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上》颜子君上

3、第 3 章

　　军训的第四天，林默在同学的告知下，知道了昨天是有一个男生扶住了自己。
　　她让一起的同学帮忙带她过去看下是哪个，她想要跟对方道谢下。
　　当她走进时才发现，扶住自己的男生原来就是那个自己偷偷画的男生。
　　愣住的瞬间，林默还是微笑地对贺言锡说，
　　“同学，昨天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贺言锡”
　　“我叫林默”
　　“我知道”贺言锡痞痞地笑着说完这三个字，便转身去树荫下。
　　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林默，心下虽然有疑惑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但转头一想或许是教官或者同学告诉他，便没再深入想。
　　“言锡，还挺好听，只是这个名字与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痞痞的男生有点不太搭”林默内心道。

　　军训结束后，每个班便开始安排座位，上课。林默自然而然与施筱筱成了同桌，他们选择坐在中间第四排。
　　这时一个俊秀阳光，留着平头的男生走向了筱筱，
　　“同学你好，能否借本书占个位置”
　　就这样，那个叫庄晨宇的男孩成为了林默与施筱筱的后桌，而那本书也成了筱筱与庄晨宇故事的开始。

　　在之后的两周里，除了每周一国旗队升国旗两人会见面，其余时间林默并未与贺言锡再有交集过，又或者说只是在林默的视角里并未看到过贺言锡。
　　直到有一天，林默像往常一样在傍晚时，依靠在教室前的阳台栏杆上。
　　她拿着英语单词本，一边看着夕阳一边背着单词。
　　教学楼前是一片花圃，一边有个小亭子，经常有一些同学会去那玩闹。林默很享受这个视角，可以一边背诵，一边看夕阳落日，还可以时不时看看前面嬉戏打闹的同学。

　　而这一次，当她顺着落日视线看向花圃时，她注意到这次小亭子里只有一个男生，他侧背靠着亭子的躺椅上，耳朵上塞着蓝牙耳机，看起来应该是在听歌，手里则是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那一头棕色秀发，很难不让人知道他是贺言锡。
　　落日余晖下，他就那样静静地倚靠着看着书，影子倒映在亭子里。亭子外花圃周围的同学仍在打闹嬉戏着，他在里面显得与众不同。
　　有一瞬间，林默觉得他就像漫画里的走出来的男孩，神秘奇特。
　　她觉得这个画面甚是美好，于是毫不犹豫回到教室拿出了她的画本。
　　当林默画得差不多时，她抬头，贺言锡已不在花圃，她轻轻的在画的旁边落款L&M。而就在她转身要进教室时，贺言锡迎面走来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后，贺言锡撇到林默的画本。
　　随机，他停在了林默面前，浅浅地坏笑
　　“林默同学，你刚是在画我吗”
　　林默一时语塞，顿了下，回：
　　“我刚在画风景，你刚好跑进风景里”
　　贺言锡一直看着那幅画，忽地他突然抬头对林默说
　　“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林默将画从画本拿下，递了过去。她看不清这个男孩眼底的意思，只是能很明显感受到他很喜欢这幅画。
　　看到他喜欢自己的画，林默也感到很开心，下一秒她还是快步跑进教室。

　　林默不知的是，其实在过去的两周里，贺言锡经常会路过他们班，每一次路过他都会去看向她的位置。
　　林默有时很安静的在看着书，有时候与同桌、后桌们很开心的打闹着。玩闹起来的林默与平常安静的样子又着实不一样，看起来更鲜活更吸引人。
　　一开始经过看到与同桌后桌玩闹的林默时，贺言锡会黯然神伤，心里想道，林默这样真好，有这么多人爱着，不像他，只有自己。
　　他开始会为了看林默他们打闹嬉戏的笑容，假装去厕所来路过他们班。
　　他对林默这个女生越来越关注，本质来讲，其实是因为林默是他一直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人。
　　甚至后面他发现内心有一个想法“成为林默的好朋友”。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在那之后几天中，贺言锡发现林默喜欢傍晚时靠着栏杆看着书，她的视角刚好是教学楼那片花圃。
　　贺言锡便开始在下课的第一时间赶着去食堂吃饭，吃完又会带着他的小说第一时间赶到花圃的小亭子，只为了能占到位置，能在林默背诵时看到他。
　　他想要林默可以多注意到他，这是继父母后第一个让他重新想要努力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人。
　　当他拿到林默画的他时，内心充满欣喜，除了画本身的魅力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是林默给他画的。
　　周末回家他便找了相框店，将这幅画裱起来，放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而这幅画，也在多年后跟着贺言锡去过很多城市，他一直随身携带，甚至后来他的微信头像也换成了这幅画。

　　很快高一的第一次月考便到来，周五下午最后一科是历史，林默写完又检查了一遍便提早交卷。
　　此时下午4点，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距离爸爸来接自己还有1个多小时。
　　林默想起了中考完去表弟家玩时看他打的游戏，当时她便被那游戏吸引，趁着还有时间，趁着没人知道，她打算去学生街的饮品店点一杯喝的玩一把这个游戏，劳逸结合。
　　嗯，劳逸结合，林默对自己说道。
　　说起饮品，学校附近的饮品店是真的很多，古茗、一点点、sevenbus、益禾堂，她跟着筱筱也是喝了挺多家，不过她最喜欢的还得数古茗。
　　当她到了古茗，刚点完一杯喝的，拿着号码牌进去找位置时，一眼便看到了一头棕色秀发的男生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他正在打着林默想玩的那款游戏，他玩的角色正是表弟玩的鲁班，她记得表弟有说过这个角色是个输出型AD，不是特别好打。
　　不过看贺言锡的玩法，他应该对这个角色很熟悉。
　　贺言锡纤长的两个手指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他戴着耳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屏幕，林默远远的看到屏幕上的字从“Double kill！”到“Triple kill！”，再到“Quadra kill！”。
　　林默一时看呆，她突然觉得打游戏的贺言锡在闪闪发光。

　　下一秒，林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了手机，下载了软件后，注册了个账号，选择了辅助大乔。
　　贺言锡对考试的态度一如往常，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不被人关注，所以对成绩也是一样，没有很认真学习，成绩也一直中等。其他几科，他也习惯了不怎么复习就直接考，考完就交，没有特别认真对待，在他看来，就算考好父母也不会注意他，所以便放弃自己。
　　但对历史，他还是保持敬畏之心，因为热爱，他都会认真答完再早早交卷。
　　贺言锡玩了几局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矿泉水喝起来，正打算退出游戏时，看到了右前方角落里
　　林默坐着，她戴着耳机安静的举着手机也在点击着。
　　言锡往旁边倾斜了点，看清了原来他在打辅助大乔，只是看起来不太会玩，技能也是在乱丢，没一会就能看到她被地方杀死，但她看起来并不泄气，复活后又继续玩了起来。
　　“原来乖乖女学霸也会打游戏，你还有哪些令人不知道的一面呢，我真的对你越来越好奇”贺言锡内心惊讶道，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外表恬静，在老师同学眼里品学兼优的女学霸竟然会跑到奶茶店偷偷打起了游戏。
　　“看起来她应该是第一次玩游戏”他正感叹道，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指导下林默。

　　这时，林默手机的闹钟响起，贺言锡看到她关闭闹钟，退出了游戏，背起书包快步走出了网吧。贺言锡也随之退出了游戏，关闭了手机，跟在她后面。
　　在转角要到学校门口地方，有一个看起来40岁的妇女，看起来身体健全但双腿跪在地上，面前地上是一张海报，贺言锡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但他知道对方应该是在乞讨捐款。
　　小学时他曾亲眼看到他捐款后的人转头就进了肯德基，那件事发生后他便不再很相信人。
　　正回忆着，他只见林默低下头在面前看起了海报，紧接着从书包里拿出50元放在了一个碗里。
　　“原来你还是个未经社会磨练的单纯girl”贺言锡默默喃道，原本他是不打算捐，但经过时鬼使神差，或许是受林默影响，他还是弯下腰拿出了口袋里剩下的20元零花钱。
　　多年后的贺言锡还记得后来他问林默当时为什么不持怀疑态度时，她那句
　　“我宁愿她是欺骗我，只要有1%可能性，我都会捐，万一是真的不就帮到人家，虽然不多，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如果是假的那更好，那这个社会少一个不幸的家庭”
　　也是因为林默的这句话，让本对人性感到薄凉的贺言锡在之后的人生一直学着像她一样去热爱这个世界，学着接纳身边的人。

　　“喂爸爸，啊我还在宿舍，你就在学校门口旁边的超市那等我，我马上过来”林默接起电话，
　　看了一眼停在远处超市的那辆黑色车，她低下头用手遮住侧脸，从学校侧门快步跑进。
　　当贺言锡看着做贼心虚的林默从侧面进去后，马上又看到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挺直腰板，从学校正门走出来快步跑向那辆黑色轿车，车上那个中年父亲下车给她开了门，俩人开心地讨论着什么。
　　贺言锡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点羡慕林默，他从小都是自己上下学，回到家里也只有忙着工作的父母，就算他们回来，也更多都是围着哥哥。想到这，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此刻内心又开始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