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Day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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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书音没有直接回家，让司机掉头往Janse走，外面还在下雨，这个点客人不多，零星几个散落在昏暗的四周。
苏菁招呼完老熟人，走过来问她喝点什么，没等她回就又兀自开口：“脸怎么了？谁打的？”
明书音不自然偏过头，“没谁，自己摔的。”
“骗鬼呢？”
“知道还问？”
“……”
苏菁盯着她无语了几秒，把酒收回换成了房卡，“不管你怎么弄的，先上去收拾一下，不然太狼狈了影响我生意。”
明书音没拒绝，她现在头昏脑涨，确实需要睡一觉。
上楼的必经之地是两个开放式包厢，视野极好，颇受纨绔子弟喜爱，远远地明书音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说明书音啊？”
男人语气轻佻，“睡过，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材，床上死鱼一个。”
有人听不下去，“差不多得了啊，致远还在这儿呢，以后要是和方二结了婚，那就是他嫂子。”
明面上在劝，话里话间暗含的却还是看好戏的意思，谁不知道方家那几个兄弟不对付，尤其是方知逸和方致远。
两人从母亲那辈就结了仇，这么多年一直把彼此当眼中钉肉中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化解的。
方致远闻言果然踹了那人一脚，“滚尼玛的，别恶心我成吗？”
张其这会儿酒意上头，嘴里没个把门的，把平时不敢说的怨气一股脑全撒出来了，“就算明书音今天站这儿，我也说定了。”
“她要不是宁骋筠的养女，劳资至于去舔一个烂人。”
“要我说，明大小姐玩得可比我们花多了，下次就得找几个鸭子一起搞她，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装清高。”
“最好再弄台摄像机给她录下来，到时候发给宁骋筠，就算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坐视不理……”
诸如此类下流不堪的话明书音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已经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抬起脚继续往楼上走，只是刚走两步就被一阵尖叫声止住。
包厢内，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噤声，有几个胆小的女伴已经趁着混乱溜了出去。
破碎的玻璃混杂着鲜血很快流了一地，除了张其本人被砸傻了几秒，余人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江聿风重新换了个结实的瓶子，对张其挑挑眉，“还有什么，继续说。”
男人总算缓过神来，“你踏马的谁……”
“砰——”
又是一声脆响，男人膝盖一疼径直跪了下去，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二楼。
“你是不是找死！”
这几个字完全是从张其牙缝里钻出来的，被血糊满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男人恨不得要把他吃掉一样。
江聿风被他吵得拧了拧眉，“我听得到，你不用那么大声。”
“……”
张其气得肺疼，挥起拳头就要打人，奈何实在站不起来，只能烦躁地朝身后吼：“你们还愣着干嘛？给劳资打他啊。”
话落，没人动。
半分钟过去，依旧没人照做。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赫然站着刚刚议论的主角，此刻正情绪不明地盯着他们。
得罪张其，大不了少个朋友，要是得罪明书音影响到家里的生意，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孰轻孰重，他们还分得清。
“张其，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
明书音抬眸，循着声源望去，那人见她看过来，默默低下头，试图避开她的视线。
没听错的话，他就是刚刚拱火的那位。
有意思。
明书音讥诮扯唇。
有人打头阵，选择就没那么难了，“王凯说的没错，是你嘴贱在先，挨打也是活该，还不如老老实实道个歉，让这事儿早点翻篇得了。”
张其没想到形势变得这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所有人就都站在了陌生男人那边，气得他怒火中烧，拳头咯吱作响。
“好，好，好。”
张其咬牙切齿，“你们都好样的。”
江聿风懒得听他废话，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想好了没，还要说点什么？”
刚刚还嚣张至极的人被他这个饱含威胁的动作吓得瞬间偃旗息鼓，“你、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你个疯子！”
面对不识趣的人，江聿风一向没什么耐心，对住他的胳膊直接砸了下去。
这一次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震得他虎口发麻，地上的人更是疼得满头大汗，几近晕死过去。
“张其，是吧？”
江聿风扔掉剩下的瓶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次嘴痒了，记得绕道走。”
“不然挨打多疼。”
“你说是吧？”
闹剧结束，不管旁人的眼光如何，江聿风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与此同时，目睹一切的苏菁唏嘘不已，“这位也真够狠的，真就不怕闹出人命来？”
“不会。”明书音收回视线。
“你怎么知道？”
明书音没回她，低眉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警察赶到以寻衅滋事为由把包厢里的人全部带上了车，霍辞从卫生间出来，见他往外走忍不住问，“干嘛去？”
“回家。”
“……”
“十点半不到，你开玩笑呢？”
话音未落，视线内早没了人影，霍辞低骂了声，拿上外套跟着下了楼，在大厅里遇到了刚收拾完烂摊子的苏菁。
“今儿走这么早？”
“学校有事儿，改天再约。”说完搂着人亲了口，转头就往外跑。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门口等待他的只有江聿风的车尾气。
霍辞烦躁地薅了把头发，右手摸进裤兜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让江聿风这么着急，兄弟都能抛下，结果掏半天也没掏到东西。
“操！”
气得他踹了门口的花瓶一脚，青花瓷器瞬间支离破碎。
谁知一回头就对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女人不知道站那儿看了他多久。
刚破坏过酒吧财产的霍辞罕见卡了壳，摸着后脑勺问她：“你、你怎么出来了？”
苏菁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把东西递给他，“沙发上捡到的，怕你有急事。”
霍辞愣愣低头，巴掌大的手机忽然有千斤重一样，压得他心慌意乱，只得小心翼翼去观察面前人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改天我让人给你送个过来，不，俩，就当赔罪了，成吗？”
“嗯，你朋友呢？”
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没放心上，霍辞松口气，语气顿时轻松不少，“走了，谁知道抽什么风，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说到这儿，他兀自将人搂进怀里，语气幽怨：“我没地方去了，你得收留我一晚。”
苏菁不喜欢这种呼吸受阻的感觉，推开人往里走，“我给你开个房。”
霍辞三步并作两步拉住她，“我不能和你住吗？”
“不行。”她直接拒绝。
“为什么？”
知道他是个狗脾气，苏菁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呼吸，“我朋友在。”
霍辞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个理由，揽着她往里走，“那你和我住。”
“……”
*
明书音这一晚睡得并不好，接二连三地做噩梦，就像是被猛兽团团围住的猎物，找不到出口，死亡的恐惧弥漫开来，直至将她彻底吞噬。
又一次惊醒后，她没再睡，穿好衣服出了门。
彼时天蒙蒙亮，乌云褪去，露出鱼肚白，没有意外的话，将会是晴朗的一天。
明书音冲了杯拿铁，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发呆。
苏菁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犹豫片刻，她拢紧身上的针织衫，走了过去。
“最近有看过医生吗？”她说的是失眠这事儿。
“没用。”明书音抿了口咖啡，语气意味深长，“苏老板看样子睡得应该还不错。”
苏菁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目光所及没一块好肉，全是牙印和暧昧的痕迹，成年人，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于是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在明书音跟前坐下。
“昨晚怎么回事？”
明书音没解释，只问最后怎么处理的。
“报警，寻衅滋事。”苏菁言简意赅。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张其被打的鼻青脸肿，我以为他会把江聿风供出来，没想到这货居然跟警察说是自己喝多了没站稳摔的，和旁人无关。”
“你说奇不奇怪？”
明书音敷衍笑笑，“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吧。”
苏菁说得了吧，“我更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
“什么意思？”
苏菁调出两张照片，“朋友圈看到的，张其昨天晚上从派出所出来就被摩托车撞了，大腿粉碎性骨折，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估计是平时没少得罪人，怕被仇家报复，雇了几个保镖在病房外守着，除了父母亲人谁都不见。”
“可惜了。“明书音把手机还给苏菁，笑得明媚无害，“还想去探望一下呢。”
“确定不是看笑话？”
“这么讲也没错。”她坦然承认。
话落，两人对视眼，不约而同笑了。
面部肌肉扯动伤口，疼得明书音不由倒呼口冷气，苏菁见状忍不住劝她：“去医院看看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留疤就不好了。”
“改天吧，今天没空。”
苏菁不赞同斜她一眼。
“真没空。”明书音放下杯子，笑得没脸没皮，“还得劳烦苏老板借我身衣服，昨天那件脏了没得换。”
这不是问题，“你要出去？”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Day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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