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端倪 ...
-
“当然了,我来这里住了这么久,得亏李姨照顾我。”蓝景仿佛没听出林素话里的试探,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
李秀兰只当他们是年轻人之间的拌嘴,笑着没插话。
“素素吃完饭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熟悉熟悉周围?”
熟悉?
这两个字说得林素心里一跳,她微微眯起了眼,平静地说,“我又不是第一天住在这里,周围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
蓝景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嗨呀你看我最近,忙着准备学业,说话老是不经过脑子,素素住得比我还久,应该是素素带我逛逛才对。”
他的话里带刺,林素没有接茬,等人走后林素才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妈,我怎么觉得,小景最近有点不对劲呢。”
“不对劲?”,李秀兰擦桌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原本没怎么觉得,但林素这么一提她也就思考了起来,“最近小景来的是有点勤快,不过他一个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在外地,咱们作为邻居稍微照应一点还是可以的。”
林素侧着头,并没有因为李秀兰的话放下警戒心。
电视里正插播着一条新闻,一家三口被发现分尸在家中,因为地处郊外的关系,死了有快一个星期才被路过的行人闻见臭味打了报警电话。
男主人是普通的上班族,宝宝才两岁,案发现场女主人和宝宝一起被发现死在卧室里,男主人则是在门口,被蹲在地上的凶手一刀封喉。
没风没雨的晚上,王意无端地感觉有点心慌,已经是晚上八点,加班的丈夫还没有回家。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你今晚能早点回来吗?”
周兴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明明已经过了下班的点,走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噼里啪啦地按键声不断响起,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安抚一下妻子。
“你和宝宝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了。”
王意抿了抿嘴,她也知道就因为心慌马上让老公停下加班的工作有些无理取闹。
挂了电话她还是感觉不舒服,胸腔闷闷的,心脏更是跳得越发快。
外头原本安静的黑夜刮起了风,树被吹得哗哗作响。
王意决定先带宝宝去洗澡,她把孩子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她放好了水,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确定不会烫到孩子之后,才把孩子放了进去,最后还没忘记加上孩子最喜欢的小黄鸭。
“宝宝,爸爸等会儿就回来了哦。”她戳了戳小黄鸭的脑袋,塑胶玩具在水里不稳地晃荡着,孩子不知道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怎么,高兴地拍了拍手。
王意摸了摸孩子圆圆的脑袋,一直狂跳的心脏在好了一些。
应该是错觉,她对自己说,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水里的孩子突然扑腾起来,只张了两颗乳牙的嘴巴咧开,发出嘻嘻的笑声。
“怎么了怎么了,告诉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啊。”王意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被溅到的水,赶紧安抚孩子。
哄了半天,宝宝还是一直在动,王意按了半天也没让他放下手不要乱动,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宝宝的手指一直指着她身后。
王意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她不说话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宝宝阿巴的声音,她听见了自己的脖子发出的咯哒咯哒声。
王意头只转了一半,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
“哎呀,被发现了,那怎么办。”
陌生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王意没有说话,窄小的浴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装傻吗,那也不行哦。”
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王意全身上下好像被冻住了,动物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腿脚发软。
“妈...妈”幼小的孩子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有个不认识的人伤害了自己的母亲。
他用尽全力,也只扔出了那一只小黄鸭。
塑胶玩具砸在脚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王意却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被触怒了,捂着她的手力道猛地加大,想要把她直接闷死在这。
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王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疯狂地挣扎起来,她感觉到捂着嘴的手慢慢松了开来,获得生的希望让她的眼睛都有了点光,就在她两只脚用力地蹬着地,手指即将扒开身后人的手时,一把尖锐的刀斜着插了过来,直直的把王意的脑袋切成了两半。
这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一般只会出现在杀猪场宰猪的案板上,现在用来切一个女人的脑袋,就像在切豆腐。
黄的白的脑浆顺着切面往下流,王意的身体被放开,并没有马上倒下,站着晃了晃,往前栽进了水里,溅起来好大一摊水花。
上半个脑袋掉在了地上,王意的眼睛甚至都没有闭上,她双目睁大,满眼都是即将挣脱的欢喜。
定格在这一刻。
“真是母子情深啊,死了都要去找你,”男人甩了甩手里的刀,嫌恶地用王意挂在浴缸外面的脚擦了擦刀,抬眼看着被吓傻了的孩子,嘴角往上扯起。
他这个时候反而哼起了一首儿歌,不知道哪个乡下口口相传的小调,如果不是洒了一地的血,应该是很温馨的氛围。
“你应该也想你的妈妈吧,孩子应该要爱妈妈,对不对?”
屠夫举起了他的侧刀,镜子里刀具反射出寒芒,剔骨刀重重地落下,噗嗤一声,是身体分离的声音。
宝宝在母亲死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傻了,他张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脑袋上面都是妈妈温热的脑组织。
洗澡水被血染红,再也洗不干净。
浴室里彻底地安静了下来,男人站着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才满意地提着刀离开,再一次沾上了血迹的剔骨刀在瓷砖上划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只小黄鸭被踩扁倒在排水口边上,黑黑的两个眼睛流出的血水沾染,它发出声音的部分已经被男人踩掉,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男人并没有完全离开,他在门口玄关转角的鞋柜坐了下来,拿出了周兴的一只皮鞋开始比画起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带上了兴奋的笑。
郊外没有多少灯光,周兴回家的路上一直皱着眉头,挂了妻子的电话之后,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王意向来是个稳重的人,还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反常,想了一会 ,他还是决定提前回来。
路上风大,树被吹得歪歪斜斜,长长的叶在空中乱甩,像是要一个个捧腹大笑的人,周兴把油门踩到了底,比平常快了一倍的时间到家。
看到家里暖黄的灯光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进了家门换上了拖鞋,他习惯性地先喊了妻子的名字。
“王意——,王意——”
连喊了两声,都没有一点应答,周兴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他迟疑地扶着墙往里走,刚转过头他的瞳孔猛的紧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剔骨刀。
“呼,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男人捡起来地上咕噜咕噜滑的脑袋,一只手抓着脖子的切口,也不管血液弄脏了他的白手套,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他又一次走进了卧室,把周兴的脑袋放在了王意的身体上,旁边就是宝宝只剩下一半的身体。
这一刻,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真是—完美的杰作。”
“你们都要感谢我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