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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不想认了 ...

  •   “怎么了这是?”

      陈昔早前就已经听过这些传闻,虽然难以置信,可听的次数多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岑鹤今缓了会才摆手:“……没事。”

      这种缺德谣言究竟是谁在传?

      岑鹤今觉得好笑,如果说这话的人是想恶心他或者晏时,那可真是太成功了。

      方定瑾见岑鹤今神色间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眼皮微跳。

      “怎么感觉你在想些坏主意?”

      岑鹤今手指摩挲杯沿,漫不经心道:“只是觉得这皇帝杀了人又后悔,好一出大戏。”

      方定瑾赞同这点:“就这都能有人信?”

      徐且忽地叹息:“最开始根本没人敢说这些,可消息是从宫里传来的,许多不信的人慢慢都信了几分。”

      岑鹤今:“你们皇帝没有压下这类流言?”

      他可记得晏时刚从冷宫出来时,碰巧听见几个侍奉的小太监议论此事,起初风平浪静,晏时甚至将人连提几级,引来一片感恩戴德。

      可再之后,那些人便成了用以儆猴的鸡,众目睽睽下被割开喉咙,血液漫过台阶,只能挣扎着流尽最后一滴血,连死都没能痛快。

      “他们总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你说是吗,鹤游哥哥?”

      年轻少年一把丢开手里的剑,抬起尚且沾染鲜血的手举在半空,表情无辜地寻求最亲近之人的认同。

      倚在一旁的鹤游不置可否地扬起笑,慢悠悠站直替人将手擦拭干净。

      “当然。”

      如此记仇又怎会容许有人造和他有关的谣?

      徐且却神情古怪地摇头。

      他倒是希望晏时有所行动,可偏就什么表示都没有,要不然怎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深信不疑?

      方定瑾听八卦听得有趣:“鹤游和你们皇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昔撇了撇嘴嘀咕:“鹤游不就是为皇帝办事吗,还能有什么关系?”

      “但有人说皇帝本不想处死鹤游,无奈鹤游背负皇室命案,为了告慰先皇等人在天之灵,皇帝不得不痛下杀手。并且自那之后,皇帝途经冷宫时也常常驻足。”

      晏时是从冷宫出来的,这事儿人尽皆知,岑鹤今听后却恍然大悟。

      很好,这是在借机立形象呢。

      岑鹤今轻哂,好一番为行大义舍弃深情厚谊的戏码。

      明明每个字都认得,怎么连起来就像天书一样无法理解。

      陈昔犹在列举证据:“就连鹤游留下的东西,皇帝原是不允许任何人翻动,可惜这不还是有贼人去走了一趟吗。”

      “难道说鹤游留下来的东西真的有这等吸引力?”

      岑鹤今抬眼扫了眼一头雾水的陈昔。

      值不了几个钱,大概要让听信传言的家伙失望了。

      “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些,该说行云廿四在哪了吧?”徐且打断对话。

      “还有一件事。”岑鹤今想了想,“万彩行里那些旭景国的人是怎么回事?”

      徐且满脸果然如此地盯着两人:“那日你们也在。”

      岑鹤今无所谓地耸肩,听徐且答道:

      “万彩行的老板认出行云廿四之后放出了点消息,皇帝才会特意派人将东西带回去。”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依旧被关在万彩行,处境不至于太难过,毕竟……”徐且突然顿住。

      毕竟更重要的蓝荇还没找到,林郢世也没摸清晏时的态度。

      岑鹤今在心里补全,且林郢世的审问也得不到真正答案,因为将东西带走的根本不在其中。

      “我想起来一件事。”方定瑾突然出声,“既然放出了消息,将行云廿四偷出来的两人定然不会错过。”

      “那位皇帝只知道东西出现在万彩行,但那两人却认得你们,徐老板……客人不少啊。”

      徐且默然,他不希望行云廿四被拍卖,更不想它被不知底细的人带走。

      同只听说过传闻的人不同,他亲眼见过这套针如何发挥作用,令人称奇。

      如今那人已经不在,竟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合适之人。

      岑鹤今看出徐且眼中的纠结,适时开口:“说到底如果没有客栈之事,你们也没机会接触这些。”

      徐且苦笑:“我知道,能从皇帝手底下拿东西肯定需要胆量,但我听说鹤游没什么朋友,万一碰到歹人追上门也只能认命罢了。”

      据说没什么朋友的岑鹤今:……

      好吧,这句话他认了。

      徐且他们有跟万彩行长期交易建立的关系,此次事件暂时影响不深。

      岑鹤今便半遮半掩道:“是万彩行跑出去的人带走了行云廿四。”

      蓝荇逃走的事情未被宣扬开,岑鹤今佯装顾忌着酒楼里人多眼杂并未明说,徐且轻易便顺着岑鹤今的误导理解成蓝荇带走了行云廿四。

      “那他现在……”徐且下意识追问,旋即意识到对方不会多说,只能懊恼地停下来。

      都怪他那天心里装着其他事,但凡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如此。

      清楚事情真相的方定瑾:……

      其实也没错,那天他俩也是从万彩行跑出去的人。

      只不过不清楚岑鹤今去了哪,他倒安安稳稳在万彩行里看戏来着。

      “如果那两个人找过来,你想办法拖住他们。”

      岑鹤今犹豫一下,到底没主动给出自己那些铺子的地址。

      旁边还有个方定瑾,对方能够凭见过徐且一面就查出对方的信息,保不准因为给出的地址就查出自己的身份。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知道了东西在哪总比没有消息好,徐且心中多日的愁云逐渐散去,便答应下来。

      见双方似乎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陈昔也松了口气,顺势打听些清月国的事。

      正听方定瑾侃侃而谈,岑鹤今余光不经意扫过酒楼他处,扬起的嘴角忽而一凝。

      ……又有熟人?

      即便衣着不同,但他认出来这是前阵子潜入岑府的人之一,也就是同岑府那几封情书有关的家伙。

      时隔许久再次想起此事,岑鹤今手指搭在脸侧,神色不明地陷入思考。

      见岑鹤今神游,徐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你认得那家伙?”

      “一面之缘。”岑鹤今收回视线。

      几句话聊下来徐且察觉到这两人没有恶意,按下敌意后反而觉得这位小少年有点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好心透露自己知道的信息:“他从前段时间起每天都来这,通常还有另一人,今日却没见到。”

      岑鹤今侧头:“另一个人是男是女?”

      “是个成年男子。”

      岑鹤今表示知道后便再没动作,倒是方定瑾抬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时突兀顿住。

      把着扇柄的手倏然收紧,他表情僵硬地站起身,惹得其他几人都望向他。

      “突然想起一些事……在下就先走了。”方定瑾微微垂首,滑落的发丝挡住侧脸,让岑鹤今看不清其神情。

      语罢没多作停留,方定瑾转身离开酒楼。

      “他怎么了?”陈昔不解地挠头。

      岑鹤今想起今日见到方定瑾时难掩苍白的脸色。

      “……啊。”他无奈低叹,“我去看看。”

      岑鹤今向两人告辞,出了酒楼寻找方定瑾的身影。

      本以为对方急于离开寻求治疗,却没想到人并未走远,或者说根本无力走远。

      方定瑾半倚着墙,一手抓紧胸前衣襟,弯腰间胸口剧烈起伏,像在极力控制着平复呼吸。

      岑鹤今观望片刻,抬步走上前:“你中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方定瑾呼吸停滞了一瞬,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少管我。”

      不过半晌未见,方定瑾额间渗出细密汗珠,不再是平时那副悠闲自在又游刃有余的模样。

      岑鹤今眯了眯眼,淡声讽道:“乱发什么脾气,知道自己中毒还非得跟过来,谁给你惯的。”

      方定瑾压抑着咳了几声,终于肯给岑鹤今正眼。

      凶狠的眼神像是樊笼中蠢蠢欲动的凶兽,他微哑着声音笑道:“那么请问这位好心人……为什么要跟上来?”

      岑鹤今被这句好心人叫得皱了眉,泛起一阵恶心。

      望着某人强撑的姿态,岑鹤今忽地扬起笑容:“哈哈,自然是闲来有趣,中了毒还非得逞强的小少爷……又不是我。”

      街边的喧嚣传到此处时仿佛隔了层纱,若有似无的动静衬得周遭更显静匿。

      屋檐投下的大片阴影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倏然紧张起来,两个小少年谁也不让谁地看着彼此。

      仿佛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不想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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