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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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啸见他神色庄重严肃，深知绝非小事，当即携了人离开。
等书玉将他这突然入元婴的契机说清道明，程啸再翻看着手中默写的《清心》，心潮澎湃。
且不论这字迹隽秀端方，单是这遗失的第五卷《清心》，便足以让他舍下掌门之位去求得。
“你说那人，便在这一批学徒之中？”
“正是。”书玉颔首，“等会，我去上早课，掌门可自随我前往。”
“好！我们这就去！”
彼时，程啸跟着书玉匆匆忙忙赶往学堂。
那学堂里一众弟子，在蓝巾弟子的带领下书声琅琅，可偏偏没有林渺渺的身影。
程啸皱了眉：“人呢？”
“啊这……”
书玉略有些尴尬，他昨日许了林渺渺这自由行事的权利不假，却没想到她竟是真的不来上早课。
“兹事体大，你快去将人寻来。”
程啸发了话，书玉摸了摸鼻子，赶紧着人去寻林渺渺。
见掌门黑着脸要找林渺渺，一时间，学堂内众人心思各异。
有那好事的，忍不住捅了捅祝清风：“嗨，我看那小猫妖得遭殃了。她居然真的敢不来上课，这下好了，被掌门撞见，她肯定要受罚。”
这时的祝清风伤已好了大半，看着那空缺的座位，再想到他醒来时，那大夫语重心长的话语，他面色有些不好看。
那人见他不理自己，颇觉得新奇：“哎，你不高兴？你可是在那小猫妖手上吃了好几次亏。啧啧，祝将军这是怎么了？”
“少掰扯我！”祝清风低吼了一声，从那人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只看着那空缺的座位，以及周遭人议论的话语，他心里头一回觉得，落井下石之人，当真可恶。
等黎华寻到林渺渺的时候，她正悠哉悠哉地在初代掌门的雕塑前来回踱步。
黎华的突然出现，倒是吓了她一大跳，她赶紧化作人形，递了帕子给他擦汗，同时不着痕迹地问他。
“怎么了？看你急成这样？”
“掌门找你。”
黎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掌门找我？”
林渺渺满头问号，程啸怎么有兴趣来找她？
她正是疑惑，黎华又添了句：“书玉师傅好像真的入元婴了，瞧着人也年轻了许多。掌门今日，便是随着书玉师傅一道来的。”
原来如此！
林渺渺一听便猜到了七八分，她心思一转，牵过黎华的手：“那咱们快回去吧，别叫掌门久等。”
只他二人还未来得及走两步，程啸与书玉便就寻了过来。
然后，他二人就被接入了长生殿的内殿。
那日开学典礼，虽是临于长生殿，但作为学徒并未有资格入内。
今日，林渺渺一路行过那宽敞通亮的殿中回廊，惹眼的璨目珠宝将原本光洁的墙壁装饰的华丽非凡，甚至各转角处，还有引路执勤的蓝巾弟子，这通天的气派，着实叫林渺渺心中叹服。
待入得内殿，程啸屏退左右，拿出了书玉献上来的《清心》。
他手捧着经文，目光来回在林渺渺身上打量，是怎么也无法将这法力低微的小妖，与这遗失的第五卷《清心》相联系。
左右思索无法，他终是开口问道：“这《清心》，确是你背诵，并默写的么？”
“是。”
“你是从何习来？”
这一问，倒是将林渺渺问住了。
这《清心》本不就是《清心经》的第五卷么？这作为凌华宗的入门心经，当是每位弟子都该熟知才对，怎么听得程啸这话，有些不对劲？
她这愣神的模样，落在书玉的眼里，倒是以为她被吓住了。
书玉好心给她解释：“《清心经》乃我宗门不二心经，为初代掌门缪真所创。共分五卷，其中《读心》、《知心》、《由心》、《静心》为前四卷，目前尚存宗门之内。只这第五卷《清心》，于神魔大战之际不慎遗失。”
“昨日我突然参悟，入得元婴，便是因为这第五卷《清心》。可这经文，却是出自你手，是故掌门才会有心问你。兹事体大，还望你如实告知。”
嗯？
林渺渺彻底愣神了。
这第五卷《清心》竟然早就遗失了？
所以，她那天默背之初，书玉才会有那般问话。
是故，为了得到经文，他甚至还故意引诱自己默写。
林渺渺瞬时没了好脸色，这些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都以为自己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妖，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蔫着坏欺负自己呢？
见她依旧沉默不语，程啸与书玉对视一眼，而后道：“你别害怕。此番寻你，并非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这天道苍生。”
“自神魔大战后，缪真掌门陨落，修仙界如今尚在的大能可谓是人丁凋敝。金丹期修士虽有不少，但元婴及以上修为者却寥寥无几。而我凌华宗如今虽有六位元婴以上修士，可这与当年缪真掌门在世时相比，却也不过尔尔罢了。”
“今日寻你来问，便是想知道，你是从何得知这经文。若是与缪真掌门有故，那必是掌门福泽深厚，不舍我宗门后继无人，故而将这经文早先便传于你。”
林渺渺听着他这一番感恩戴德的话，心里终是好受了些。
看着这内殿辉煌华丽的装饰，以及程啸与书玉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林渺渺心思一动，而后开口胡诌。
“这个经文，我也是前天才习得。”
“哦？说来听听。”
“弟子愚钝，好不容易成为这修习学徒，自是想好生学些本事。虽不求能入得宗门，却也想着日后回去，不必愧对父母。”
“于是，我那天特意早起晨练。但是弟子实在体弱，休息时，竟是在掌门雕塑下睡着了。”
“然后呢？”程啸与书玉同时紧张地问出了声。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长得非常美的红衣女子，她温柔地抚着我的头，与我念了一遭这经文。我刚想去问她这经文是什么意思，她就走了，我着急去追她，就醒了。”
“然后，这经文，就刻在我脑子里了。”
她说的真切，加之面上表情纯真无辜，不似扯谎，程啸与书玉听完，都久久不能回神。
立于一旁的黎华亦是艳羡地看着她，惊叹于她的奇妙机缘，但想着她这体弱的底子，眼里又不自觉地浮起些许担忧。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书玉激动的喃喃自语，而后朝着殿外初代掌门雕塑的方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看的林渺渺都忍不住替他叫疼。
“必然是缪真掌门！这是掌门神迹！掌门虽然陨落，但散在的神识依然挂念我宗门弟子！弟子受教！多谢掌门！！！”
书玉惊喜之余，簌簌落泪，他目光慈爱地看向林渺渺：“孩子，你受了缪真掌门的神识，这便是你的机缘。你可愿入我门下，日后修习经文？”
林渺渺：“？”
想到以后就要跟这个老学究一样，日日坐穿冷板凳，陷在那堆成小山的经文里足不出户，林渺渺第一时间摇了头。
书玉还想再劝，怎么料身前一阵风过，竟是酒食气冲冲赶来，如老鹰护小鸡一般挡在林渺渺身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好你个白面书生！你伙同掌门，偷偷摸摸的将人拐到这里，原来是想抢我徒弟是吧！”
“这孩子还未入宗门，亦未拜师，她想成为谁的徒弟，自是由她自己心意。我不过询问一番，怎么又成了抢？”
原来酒食昨晚一夜未睡，磨蹭到今早，生怕又遗漏了些什么食材，致使这第一节厨艺课未能尽善尽美。他便想亲自去询问林渺渺与黎华，却得知他二人被程啸与书玉带走了。
他心中着急，也顾不得那宗门礼法，一路闯进殿来，刚好撞见这一幕，更是气的火上浇油。
“他二人早就将名帖挂在我门下，如今是我座下学徒，你个白面书生休想抢人！”
“我可没有抢人。这孩子得了缪真掌门神识机缘，我等也不过是想多护着些她罢了。”书玉见他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为免生事端，只得好生与之解释。
“嗯？”
酒食挑起一边眉毛，等程啸将事情经过与他一番说道，他这才散了心中疑惑，那升腾的火气也跟着消散了没边。
他感受着胸前那微微发热的血玉坠，目光在林渺渺与黎华身上来回逡巡，心中喜悦更甚。
可他面上依然无有变化：“既是如此，你们既将这事情弄清楚了，那便放人回去。我这下午，还等着人上课呢。”
“还有，你们这神秘兮兮的做法，折腾的人一惊一乍的。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不然，这孩子以后还怎么在育才峰呆下去！”
“酒食长老说的是。此事，我必会澄清于宗门事务榜，断不会叫人会错了意，欺负她。”
程啸当即拱手说和，说罢，他又眼含深意的看向林渺渺。
“孩子，你既受缪真掌门神识，将这经文再传于世。那便也算得上是缪真掌门的弟子，稍后，我会取掌门弟子牌与你。日后，这凌华宗，便也是你的家。”
林渺渺讪笑着谢过，又在酒食的看护下，接过那少见的绿玉掌门弟子牌。
只她刚抚过那掌门弟子牌，酒食便跟着拱手道贺：“既受了这弟子牌，若按辈分来算，咱们这程啸掌门也合该唤你一声师叔呢。日后，在这凌华宗，你只管横着走。”
林渺渺撇了一眼程啸那略略尴尬的神色，只低头颔首，却并未真的依着酒食的话，让程啸叫自己师叔。
只不过，就在她细细打量弟子牌的时候，程啸却是正了脸色，叩首唤道：“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林渺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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