摘下花朵,别在达索耳朵上。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淡漠的月光,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照亮着一小方天地、投射到达索身上,渲染着淡黄色的头丝,他笑着,好像春日里的阳光一样开朗耀眼。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柏司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悲伤,眼神却依旧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平静地可怕,他好像一个旁观陈述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是不慎在乎的。
看着那双如寂静海面的宝蓝色眼睛,达索那颗慌张的心意外地平静下来,对眼前的人生不出一点恐惧。
“真的是给我的吗?,
“是的,你很漂亮。”
“谢谢。”
达索小心地点触着耳朵上的花,一面也不忘提醒:
“ 被让别人知道你的特殊,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末世的影响搞得人们惶惶不安,这个社会也融不下与常理相背的事物,这会使人们感到恐慌,他们会抓捕你,甚至可能会直接击杀你!”
经他这么一恐吓,柏司也有些害怕了“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柏司正答应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达索!
门外有人大喊着他的名字,听到声音,达索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将耳上的花取下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四角桌上。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黑发紫瞳、看上去18、9岁左右的男生。
两手插腰,双腿张开,穿着达利院统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高傲地不可一世。
“达索,上次的不算,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
“达索十分不克制地烦了个白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男生丝毫不见尴尬,将身后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儿生地乖俏,一双溜圆的黑眼睛很有神,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典型的柔美型长相。
“我们这次就比比,谁带的人可以先接到客。”
“行啊,赌注是什么?”
达索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和他搭话。
女孩儿的五官生地不算精致,甚至鼻子还有点塌,但凑在一起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乖巧感。
再回头打量柏司。
没柏司好看。
男生自信地揽过女孩,女孩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睁着眼睛无措地看着门口一脸冷漠的达索。
“你赢了就给你一瓶奶油!'
“你赢了我给你三块糖。”
“成交!”
“等着吧,这次我-定会赢!
达索挑了挑眉,双手环胸,十分不屑。
“喔,是吗,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这位长得顺眼多了。
哼,我可是注意过了,最近都没多少女生揽晚上的客了。”
“那又怎样,说不定是人家根本不想要女的呢?”
说这番话是,达索刻意在“跟本”两字加重了语气。
“等着吧!你这小矮子!”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啊!傻王八!”
达索气鼓鼓地把门一摔,连带着窗子都剧烈地颤动。
回过头望他,柏司乖巧地坐在床上,摆弄着衣袖里伸出的藤蔓。
达索坐到他身边,打量了他许久。
“我拿你做赌,你介意吗?”
柏司瑶瑶头,淡蓝色的眼睛像-一滩湖水一般干净清澈,也毫无波澜。
两人的头发和瞳孔是一样的颜色,只不过达索要柔软些许。
不知道为什么,柏司像极了离家出走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眼睛里有一种看不透的、置身事外的清冷,全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在人类的知识体系完全崩塌的末世里,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要养出这么娇嫩的身体,恐怕也只有有钱人家才做得到吧。
可若是资本家的少爷,也不会到这来,同他们这群身不由己的人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