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三生不及你》馥爷ye

23、你别想独吞她

　　酒馆离得近，一行人不过七八分钟就到了。
　　服务员直接将他们带到预定好的座位。
　　酒馆有两层楼，一楼中央是个小舞台。
　　正坐着几个乐手和一个主唱，沉浸在音乐世界中演绎着。
　　冷暖光交替从每个人的脸上五彩斑斓地跃过，不一会儿，又跳动在脸上。
　　酒馆没有酒吧的喧嚷，也没有清吧的单调，正好介于两者之间的气氛，很受一些刚开始接触的少男少女们的喜爱。
　　此刻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馆里每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一桌酒上来，一行人又开始来了活儿。
　　有人看隔壁那桌玩传纸牌看得不亦乐乎。
　　他转过头来提议，从桌上倒出一根牙签：“我们来点更刺激的吧？”
　　“快说。”
　　“嘿嘿，就是传牙签……”
　　众人首先各自抽一张扑克牌，再按牌中顺序坐好。拿到最大牌的人用嘴叼一根牙签传到下一个人的嘴里，依次传递到最后一个，全程不能有任何外力帮忙，如果掉了接受惩罚。传完一轮后，下一轮的牙签就得掰三分之一去，再下一轮是一半……以此类推。
　　“听着就有点刺激啊，别磨叽了咱开干吧！”
　　“急啥，大家先想好惩罚……”
　　坐在沙发最外边的江豇偷偷往左瞄了一眼，她神色正常，他却不淡定了。
　　这什么破游戏啊，这些人就没有夫之妇或者有妇之夫的担忧吗？
　　见其他人讨论得正热烈，他心一下，捉住一旁的手，快速跑离现场……
　　偏偏少年的力气大的很，跑步也需要心力，女孩一时没法挣脱。
　　跑了三四分钟后，二人渐渐缓慢下来……
　　尔尔扭着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开，轻喘着气：“解释解释？”
　　此刻，江豇的一张脸像泡进了一缸草莓酱里，红涔涔的，他缓了下呼吸，一听见她这事不关己的语气，突然有些来火。
　　“不是，你没听见他们说玩什么吗？”
　　尔尔想了两秒：“传牙签啊。”
　　她不知所以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呢？
　　哈哈……
　　好一个“所、以、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心里不断上演内心戏却没有证据证明对象出轨的小怨妇似的一时词穷，词汇穷着穷着，发现一个盲点。
　　“你是经常玩这个吗？”这么淡定。
　　尔尔耸了下肩，反问他：“这游戏有什么问题吗？”
　　“……”他每次积攒起来的火焰都被她一句句轻描淡写的话给熄灭，最后只有他凉凉的心在凸显存在感。
　　江豇觉得还是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游戏玩到最后，肯定会……那啥的。”几率来看，肯定会有人碰到嘴巴啊！
　　思考了好几秒，尔尔才懂他“那啥”的意思，她低头浅浅地笑了会，然后抱手看他：“男未娶女未嫁，弟弟你替哥哥姐姐们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们干嘛，我只是看不得你在我面前和别的异性亲热。”
　　尔尔还没消化完这句话，只听见他接着说：
　　“我会疯。”
　　夜深风也凉了，玉兰花瓣儿被席卷得一波又一波，一片吹到了尔尔肩上，她捻起，低头看着，许久未说话……
　　江豇被这一时沉静下来的空气弄得有些罔知所措。
　　他抓着后脑勺，一顿一顿声线飘飘儿地说：“难道，你看到我这样，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大概过了七八秒，尔尔抬起头，将花瓣轻轻攥在手里放在衣摆处，唇边挂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会啊，作为你的长辈老师，看你风花雪月的样子，我肯定恨铁不成钢。”
　　说完，她拍了下他的臂膀：“好了，我们快回去吧，他们没看到我们会着急的。”
　　没等他回话，尔尔率先转身往前走，以为他会跟上，后面却迟迟没有脚步声，在她准备再次回头……一道沉沉却卷了丝柔软的嗓音离她极近地响起。
　　“尔尔。”
　　她下意识回头，鼻尖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唔……”
　　尔尔捂着自己的鼻子，吃痛了声。
　　江豇抚上她的脸，颦眉：“有没有事，我看看。”
　　尔尔连忙后退了两步，摇头：“没事。”
　　“你突然转那么急干嘛？”
　　“那不是你悄无声息出现在我后面，我还以为你没跟上……”
　　江豇上前一步：“是我的错，我下次注意，你把手放下，我看看严不严重。”
　　尔尔只好将手从鼻子上移开，又试探地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没事，现在没那么疼了，就那一下有点刺激。”
　　江豇走近，又仔细检查了下，见她神色无常的模样，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两人同步走在夜色弥漫的小路上，周边店铺基本都关门灭灯了，一个路人都没有。
　　这时风也不知躲哪去了，少年的声音很清晰入了耳，语气中含了一丝没得到自己满意答案的不满感：
　　“所以你以前到底有没有玩过那游戏？”
　　“……”
　　旁边迟迟没传来动静。
　　江豇认了输。
　　算了，以前怎么样他都不在意，毕竟以前没有人陪她，玩点游戏怎么了。
　　他没再刨根问底这事，换了个话题，也是今晚他最想说的。
　　他叫了声她。
　　她淡淡应了声，没转头。
　　“今天晚上问我真心话的那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听到这，尔尔停住了，鞋底原地划转了半圈，面对他。
　　“小屁孩，你比姐姐想的还会搞事情啊，才一个晚上，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你知道了？”
　　尔尔白他一眼：“姐姐比你大几岁倒也没老花呢，刚来酒馆路上，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后面撩妹吗？”
　　“……”我靠，他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撩别人了？”
　　尔尔踮脚揪着他耳朵，力道毫不客气：“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你还在这演？”
　　她可尽收眼底。
　　当时她搀着祁盼，也知道江豇一直在后面跟着，后面发觉身后好像一直没声音了，往前看也没有人，她抽空回了下头，便是江豇和高雅站一起的画面，下一秒女方直接自然勾上男方的手，说说笑笑，好不亲昵。
　　没过几十秒，她没忍住又回了头。
　　两人不但继续挨着走，还靠得更近了，不知说了什么，女方笑的格外明艳。
　　她没再回头了。
　　一开始在ktv里她还将信将疑高雅和他的关系，她不傻，即使众人都在起哄，可她知道江豇晚上基本都在她旁边，没发现他和别人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种怀疑倒替代了最开始心里的慌乱。
　　后面在路上发现他们的互动，其实心里应该松口气的，可是她越想让自己轻松自在，内心暗涌着的某股另一种情绪却一直压不下去了。
　　这种感觉令她不知所措，甚至令她害怕，她不知自己要怎么回应才好，或者说，她并不想正面面对这件事。
　　江豇低眸回忆了下。
　　难道是高雅给他出主意那会儿……
　　“……你看到了？”
　　这时，尔尔笑了。
　　笑的没有一丝感情。
　　也没有一丝波动。
　　就是那种生生地、冷冷地、硬硬地拉扯了1.5秒的唇角然后飞速扯平。
　　她看到了？
　　哈，哈。
　　看来是她的眼妨碍弟弟干大事了。
　　她不该看，她就不该回头——
　　错了，她就不该一分钟之内回头两次。
　　自取其辱。
　　尔尔冷冷皱了下眉梢。
　　什么自取其辱，她为什么会要想到这个词？
　　她也没必要因为那一句话内心戏这么多吧，完全不是她会做出来的矫情的事。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点头回答：“嗯，我不该看。”
　　尔尔连忙摆了摆食指：“哦不，我不该看了又站你面前揭老底。”
　　听她讲着完全与事实背道而驰各种乱七八糟的话，他抓着她肩膀迅速解释：“喂，你怎么想的，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别人，尔尔，我……”
　　他的语速很快，但女孩的反应速度更快，几乎在他叫上她名字的下一秒，她好像都可以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这时，她宁愿自己自作多情，也要杜绝一切可能性。
　　“好了你别说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松开他的手。
　　江豇的双唇开了又合，不知该怎么继续。
　　她的眼里好像向来不带一丝情绪，里面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被打断后，再对上她那双冷淡的眼睛，嘴里的话，一时被打碎回去，再拼凑不出来一个字。
　　尔尔没看他，微阖的眼睛由上吊成一个更为冷寂的弧度，出口的声音平淡不起一点波动，只有其音色带来的阵阵凉意晕染开：
　　“随便是谁，姐姐都想告诉你一句话。”
　　“多的不要想，要想选对人。”
　　别选没有结果的人。
　　……
　　他们跑出来没多远，约五分钟就回到了酒馆。
　　祁盼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晕乎了，见到人连忙过来：“我去，小帅哥你把我小刀子带哪去了，联都联系不上的老娘差点报警……哼，你想得美，不过我这一关，你别想独吞她！”然后像老母鸡护崽似地从身后抱住尔尔。
　　江豇：“……”
　　跟过来的几个朋友也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
　　不是这两位是姐弟，这位帅哥和高雅……后面高雅也没来了是因为……哎呀好乱……这酒真是越喝越晕……
　　尔尔从“禁锢”里抽出身，转过来扫了眼围观群众，不能让祁盼继续说下去了，赶在她话前解释：“我刚刚胃疼让弟弟陪我去买药了，你今天喝醉了，少说点话，休息休息。”
　　“胃疼…小刀子你没事吧？”祁盼指向一旁，勾了勾手，“喂，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