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羽》容崴

2、第 2 章

　　三公主殿下十五岁生辰那天，共发生了三件大事。
　　元武十六年腊月十二，国主在宫中大办筵席，宴请群臣，举国上下普天同庆，各地的祝寿庆典祭祀争芳斗艳，万人空巷，好一派繁荣。
　　这第一件大事，便是兵部尚书之女，千霁公主好友陈渺，赠了公主一只装在金笼中憨态可掬的小仓鼠。国主见女儿喜爱至极，心下欢喜，大手一挥，封陈渺姑娘为雅安郡主，封地济州，赏银二百。兵部尚书大喜过望，携女儿不住叩头谢恩，群臣一片抚掌祝贺。
　　第二件大事，便是当晚空前盛大的烟火会。国主陛下着人购置了天下各地不同样式的烟花，并海外收集而来的各色烟火，择了今日一并放予小公主庆贺。烟火会上，小公主开心得直跳，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与新晋了封号的雅安郡主手拉着手，对着对方的耳朵大声惊叹着烟花的美丽。据京中百姓说，那天晚上烟火燃了足足一个时辰，分明是夜晚却亮如白昼，家中公鸡以为天亮了，竟咯咯打起鸣来。
　　这第三件大事，竟与小公主无关了，而是有关于二公主黎千溟殿下。
　　当朝丞相风大人，家中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均为正室所出，是以风相极为溺爱这两子。大儿子风季羽一身纨绔风流之气，二儿子风季扬一派玩世不恭之风。
　　且说这三公主及笄之礼，风相自然要携全家前往皇宫赴宴。入场后，丞相夫人便往后院寻各家女眷去了，风相便领着两个儿子。甫一入座，一回头，哪里还有两个儿子的踪影。风相只道他俩待在大人身边没趣，各自寻好友同饮去了，便也未去寻找。
　　这风季扬公子确是找朋友哥们玩乐去了，我们且不提，只来说说这大公子风季羽。
　　且说这大公子与好友久别重逢，心下欣喜，二人一面闲谈，一面四处游走，不知怎的便走到了御花园去。碰巧正值腊梅花开，风大公子便与好友一同赏起花来。转过一处院角，确忽然看见个十分显眼的人影。
　　说她显眼，是因为在这满眼鹅黄的腊梅园中，偏着了一身靛蓝衣裙，可不醒目么？
　　原来这便是我们的二公主殿下。千溟公主一向爱美，今日趁着前殿热闹忙碌，身旁无人，便独自来这御花园折花，共折了两支。一支打算别在送与妹妹的生辰礼盒上，一支打算放在遇晓殿中，不料才折好花，一抬头，却迎面看见两个陌生男子，惊得二公主转身便跑，连花都掉了一支。回到遇晓殿后，殿下十分气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仅剩的一支花别在礼盒上，就此作罢。
　　不曾想片刻之后，另一支花便被人送到了遇晓殿，二殿下惊异之余，才明白两位男子中丰神俊朗的那个，便是丞相长子风季羽。
　　当晚的烟火会上，各家男子、女眷都聚往祭台赏景。谁知不久便来报不见了二公主，须臾又不见了丞相长子。皇后娘娘压下惊异，立即派人寻找，好容易才在众人发觉之前将二人找了回来。原来这两人竟避开众人，独自到御花园散步去了。皇后娘娘大惊，立即叫女儿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当夜再无生事。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谁曾想一个多月后，二公主的贴身侍女忽然从书案下翻出了几十封来往于丞相府的密信。皇后娘娘当场凤颜大怒，拍案而起，下令即日起二公主于遇晓殿禁足，不见凤印，不许出门。二公主心中惶恐，整日以泪洗面。
　　按理来讲，丞相嫡长子，也足以与二公主相称，乍一看去，这门亲事也未尝不可。但皇后娘娘如此震怒，皇上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也心知肚明——这天下，但凡长个眼睛的，谁人不知皇上近年来早与风相不合。若不是风大人背后有太后母族作为支撑，皇上早一巴掌将他扇到塞外了。如今丞相嫡长子却与二公主亲近，究竟内情如何，谁也不敢说个一二。
　　——京城中某说书先生的稿子

作者有话说

　　写这段剧情的时候是2023年4月，纯属虚构，请勿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