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之年》稚芝芝

5、第 5 章:离家

　　姜楠被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下，听到“砰”的一声才抹去眼泪，嘴里说着什么，又像是如梦初醒般跑向门口：“南星，你回来，你去哪里，去哪里，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你回来，妈妈对你不好吗……”
　　程南星听到姜楠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才缓缓停下脚步。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8年，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可交心的朋友，唯一关系好的还是个女生，这个点出门他好像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捏了捏手里的的钱包，程南星笑了笑，钱包里有他一直放着的身份证、银行卡和高考报志愿的密码卡片，凭他目前的存款已经够自力更生了。
　　不过今晚首先需要解决的还是最近的住宿问题，今晚就先去附件找家酒店住，等上班的时候问问老板能不能收留他在店里几天。
　　走了十来分钟程南星才停下脚步，这家酒店离家还是有点距离，想了想住酒店还得有换洗的衣服才方便，又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套衣服才去开房间。他只开了一天的房间，想着明天问问老板能不能在店里借住几天，正好看店也可以。
　　洗过澡出来的程南星看着手机里十几个未接来电直皱眉，他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怕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好，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但是一想到他这次要是在妥协，以后的日子就更没法正常过了，狠狠心，程南星将手机调整成静音，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第二天正好程南星休息，他在酒店睡到快10点才醒来，发了会呆才想起来看手机，微信和电话都有妈妈打来的电话，见他一直不接电话，姜楠又开始发语音，每条都有一分钟，程南星点开一条：南星你今晚不回来去哪了？是不是又有人找你了，你快回来，其他的事情我们在商量也可以呀，你这样妈妈会很伤心……
　　程南星知道她后续要说什么，暂停了语音准备起床洗漱。每次都是先发疯，在装可怜，最后在装病，刚开始他会妥协的很快，渐渐的他发现这只是妈妈对付的一种武器，只要自己不听她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她不满意的事情，程南星都会经历这样的事。
　　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自己还在初二，冬天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看到路边有一只小猫，猫咪不大估计是身体不好加上天气不好被母猫遗弃了，程南星偷偷的把小猫带回了家。知道妈妈不喜欢小动物，他也不敢直接放在家里养，只能放在家里放杂物的小仓库里，程南星找了个纸箱子，在里面放了自己小时候穿过的厚衣服把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猫放上去，又在家里烧了热水，给小猫冲了点奶粉，剩下的热水放进塑料瓶里塞在厚衣服里还能当个临时保暖杯。
　　猫咪很乖，程南星每天只能偷偷的喂两次奶，在留点火腿什么的给它，这样的伙食也挣扎的活了下来，但是不到一周就被妈妈发现了。
　　那是姜楠第一次动手打他，也是程南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精神不太正常的妈妈。放学回家的他急匆匆的去看他的猫时，放在那的箱子已经不见了，姜楠脸色很差的在仓库门口看着他，程南星知道自己偷偷放在这里没和妈妈说妈妈肯定会生气，他小声的喊了一句：“妈……”
　　话没说完就吃了一耳光，“谁让你养这么个小玩意了，你不知道我讨厌这些东西吗？今天来仓库拿东西，差点被这小玩意吓死，程南星你是要气死我吗？”说着她觉得不解气，又把程南星推搡了两把。
　　程南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以巴掌打的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搡着趔趄了一下，没站稳磕到了脑袋，正好撞到旁边的木头桌脚上，一阵天旋地转下，姜楠好像又恢复了一些正常，她哭着说对不起，又说自己不听话才生气，说着摸着程南星的脸和被磕到的额头，看着这样又哭又笑的姜楠，程南星第一次觉得遍体生寒。
　　怕在刺激到姜楠，后来他也没敢开口问猫咪去哪里了。但是想到之后他去丢垃圾的时候看到眼熟的纸箱和衣服，却没看到小猫咪时，心里还是觉得难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只是觉得妈妈这个状态隐隐有点不太对。现在想起来，只怕是一直都不对，只是很多时候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程南星想着这件事完了还得给妈妈找个心理咨询师看看，他正盘算着今天的伙食怎么办，突然看到刚刚苏木禾发来的微信：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你今天休息一起去吃饭？程南星想了想正好他昨天说了请吃饭，现在他也没啥事，正好一起吃饭。
　　拿着他现在仅有的家当，程南星办了退房在酒店门口等苏木禾过来接他一起去吃饭，刚出门就看到苏木禾的车远远的开了过来。程南星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怎么跑出来住了？”苏木禾还是没忍住问道。
　　程南星不好意思笑了笑：“和我妈有点问题需要处理。”
　　看他笑的勉强，苏木禾也没继续问，换了个话题道：“那东道主说今天吃什么，我们先去填五脏庙。”
　　“哥你吃鱼吗？我知道有家店开的时间不长，但是味道很好。”程南星见他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也松了口气，顺着苏木禾的话接道。
　　“我都可以，说起鱼我好久没吃了，正好今天解解馋。东道主报地址我们出发吃鱼喽！”苏木禾点开导航准备。
　　程南星看他开车的方向是顺路的，自己也打开地图看了一眼确定了才接话：“哥这条路顺路，在嘉和路那，师大附中斜对面。”
　　苏木禾点头表示知道，“那离这也不远，十来分钟就能到。你早上也没吃早饭吧？”程南星低低“嗯”了声，看他没有很强的倾诉欲，苏木禾也开始专心开车，不在继续找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