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三生不及你》馥爷ye

10、姐姐不欺负你

　　发觉自己的行为，她不留痕迹地移开眼，冷冷地呛道：“笑屁。”
　　江豇立马闭上了嘴，抿着。
　　“走不走，一句话。”
　　江豇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心中暗喜，有台阶不走是傻子吗？
　　他狗腿地点头：“走走走走走，老大，您先请。”
　　尔尔看他一脸欠打的皮样，正想伸手，突然凝视在某处：“这是什么？”
　　江豇低头一看，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后面一想这不是他要送出去的吗，又重新伸出去，递给她。
　　尔尔看他这一来一回的奇怪举止，感觉他离疯魔不远了。
　　她狐疑地接过，正要拆开……
　　“哎哎哎，你，你先别急，等会我先下去，你一个人看。”
　　说着江豇就“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这小子憋什么坏呢？
　　她打量起这个手制的信封，看得出来做的比较匆忙，有些地方没那么精致。
　　缓缓拆开信封的第一片，上面画了个线条小人正跪地说着：“老大，我错了！”
　　第二片又弹了出来，一个小人抽着自己的左脸：“我无知！”
　　第三片，小人抽着自己的右脸：“我幼稚！”
　　第四片，小人双手举头投降：“您美丽大方有肚量……”
　　第五片，小人下巴下的两只食指相互戳着：“就别跟我这个傻狗计较了。”
　　然后是两片纸上并排画了两个小人，左边是扎着辫子的小人伸手“biu”地指向他，右边光头小人起跳仰身，被她指着的位置发射出了一团小爱心。
　　最后一张图是一个小人抱着一个超大爱心，下方写着一排字：给你，我无比虔诚认错的心。
　　“噗。”
　　看到这，尔尔便忍不住了。
　　这都是啥跟啥，这小屁孩花里胡哨玩挺多啊。
　　一下楼，尔尔看到某人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似是随时注意着她的情况，尔尔刚到楼梯口，他就招手：“你下来了啊，戴阿姨还有一个菜，先看会儿电视吧。”
　　尔尔来到他旁边坐下，盯着电视，一言不发。
　　江豇暗中观察。
　　这一句话不说，是几个意思？
　　他刚听到她笑了，还以为没什么事了。
　　女生真难哄。
　　江豇愁眉苦脸地撑着手，电视里的情节丝毫看不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憋不住问：“你……你还生气吗？”
　　“……”
　　他挠了下头：“要、要不我明天给你买十个棒棒糖赔罪，你最喜欢的那个口味。”
　　尔尔：“我不吃甜。”
　　江豇：“啊……那你、你想吃什么？”
　　这时，尔尔叹了口息。
　　“江豇。”
　　听她这么正经地喊他名字，江豇有些木讷地应：“呃？”
　　尔尔转过头，和他对视：
　　“我希望你真的想清楚自己以后要什么，现在不应该要什么。”
　　江豇抿住唇，沉默地点头。
　　“人一生要和很多垃圾打交道，每次都留恋忘不掉，那不成了个垃圾场？”
　　“我给你时间，去慢慢适应自己生活的变化，但你不能一成不变，尊重他人为你的付出，尊重自己。”
　　“好吗？”
　　过了十几秒，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他盯着她：
　　“我答应你。”
　　下午的教学过程很顺利，一开始，尔尔没有教太多学术上的东西，她得让两个人磨合得和谐一点，再多了解一些他的思维模式和喜好。
　　最后，不顾江豇的闷头哀嚎，尔尔给他布了两张卷子。
　　“晚上你就别想着休息了，快成年的人了，姐姐告诉你一句话，成年人都需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江豇知道她的意思，浪费的那一上午，晚上就得补回来。
　　他认命地麻木点着头：“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尔尔突然想到中午的那个小信封：“那个信封是你自己做的吗？”
　　“对呀，难不成我现买的啊。”
　　“……”
　　江豇凑过去：“怎么样，我是不是画的还不错？”
　　“是还不错，挺生动的。”尔尔实事求是地说。
　　像是难得获得了一个称赞，江豇在那低头傻乐着。
　　尔尔收拾着桌上的东西，随口问了句：“你学过画画吗？”
　　“没，我自学的。”然后又补充，“我爸不会让我学这个的。”
　　尔尔没再多问，收拾完便告别：“我先走了，晚上你自己乖乖把那些作业完成好，随时拍照发给我。”
　　“随时，你晚上不睡觉啊？”
　　“睡，不过一两点之前我都有空。”
　　“你不会又是去网吧上班吧？”
　　“嗯。”
　　“你很缺钱吗？”
　　尔尔推了下他的头：“小屁孩怎么闲心那么多？”
　　“你能不能别总叫我小屁孩，我不就比你小了一岁半。”
　　尔尔不带感情地上扬嘴角：“不好意思，双胞胎早出生一分钟也得分大小。”
　　江豇不跟她掰扯这个了，反正他不分。
　　“你去网吧，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接收到一个淡淡飘过来的眼神，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拿起试卷挡在面前：“保证完成任务！”
　　……
　　晚上八九点的样子，祁盼踩着高跟“哒哒哒”来到网吧。
　　“小刀子小刀子，快给我朋友圈点个赞。”
　　尔尔从桌面爬起来：“怎么了？”
　　“我参加了个活动，集满188个赞包邮袋大米。”
　　尔尔瞅了眼她的新包：“你差这个钱？”
　　祁盼捏了下她的酒窝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当老板的最抠门。”
　　“嗯，见识到了。”
　　尔尔不想滑下去找头像，朋友圈也没多少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去朋友圈入口。
　　祁盼刚发不久，就在第一条。
　　“现在店面扩大，后面要开支的地方多着呢。”祁盼不禁咂嘴感叹。
　　“点了。”尔尔把手机给她看。
　　“好嘞不跟你说了，我再去找下隔壁老板娘。”
　　尔尔撑着头，顺着手就往下刷了两下。
　　她不发朋友圈，也从不刷朋友圈。
　　这时刷到了一处，手指也跟着停下来……
　　是江豇。
　　——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看了眼发送时间，她约摸着是中午那阵。
　　定定看了会儿，她点开江豇的消息框。
　　尔尔：偷文案不说一声？
　　江豇秒回：谁说是偷你的，大千网络世界，无奇不有，我就不能是网上看的？
　　还死鸭子嘴硬。
　　尔尔：行。
　　江豇：你现在才看到朋友圈？
　　尔尔：嗯，我不刷朋友圈。
　　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接着发了一句。
　　尔尔：今天帮忙点赞。
　　江豇删除原先那句话，重新打字。
　　江豇：哦哦。
　　尔尔：你试卷写完了？
　　江豇：哪有那么快。
　　尔尔丢了个炸弹过来。
　　江豇：我先声明，我没有在玩，只是电脑恰巧在我旁边，才……
　　尔尔：去书房写。
　　“凭什么”“你说去我就去啊”“我就在房间写”这些全部被删掉，然后打出“好的”两个字，他就关灯去了隔壁书房。
　　——
　　第二天的江豇很准时地坐在书房里等尔尔来。
　　他今天套了件亮眼的潮牌黄色无袖T，尔尔瞟了眼。
　　“今天是当灯泡还是蜜蜂？”
　　江豇给了一个她自己体会的微笑。
　　江豇：“你吃早餐没？”
　　尔尔：“吃了，把昨晚卷子拿出来。”
　　江豇：“哦。”
　　尔尔停下，抬了抬下巴：“你左手那怎么了？”
　　江豇肩膀那块儿青紫了一片。
　　他将试卷翻出来后，默默看了眼她，不想说话的意思。
　　“哦，不会是我那天晚上——”
　　江豇盯着她：“不然呢？”
　　那晚，短短几分钟，他的肩膀同一个位置，连着遭受了两次痛击。
　　“我确实没想到你这么不受力，下次我轻点。”尔尔认真总结了下。
　　两秒后，江豇瞳孔蓦张：还、有、下、次？
　　尔尔连忙刹车，摆摆手：“啊，不是，不是，口误，既然现在作为你的老师，那么为人师表，肯定得教你文明为先。”
　　江豇冷呵了声。
　　“不过学生弟弟，你确实得好好练练啊。”尔尔微微拖着下巴，向他真诚地建议。
　　江豇：“？”
　　“身子骨这么弱，以后找对象打情骂俏的，不得一身的伤，传出去还以为你天天被家暴。”
　　江豇看她还一本正经为他好的过来人的教诲，他就无语了。
　　他那两条结实有线条感的手臂她是瞎吗？
　　尔尔看江豇没理她，还以为这小屁孩又生闷气了。
　　把身子凑过去：“呐……”
　　江豇看着她放大的小脸，不明所以。
　　“挑处打吧，姐姐向来行事公正，不欺负你。”
　　江豇伸出手，放到她面前比对着。
　　这巴掌大小的脸，感觉他轻轻用力，就得散架。
　　随后看着看着，少年又失了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