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和万事兴》夜雨澜心

23、第二十三章

　　睁开眼，凌夕雯第一眼看到的是秦亦歌放大的睡脸，原本刚睡醒还有些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随即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大对，她半个身子几乎都被秦亦歌圈在了怀里！这个发现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得僵硬了几分！
　　秦亦歌似有所感得嘟囔了一声，也慢慢得睁开了眼睛。
　　“那个，师兄……”凌夕雯有些吞吞吐吐，现在这个情景让她有些尴尬。
　　“师妹醒了啊。”相较凌夕雯的不自然，秦亦歌反倒是镇定地很，很自然打招呼然后把躺在自己怀里的人扶了起来，还顺势帮着她理了理压得有些凌乱的衣角。
　　“呃，是啊。”凌夕雯无限凌乱中。“呵呵，那个，我睡姿不好，那个师兄你别介意哈。”
　　“怎么会呢，师妹睡觉时安静的很，睡相也没有什么不雅观的。”秦亦歌一脸笑意得回应着。只是这话里话外的却让凌夕雯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那啥，是不是她太过神经紧张，敏感过头了？怎么总觉得师兄的话里好像有那么一丝丝暧昧不明的感觉？
　　凌夕雯继续凌乱中！
　　不确定得看了秦亦歌一眼，只见他依然是笑意妍妍地回视自己，眼神清明，不像是意有所指的样子啊？而且依他一贯以来的行事，也不像是那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凌夕雯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
　　“师妹？”发现凌夕雯盯着自己好一会却不开口，秦亦歌喊了一声。他知道，刚才的话太轻佻了，很容易引人遐想。话一出口，其实他也是有些后悔，但是看到师妹的反应，他反倒是有些高兴。
　　“师兄，你说我们还需要多少天才能到晏城？”凌夕雯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有些无奈的岔开话题。
　　“应该还有五天吧。”秦亦歌的情绪也开始有些低落，一是因为凌夕雯的反应，二是因为离家越来越近。不是什么近乡情怯，而是到了晏城，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像现在这么和她相处了。并且，回家之后他也不知道家人到底会怎么安排他，或许很快就会帮他找好人家然后把他嫁掉了吧。
　　嫁人啊！
　　想到这个，秦亦歌再次看向凌夕雯，发现她依然还在目不转睛得看着外面，心里越发的苦涩。
　　不明白自己！成为师兄妹这么久，为什么到了临了要分别的时候，却产生了不应该有的念想？如果早一些出现的话，或许他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车轮轱辘，带着各怀心思的两个人继续前行！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五天里，两个人有意无意间得刻意保持距离，除了偶尔必要的交谈外，竟然安静的过分。这五天在凌夕雯的期盼，秦亦歌的不舍中终于过去了。
　　远远地，凌夕雯就看到了远处的城门，眼神烁烁！
　　晏城！
　　这个还没有来得及彻底了解，留下她心里最大牵挂的城镇，她又回来了！
　　“师妹，不如先到师兄家里稍作歇息，迟些再去寻人也不急。”看出凌夕雯的激动，秦亦歌轻声道。
　　“谢谢师兄，但是我还是不去府上叨扰了。师父的吩咐，让我一到晏城就去办事情。陈婶，麻烦在这里停一下。”马车停稳，凌夕雯利索地下了车。“师兄，我们先在这里暂别，迟些时候我再去探望你。”说完，在秦亦歌反应过来前便扬长而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秦亦歌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车厢。
　　“少爷。”陈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
　　“少爷，夫人前些日子请了城里最好的媒人，托他相看了几户人家，只等少爷回去做最后的决定并且订下婚期。”陈婶木着一张脸，一口气把话说完。
　　秦亦歌静静地听完，愣了下，抬眼看向站在车旁的陈婶。“知道了。”留下这么一句便回了车厢。
　　连陈婶也发现他起了心思吗？
　　秦亦歌无声的笑着，只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苦涩！
　　和秦亦歌告别之后，凌夕雯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得在城里逛着。因为师父的吩咐，到了晏城之后不准踏入秦家一步。也幸好有这个吩咐，让她可以在告别的时候心里没有太多的负担。
　　“唉！”停下脚步，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凌夕雯幽幽一叹。
　　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站在街角，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然后不断腹诽这个在她看来怪异的世界。记得那时那个小小的小不点总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去了。记忆中那张小脸已经模糊了，唯一记得只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赵成的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原本有些破落的院子明显经过修葺，原本的篱笆变成了院墙，门口的木门敞开，可以肯清楚看到里面的整洁的院子。
　　“叩叩！”叩了叩院门，凌夕雯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这个院子。
　　“来了，谁啊！”不多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
　　看着来人，凌夕雯开心的笑了。看来这几年赵成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虽然从这个院子她也大概猜到了，但是等到他本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了，她才完全确认了这个事实。
　　“你是？”赵成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得女子，有些纳闷。
　　“咋了？”赵成话音未落，身后的屋子里传出一把女声，接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凌夕雯，看了下赵成，很顺手的拦住了赵成的腰。“这位姑娘，找人？”
　　“干什么，没看到有外人在啊，没个正经！”赵成低声念叨着身边的女子，不过也没有推开她。“是啊，姑娘，你找谁啊？”
　　“干爹在上，受女儿一拜！”说着，凌夕雯向着赵成行了一个大礼！
　　“你，是凌儿？”赵成不敢置信地看着向自己行礼的人！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相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他彻底得呆了。脚步有些不稳得走上前，扶起她，感觉到掌心里传来的真切温度，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凌儿！你这个丫头，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赵成发现自己念了几年的小丫头突然间变成这个一个大姑娘站在自己眼前，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好了，干爹，别哭了。我回来了是高兴的事情，你应该笑才是。”凌夕雯有些无奈地扶着不停掉泪的赵成，劝慰道。
　　“就是就是！成啊，这丫头回来了咱们应该高兴不是，来来来，别站在门口了，快到屋里坐。”赵成身边的女子轻搂过他，轻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一边扶着他往里走，一边招呼着凌夕雯带上门。
　　凌夕雯也知道赵成在她和小小陆续消失后在村里嫁了人，听秦亦歌说的，那个人很疼爱赵成。现在看到女人的神情，和对赵成的呵护态度，凌夕雯由衷的替赵成高兴。虽然她和赵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她和小小的疼爱却是最真实的。从秦亦歌带回来的只言片语中，她断断续续地拼凑出在她消失后他对她不懈地寻找，继而小小不见后，他几近崩溃！他对着他们两个乞儿全身心的呵护，这一份情谊她时刻铭记。
　　进了屋，凌夕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女子不停安慰赵成的样子，满脸笑意。终于，赵成慢慢止住了哭泣，情绪开始平复下来。
　　“来，喝口水。”女子一看赵成平静了下来，立马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来，喝杯茶。”端完水给赵成，女人这才有空招呼凌夕雯。
　　“干爹，不给我介绍一下我的干娘？”凌夕雯打趣道。
　　“你这丫头，才回来就敢拿长辈开玩笑！”被凌夕雯这么一说，赵成感觉脸上隐隐发烫。
　　“我没有啊，虽然这几年我人不在，但是我不是都有托秦家公子给您托信吗？本来就想着回来的时候要好好拜见一下的！”
　　“鬼灵精！”赵成戏骂了一句，起身坐到了凌夕雯的身旁。“唉，这一晃六年过去了。小丫头都变成大姑娘，我都认不得了。”赵成发现，如果不是凌夕雯主动相认，就是像刚才那样面对面，他也完全无法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六年前那个小丫头。
　　“那是，以前那副面黄肌瘦样，别说您了，我自己都快要认不得自己了。”凌夕雯笑嘻嘻坐着任由赵成打量。
　　“凌儿啊，干爹对不住你！”赵成看着她，突然间有又哽咽了。
　　“干爹。”握住赵成的手，凌夕雯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您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辛苦了！现在我回来了，等我办完师父交代的事情，换我来找。我相信，我会找到他的。”
　　“不苦！是我不好，如果当年我没让小小一个人跑出去，他就不会……”
　　“干爹不要再自责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只要不放弃，我相信我们会找到小小的。”虽然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除此之外，凌夕雯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