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想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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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且看着这群不争气的弟兄们，重重咳了一声。
“谢谢各位大哥，”岑鹤今笑得腼腆， “家里人去买东西了，让我在这等着。”
岑鹤今都要为自己的演技折服了，也是这身体脸皮薄，脸红都能红得恰到好处。
他语气温和客气不过，没有半点瞧不起这些常年与金钱打交道的人的意思。
虽说商人的地位不低，但那仅限于有人脉的小部分，像徐且他们这种常年在外奔波的行商之人碰上不讲理的事情并不少见。
能从一个富贵小公子身上感受到友善，让岑鹤今赢得了不少好感。
“小弟弟想知道旭景国的事吗？兄弟们刚从那边来知道不少，你算是找对人了。”
陈昔说着将酒壶往岑鹤今面前推了推，丝毫没提自己话被打断的事。
旁边有人要给他换上茶，却见岑鹤今给自己斟了一小杯，举杯向众人一抬，笑吟吟道： “各位大哥这么热情，小弟也不好辜负，只不过家里人不让多喝，只能敬这一杯了。”
语罢，抬手饮尽杯中酒，又向众人示意。
即使酒杯不大，莫名叫这位瓷娃娃般的小公子喝出了一些与之不符的潇洒之意。
周围人被他的动作感染，起哄几声气氛火热，岑鹤今身处其中意外地和谐。
岑鹤今抿嘴，酒不是很烈，入了口也无异样。
说不定自己现在也挺能喝？
岑鹤今心情很好地晃了晃空酒杯，脸上的笑也真心了几分。
“小公子既然不把我们当外人，咱们也没什么好藏着的了。”
徐且挺欣赏岑鹤今，大方地开口： “你想知道旭景国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在旭景国，家世还算不错，刚才听到说旭景国最近不太平，想知道是查了哪些人？”
徐且思索一番，问：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范围太大还真说不准。”
“惭愧，几面之缘，只知道对方姓何。”岑鹤今扯起谎来也说得跟真的一样。
桌边几人相互看看，皆是摇摇头。
陈昔想半天也没想起来旭景国有哪家公子姓何的，安慰道： “旭景国近期查的都是与旧案有牵扯的官员，其中并没有姓何之人，你那位朋友应该没事。”
岑鹤今沉默了片刻，斟酌着问： “与旧案有牵扯？”
“是，据说就连吏部尚书也参与了逼迫先太子自缢一事，旭景国那位三朝元老都在这事中被牵连。”
岑鹤今握着杯子的手一紧，缓缓垂下眼来让人看不出情绪。
果然是在借他的死清算异党，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那位吏部尚书在晏时还是五皇子时就处处针对他，身为太子党的他故意使绊子，让很多本可以轻易达成的目的绕了好几圈才堪堪做成。
让太子党的人“参与”逼迫太子自缢一事，是某人的恶趣味，只不过……
“三朝元老？”岑鹤今低声喃喃，还是让陈昔听见了。
“就是那位章老太傅，不过老太傅涉及不深，只是被别人栽赃才卷入其中，章老太傅只能自请告老。”
可在岑鹤今的记忆里，这位章老太傅并未站过任何一方，曾经还帮了晏时一把，没道理被扯进来。
虽心下疑惑，但岑鹤今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没理由再关心这些，岑鹤今没再多想。
徐且这行人惯会活跃气氛，担心扯这种旧案闹得大家心中沉闷，说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要说这事还得怪那鹤游。”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端着茶喝了一口的岑鹤今差点被呛到。
“诶，小弟弟你知不知道鹤游的事，可精彩了。”旁边的人看过来。
“嗯……不太清楚呢。”岑鹤今微笑。
“就是前段时间才问斩的那位，好多旧案都同他有关，得亏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不然怕是得株连十几族了。”
陈昔咋舌道： “死后还被皇帝用火烧毁了尸体，对了我听说……”
陈昔正待详细展开，就被徐且一个眼神给打断。
岑鹤今刚要详细听听自己的传闻，看见二人这一番眼神，眉头微挑。
怎么，皇帝的事都能说，到他这还成禁忌词了？
就见徐且安静片刻，视线落在门口时一顿，用手指了指那边，对岑鹤今说： “那是来找你的吧？”
岑鹤今回头，看见青巧手中拿着几提打包好的点心进来。
青巧正要回到座位上，猛然发现岑鹤今不知何时去了隔壁桌，还被围在一堆大汉中间。
心忽地一提，还以为小少爷是被人拐走了，表情都凝在了脸上。
岑鹤今只能遗憾地朝徐且他们点了点头： “既然家里人找来了，小弟就先告辞，各位大哥有缘再见。”
徐且举起酒杯，笑说： “小兄弟不似寻常人，能有机会再见就再好不过了。”
陈昔有些可惜地附和，他们这商队不是大老爷们就是贼兮兮的毛头小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乖巧灵动还长得好看的小公子？
岑鹤今挥挥手转身，迎着青巧不安的眼神走过去。
从头到尾，没有人问过岑鹤今的名字和身份。
或许是看他年纪小不像是别有用心之人，又或许是见的人多了，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多问，总之这只商队留给岑鹤今的印象很好。
“走吧，回府吃饭。”
“小少爷怎么和其他客人坐在一起啊？是不是他们……”
“不是，是我一个人觉得无聊才坐过去的。”岑鹤今多解释了几句。
“哦哦……”青巧思考不过来地跟着走出来了，感觉奇怪。
一直到回了府，青巧才想起来自家小少爷平时总是沉默少言，和外来的商人真的能聊到一块吗？
岑鹤今没给青巧提问的机会，让她将点心送去给岑溪霜她们。
在岑府的人面前装乖效果极好，岑鹤今不介意用这种小事拉点好感。
岑鹤今平时吃的时候一言不发，却在留意着众人的饮食习惯，因此岑溪霜和岑筠收到点心后显然非常受用。
从一些细节入手是最容易拉近距离的办法。
办好这些，岑鹤今回想起陈昔说的话。
鹤游的尸体已经被火化，岑鹤今意外于晏时还记得自己曾经提过的事。
不过既然前尘往事都化为火海，那他也懒得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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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的看守说严不严，说宽松也不见得多宽松，起码岑鹤今趁夜溜出来的时候还是得躲避一下。
是的，白天刚探听完消息的他选着晚上就又出了门，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青巧这会儿早就歇下，至于他院子的其他人并不用贴身服侍，让岑鹤今钻了空。
岑鹤今换上一身黑衣，脸上还戴了面具，这都是他白日出门趁青巧没注意时顺手买的。
目前为止见过丞相府小少爷长相的人并不多，这也是他白天没有刻意遮挡面容的原因。
至于到了晚上，会碰到什么妖魔鬼怪那可说不准，总不能毫无准备地碰上认识自己的人。
清月国的夜街很热闹，即便到了戌时也人来人往，酒楼里坐满了人，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夜间最吸引人的当属秦楼楚馆，美貌动人的艳丽女子站在门口，过路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被吸引了过去。
岑鹤今穿过人群朝楼上望去，楼宇内琴声不绝，夹杂着阵阵欢笑嬉闹声传来，带着勾人的意味。
令人不快的注视感转瞬消失，仿佛只是岑鹤今的错觉。
或许是岑鹤今一身黑袍看起来不好惹，又或许是半截面具下面无表情很是冷淡，那些姑娘偷眼打量着这位少年，却不敢上前去挽他的手。
戴面具的人并不少见，但刻意遮挡容貌的人难免让人退避三分。
可岑鹤今随手绑起的高马尾随着他悠闲的步子轻轻晃动，即便脸上是凶神恶煞的恶鬼面具，也让人下意识认为面具之下是个顽皮精怪的小少年，没有半点居心不良。
岑鹤今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路边摊贩身上，脚下的步子渐渐变缓。
受欢迎的小摊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岑鹤今好奇地在外围站定。
隔着人群望过去只能看见摊主高举着盛满糖浆的木勺正微微倾斜，空中的糖丝晶莹剔透，在掌勺人的手中像光滑的丝绸随风飘动，偏偏落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原来是糖画，岑鹤今了然。
不过被人群挡着看不清，他看半天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停留了片刻就转身离去。
……
绣屏锦帐旁，年轻公子将茶往香炉上倒去，潮湿甜腻的香气被一同盖下，徒留清淡的茶叶清香。
“你非要选这个地方吗？”宋明峥嫌弃地捏着鼻子，挥退了等着上前服侍的女子。
“估计明天就要传出将军府小公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偏学风流浪子那一套流连温柔乡了。”
“嗯？也不错。”
方定瑾放下茶杯，展扇靠近窗边： “毕竟长得好看才能是风流浪子，长得难看只能称为酒色之徒。”
窗外人群熙熙攘攘，卖糖画的人技巧十足地挥动手臂，不消片刻就在干净的大理石板上勾勒出一只展翅野鹤的轮廓。
宋明峥一噎，又无法反驳。
“那为什么把我带上？我可没你这般好兴致。”
宋明峥无语，本来安安稳稳待在家，这人非得一马车把他绑出来，一下车发现是这种风月场所，差点掉头就跑。
方定瑾满意地收回视线，笑眯眯地看向他。
“问得好，现在你就是有好兴致的将军府小公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想逛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