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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容汉升心头一沉,面色瞬间难看之极,眼中仍是无法相信,说道:“萱姑娘,连你也,也不肯帮我。不,不会,你会帮我的,你定不会看着我死。”急促道:“萱姑娘,你,你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萱姑娘,你还记得那日在青藤架下你笑容满面的对我说,从此后你会开开心心的过的日子,再不去想从前那些恩怨烦恼。从那日起,我便在心中发誓,我定要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今后都开开心心,我要永远看你高兴欢喜的笑容,你所有的心愿我都要帮你达成,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江萱心头一酸,目中泪光莹莹,侧过头去,不看容汉升。深吸口气,定了心神,低沉了声音说道:“升哥,我知道,你确实是真心对过我,却是,即便是如此,我,我不会再帮你了!”见江萱眼中虽然黯然,却是面色沉着,目光决然。容汉升一颗心如沉深渊,已然明白事情再无转圜从宽的余地,心中失望之极,抓了铁栅的手一松,退了一步,怔然看了江萱片刻,怒气骤然勃发出来,猛的重重一掌击在铁栅上。铛的一声大响,在空荡寂静的牢堂闷声回响,铁栅锈斑随声蔌蔌下掉。
      跟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砰的一声牢堂的大门被人打开,奉命侯在牢堂外的侍卫闻声冲了进来。
      不等那些侍卫开口询问,江萱皱了眉,挥手道:“我没事,都退出去。”
      众人齐声应是,退了出去。
      容汉升狠狠瞪着江萱,满面怒色,目光凶狠,怒吼道:“连你也不肯帮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对,我是为了扩张青龙堂贩卖五石散,我甚至为了天门宝藏不惜跟地火教周旋。我如此费尽心机,也是为了你。”嘶声竭力的叫道,“你难道不知,我也是为了你。”神情激动,面色红涨,额头面上都沁出细汗,重重喘着粗气。
      江萱直视着容汉升,眼底虽然黯然依旧,目光却是澄净,微微摇头道:“或许你是有为我的意思,但是,升哥,你这么做真正却是为了你自己。”心底苦笑,暗道,难道你伙同婉姐姐来陷害我,也是为了我吗?心中叹息,却是已不想再去求证这点。
      容汉升一怔,立时眼中有些恼羞成怒,脸上肌肉抽搐几下,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呼吸急促,在铁栅前焦躁的前后走动几步,猛然转身冲着江萱大声叫道:“对,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飞黄腾达不择手段。这又有什么错?我是个男人,男人要做的就是成就一番辉煌事业,受万人景仰。你以为人人都有你那样的好运,轻易就可以得到皇爷重用,如此年少就成为朝中重臣,让人不敢轻视。我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江湖小混混,没家世没后台,辛苦打拼,苦心竭力才能撑了青龙堂在荆洲不被其他堂口吞并。我每日里刀口舔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自然是无时无刻的盘算如何才能挣大钱出人头地。也只有势力雄厚,独霸一方,我才能过我想过的日子,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冲着江萱低吼道:“我如此做哪里错了,你说,我哪里错了。”神情激动,双眼赤红,目中全是炽热,说道:“那日白虎堂秘密与我接触,旁敲侧击探问那锦盒的事,我立时明白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哼,他们算盘打得精,我容汉升又岂是好相与的,我趁机借助他们的力量除了天爷,坐上荆洲龙头老大的位置,也借此打通了五石散的买卖进一步扩充青龙堂的实力,让其他堂口再无可趁之机。。。。。。”见江萱蹙眉不语,容汉升咬牙冷笑道:“萱姑娘,你从小在官宦家长大,自然体会不了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心思。”心中愤恨绝望之下,面上已有些扭曲变形,面色狰狞,狠声道:“那样的情形下,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我更是不会。。。。。。”
      江萱静静听着容汉升的发泄怒叫,不言不语。终于,听得容汉升痛快淋漓的发泄完了,待他情绪稍定,才说道:“或许这世上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坐拥富贵荣华,却是这绝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理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贩卖五石散这等伤天害理的买卖也不为江湖道义所容。”见容汉升冷笑连连,听不进半分,不由暗暗叹息,微微摇头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说你对错如何。我今日来只是想,想再见你一面而已。”
      容汉升面色阴黑,说道:“如此说,你今日是向我告别来了。”冷笑道:“好,萱姑娘,也不枉我们交识一场,你还算念旧,肯送我最后一程。真是多谢了!”
      江萱默然不语,凝神看了容汉升,眼底是深深的哀伤,片刻,终于轻叹口气,低声说道:“我走了,升哥。”神色决然,转过头,快步向牢堂外走去。
      看着江萱决然而去,再不回头。容汉升一颗心如沉冰窖,全身冰凉,眼睁睁看着江萱的走在阴暗牢堂中的背影,心头绝望难过,再也忍不住,眼底泛了泪光,眼见江萱就要一脚踏出牢堂大门。容汉升叫道:“萱姑娘,保重!”话语中已带了哽咽。
      江萱一震,站立在地,再难以挪动半步,片刻,才艰难的迈脚又待跨过门栏,却又停在半途,心中迟疑挣扎片刻,终于又转过身来,看了容汉升,目光复杂,说道:“还记得我送你的那个风筝吗?”
      容汉升一怔,“风筝?”
      江萱点点头,唇边有丝苦笑,说道:“那个风筝,既然你不想要,不若就托人还给我。”说完不待容汉升询问,转身踏出牢堂快步而去。

      容汉升怔怔看了江萱在宫人簇拥下而去,满面黯然,直到江萱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终于收回目光,颓然坐了地上。
      过得片刻,狱差回转到牢堂。见容汉升神情沮丧的坐了地上,一名狱差奇道:“你小子刚才还精神硬气得很,怎么现在就焉了,嘿嘿,你小子不是在公主殿下驾前也如此嚣张吧!”
      另一人冷笑道:“他要敢在公主殿下面前嚣张,早被那些御前侍卫揍成猪头了,哪里还能好端端的坐了这里。”告诫那名狱差道:“眼珠子放亮些。惊动了公主殿下亲自来提审,看来这小子犯的事非同小可,却不可掉以轻心,闹出乱子来。”
      容汉升神情沮丧,心灰意冷的坐了地上,耳边漫不经心的听了那两名狱差的话语,越听越奇,心头一凛,从地上跳了起来,对那两名狱差叫道:“差大哥,你们是说,刚才来探监的姑娘是公主?”
      一名狱差手拍皮鞭踱步走近,睨眼看着容汉升,眼中即有嘲讽又有羡慕,说道:“你小子好运,竟然劳动公主亲审。啧啧,能得公主亲自讯问,你小子死得也值了。”
      容汉升惊骇道:“她,她当真是公主?”
      那狱差道:“当然是真的。公主也是敢假冒的。小子,告诉你罢,刚才那位就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安平公主。”
      容汉升满面惊骇,目瞪口呆,半晌,喃喃道:“公主,萱姑娘竟然是公主?”怔然半晌,心中悔恨交加,懊恼欲死,正自怨自艾痛失天大机会,猛然想起江萱送那风筝给自己时还说过一句话,“上面有我爹爹的印记!”脑中念头急转,她爹爹的印记?什么意思?公主的爹爹,那岂不是。。。。。。猛的恍然,眼中立时满是狂喜,原来如此。立时兴奋起来,又心神不定的在牢房中来回走动,暗暗盘算如何才能递出话去。不想,容汉升巧言游说,贿赂利诱都没能打动狱差,一日下来,也没找到半分脱逃的机会。容汉升心急如焚,越来越焦躁不安,隐隐知道事情不妙,却是措手无策,无法可施。
      第二日晨间,几名披挂整齐的官差威风凛凛的来到牢堂,手执刑部批文,厉声道:“容汉升,你勾结反贼,行凶劫狱,罪证确凿。这是刑部按例下判斩立决的文书!” 将那批文向容汉升一展,喝道:“你的好日子到了!”
      容汉升立时面色煞白,一把抓过那批文,一眼阅过,手一紧,将那批文抓成一团捏在手中,呼吸急促,大声叫道:“不,不可能。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我是公主的朋友,公主会见我的。让我见公主。”
      众官差冷笑,有人说道:“公主也是你这死囚能见的,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判书上有公主的蓝批和玺印,这份判书是公主亲准的。你不用妄想了,公主不会见你。”
      容汉升一震,双手慌乱着展开捏在手中皱成一团的那纸公文,睁大眼仔细一看,拿那公文的手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满眼不可置信,张嘴开合片刻,才低声吐出几个字,“萱,萱姑娘要杀我,她要杀我。”面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灰,终于迎天大吼一声,将那纸公文狠狠揉成一团,咬牙切齿的猛的扔了出去,满面愤恨,面部扭曲,愤怒的咆哮道:“她要杀我,她竟然要杀我。”口中吼叫,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双膝一软跪了在地,满面绝望伤痛,双手掩面低声哽咽道:“萱姑娘,你当真连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众官差不理会容汉升的发疯,与职守狱差交接完毕,即打开牢房,一齐拥了进去,齐手将容汉升制住,五花大绑的带出牢房。
      容汉升挣扎片刻,见今日竟然是难逃一死,终于慌张起来,低了声气,慌慌张张对那些官差哀求道:“等等,等等。我,今日既然是行刑,按例是可以有家人来为我送行的。我,我要见柴叔,他是我家的老管家,差大哥,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柴叔,求求你们!”
      众官差漠然不理。见容汉升话语不停,只是哀求,一名官差不耐道:“闭嘴,二殿下已经下令,不得有任何人再来探视。今日不会有人送你上路了,你死了这心罢。”
      容汉升一呆,终于明白自己再无任何机会,面如死灰,眼中无半分生气。
      押着死囚的刑车缓缓驶过街市,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随着囚车的驶过,百姓们神情兴奋,对着车中的囚徒指指点点,口中叫嚷吹哨,手掷鸡蛋烂菜,闹哄哄乱嚷嚷。官兵拦了道旁维持秩序,护着囚车一路向刑场而去。
      容汉升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跪在车中,耳边听得两旁围观百姓的叫嚷喝骂,不时有臭鸡蛋烂菜叶飞来砸在头上,挂在发稍,面上早已是污秽不堪,狼狈之极。容汉升神情木然,纹丝不动,目光茫然的看了前方,对周遭的情形毫无反应。
      只听得一连声焦急的叫嚷,“让开、让开”一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向囚车追赶而来。那人肤色蜡黄,两鬓花白,口中大声叫道:“升少、升少!”苍老的叫喊声中满是凄凉。
      容汉升听得这叫喊,浑身一激灵,醒过神来,眼底燃起一丝希望,忙尽力转过头去,向着声音的方向大声叫道:“柴叔、柴叔。”
      青龙堂被官府查抄,堂内紧要帮众尽数被下了大牢,一干家仆杂役也被拿了关押讯问。柴宇虽然是堂中长老级人物,却是因为容汉升嫌他平日太谨慎罗嗦,没让他参与隐秘交易,这才免于牵连,被官府下在牢里讯问几日后今日才放了出来。
      柴宇面上老泪纵横,跌跌撞撞的向囚车冲来,却被守卫的官差拦在警戒线外。柴宇无奈,挣扎着倾了身子靠前,向着容汉升挥手呜咽道:“升少,我在这里,柴叔在这里。我,我来送你了!升少!”话语哽咽,泣不成声。
      容汉升此时没工夫伤感,只是冲着柴宇大叫道:“柴叔,还记得我交给你的那个风筝吗?”
      柴宇不明白容汉升的话语,微微一怔,诧异道:“风筝?”
      容汉升叫道:“不久前萱姑娘送给我锦盒,里面是一个金风筝。我记得我当时随手交给你了。你放在哪里?有没有被官兵查抄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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