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种田发家日常》恩居五十弦

22、第 22 章

　　来人是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身上穿着一件皮毛背心，后背背着一张弓，左手提着箭袋，标准的猎户装扮。

　　"樊生？"李婶迎上去，上下打量了男子几眼，不确定地问道。

　　那汉子挠挠头，酣然一笑，"李婶婶，你还记得我。"

　　"多少年没见到你了？壮实了，婶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李婶手拍了几下樊生结实的手臂，笑得合不拢嘴。

　　"李婶，这是肃哥家吧？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樊生扫了一眼人群，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撒泼的苏老太。

　　李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凑到他耳边把大致的事情说了，樊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沉着脸走到黎家门口，站定。

　　"诸位乡亲好，我是上河村的樊生，幼时跟着黎家学习打猎，想必不少人还记得我。本是突然上访，不该贸贸然发话，但黎家传了我打猎的手艺，我也算黎家的徒弟。今天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我今天就在这放下话，该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谁敢动些歪心思，耍阴诡手段，先过了我这关！"

　　这话是看着苏家人说的，只差没点名道姓了，说罢，樊生扫视了周围一圈，重点盯了几个看起来贼眉鼠眼模样的闲汉。

　　周围人心思各异，有几分小心思的也都藏了起来。

　　苏家人脸色十分难看，苏老太对樊生不太熟悉，但看见这么壮硕的汉子，心里也有的忐忑，见情势不对，便假意身体不适，让苏倩扶她回去。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樊生，得空来婶婶家坐坐哈。"

　　李婶客气和樊生告别，就带着儿媳妇离开。

　　樊生点点头，才转身走进院子。

　　苏云和陈婆都没见过樊生的样貌，但听黎肃私下说过这么个人，又对方才他仗义执言的行径十分感激，便热情邀他坐下。

　　"谢谢嫂子，肃哥的病严重吗，可否方便我进去探望？"樊生顾不上歇息，十分担忧黎肃的病情。

　　"刚吃过药，现在还没醒。"苏云引着樊生往屋子里走。

　　樊生见黎肃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肃哥现在还没醒，还是去镇上找大夫医治更稳妥些。

　　"话音刚落，黎肃床边的手指动了动，挣扎着睁开眼皮。

　　"哥，你醒了！"苏云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黎肃的手，又摸摸他的额头，嘴角咧出一个笑容，"烧退了些，还得多休息，要完全退了才好。"

　　"好，让阿云费心了。"黎肃目光柔和地看着苏云。

　　苏云受不住这种目光，眼角余光注意到还有外人在，连忙放开黎肃的手，撇过头去，"你没事就好。"

　　樊生看两人感情要好，心里十分羡慕。前些日子他相亲成功了，昨日给女方家下了押简，定下婚约，今年秋收之后就能将英娘娶进门……

　　"你们聊，我们去厨房弄点吃的。"苏云起身，不忘将黎肃的手塞回被子里，"别聊太久，困了就睡会儿。"

　　黎肃点点头，看着苏云和陈婆一起离开，才对樊生开口道："坐吧，随意些。"

　　"哥，你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樊生随意端了一张板凳，坐到黎肃床边，"被熊伤到了？"

　　"它没有追上我，只是天气寒冷，我为了躲避黑熊的追击，跳进了河流游，衣裳全湿了，寒冷的山风一吹，人就有些遭不住…"黎肃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沙哑。

　　樊生连忙给他顺气，"确实该注意些，过两日倒春寒来了，就更难挨过去了。"黎肃点点头，又道："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儿来坐坐，你相亲成了？"

　　说到自己的亲事，樊生有些羞赧的挠挠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成了，听肃哥的建议，我还给英娘挑了些礼物，她很喜欢。"

　　"这次来定了亲，想着顺道来青山村看看你，没想到看见有人想趁肃哥生病欺负嫂嫂，还想抢那张黑熊皮，我给呛回去了。"

　　黎肃早上一直昏迷，才从樊生口中知道苏家人居然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怒从心起，眼中明暗莫测。

　　"唉，瞧我这嘴，嫂子还没跟你说，我先捅出来了，你还病着，我该瞒着些，不让你忧心。"樊生见黎肃生气得咳嗽不止，忙倒了一杯水过去，"肃哥，喝点水顺顺气。"

　　"早晚要知道，也好早做打算。"往日不过是借着原身的蛮横之态，让苏家人有些畏惧而不敢有小动作，但像彘狗一般阴魂不散，趁人不备就突然咬上一口，着实让人厌烦。

　　"哥，这么大的黑熊，你一个人全背下山了？"樊生问。

　　“自然没有，我只将熊皮和一小部分肉背了下山，剩下的用草盖住，本想着今日能够上山去将剩下的肉背下山，不成想就染上了风寒，躺在病床上。”黎肃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个简单，我上山一趟，帮你背下来就是。”樊生提议道。

　　“我对大青山也熟得咧，当年没少进山，师傅教的路线我都记得。”

　　黎肃却摇头，“不是在大青山的外围，还要再深入一截。”

　　樊生沉默片刻，喃喃道，“哥，你胆子真肥，赶往大青山里面去，怪不得会遇上熊，我得跟嫂子说道说道，让她好好约束你。”

　　“要是师傅还在世，一定会狠狠揪你耳朵。”樊生幽幽的目光扫了黎肃一眼，“当初师傅耳提面命，不能深入大青山，里面的猛兽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只准在外围打猎，你现在全都忘了。”

　　黎肃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原身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黎肃隐隐知道只能在大青山外围狩猎，却没有太当回事，但昨日也没有冒进，按理说黑熊都应该在自己专门的区域领地内活动，不会贸然跑出来。

　　到底是自己运气太衰。

　　“我只深入了一圈，有刻专门的记号，到不会迷路。”黎肃解释道，“遇上熊纯属巧合，我原本只打算摘点野菜。”

　　樊生点点头，只劝他下次不要再这般莽撞，“你给我讲讲，你那记号什么模样，熊肉藏在哪里，我今天进山去给你背回来，再放两天可能被其他野兽吃光了。”

　　黎肃对樊生十分信任，把自己进山的路线，做的记号和放陷阱的地方全然告知了樊生，“不过，你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夜里的山风冻人，吹得头疼。”

　　樊生一口应下，琢磨着再带上黎肃的朴刀进山。

　　“饭好了，来吃饭吧。”苏云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哥，我给你打一碗来？”樊生提议，“你还是继续躺在床上休息，风寒的人不能见风，不要逞强。”

　　黎肃瞅了他一眼，余光撇见苏云已经端着一个海碗朝这边走来，嘴角微微上扬，“你去厨房吃饭，不用管我，我这边有你嫂子。”

　　樊生：……

　　难道成亲会使人脸皮变厚？

　　*

　　吃过饭，樊生拿了两只麻袋装进背篓，一起带进山里。

　　黎肃被苏云喂了一碗鸡肉粥，困意袭来，又要昏昏沉沉睡过去。

　　“哥，先别睡，先把这碗药喝了。”苏云端着药碗走到床边，拿起勺子舀了药汁喂他。

　　药汁加了许多苦味的药材，整碗汤药喝起来十分折磨人，黎肃喝了几口，五官都快挤成一脸苦瓜像，“这药也忒苦。”

　　“良药苦口，再苦也要喝了，你早上喝了一碗，很快烧就退了，再把这碗喝了，睡一觉，病就能好了。”苏云没想到平日里十分高大稳重的黎肃，私底下居然会怕苦，心下有些好笑，却十分有耐心地劝他把药喝完，“哥，喝完药，给你吃蜜饯。”

　　黎肃无奈，拿过药碗，将勺子还给苏云，直接一口闷完一碗药汁，苦得五官都要变形，苏云信守承诺，将自己的小零食蜜饯拿出来给黎肃甜口。

　　“中药真苦，我早上那碗是怎么喝进去的。”黎肃下意识地感慨一句。

　　苏云接药碗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药碗摔到地上。

　　想到上午喂药的场景，她白皙的脸上不由得晕染出两朵红云

　　怎么喝进去的？就，就那样呗……

　　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

　　“哥，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苏云捏紧药碗，跑了出去。

　　黎肃望着苏云仓促离开的脚步，一头雾水。

　　不过，困意很快袭来，他再一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