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海大的日子里》三花旎旎

41、故人

　　榊教练的目光直直指向明显知道什么内幕的凤：“凤，你来说。”

　　凤局促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开口：“小学的时候我跟青木是同学，后来因为同学之间的矛盾，他初中就转学了。”

　　“矛盾？”榊教练双眼微眯，“什么样的矛盾？”

　　“就是……”要在众人的注视下揭开冰帝幼教部不光彩的辛秘，凤感觉有些压力。

　　他身边的日吉突然站起，从容地说：“因为校园霸凌，青木因为遭受了长时间的校园霸凌，才选择转学。”

　　“什么？”冰帝队员们惊呼出声，他们不敢相信在冰帝这样一所管理严苛的贵族学校中会出现这种事。

　　“嗯？”迹部转头，语气有些愠怒，“我居然不知道冰帝还有这种事？！我要考虑和校长谈谈了！”

　　迹部集团给冰帝学园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建设，是学校的大股东之一。巨额的资金让学校能大兴土木，快速发展有了今天的规模。但表面光鲜亮丽的学校竟藏着这种不为人知的腌臜，迹部不禁要怀疑校长的治理水平。

　　“原来如此，”榊教练痛心道，“因为这样不该出现的事，初中部少了一个天才般的网球选手。”

　　“青木小学时水平很差的……”凤小声说。

　　榊教练嘲讽地一笑：“那我们反而得感谢立海大附属中学了，是他们让一个被打压的天才浴火重生。”

　　日吉回忆了下，小学时的青木完全没有显露出任何天才的特质，他觉得有些无法言说的怪异，但又不由得想，难道真的是因为霸凌导致了他的能力一直被压抑吗？

　　“如果这样的事情继续存在，那冰帝未来还会损失多少优秀人才？”

　　迹部明白了榊教练的意思，了然道：“明白了教练，我会去和校长谈谈的。”

　　榊教练遗憾的看着屏幕中央的照片，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忍足总觉得教练的眼神里充满了怨念，有种自家养的好白菜被迫拱手让人的悲愤与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也已无法改变。”榊教练神色一变，眼神又变得凌厉，“我们来看看这个立海大的新人，青木悉叶。”

　　鼠标指向照片旁寥寥无几的文本框。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队员，虽然他的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一目了然，但是对于他实力进步的过程，我们却一无所知。”

　　“从友谊赛和县大会的结果来看，他的技巧纯熟，回击精准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悉叶在友谊赛和县大会的比赛画面。

　　“看这里，”榊教练指向屏幕上悉叶手上的动作，网球在他球拍上滚动，再被击出时已经拥有了极强的旋转。

　　“他非常擅长于赋予网球各个方向的旋转，从而达到不同的效果。”

　　画面定格在“海浪”，网球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浪潮。

　　“多么天才的招数。”榊教练感叹着，又悠悠补充道“这本来该属于冰帝。”

　　队员们背后一惊，但榊教练若无其事继续说了下去，仿佛那句脱口而出的幽怨感叹只是幻觉。

　　“立海大幸运地拥有了一个这么全面的新星，让他们本该削弱的实力得到了补强，这就是我所说的变数。”

　　冰帝队员们凝神观看视频里立海大二年级无可挑剔的技巧，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凤的面色灰败下去，日吉也垂目沉默着，同样是二年级，甚至同为冰帝幼教部的同学，多年不见，再回首时，别人已经远远的站在高处，把他们甩的连尾灯都无法看见了。

　　迹部一动不动，灰蓝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一幕幕的挥拍，跑动，跳跃。

　　“对于一个二年级来说，他的确太强了。”他不得不承认，但他也已通过出众的眼力发现了难以察觉的破绽，“但他的弱点也十分明显。”

　　“哦？”榊教练鼓励地看向迹部。

　　“他的体力太差了。”视频中，悉叶那重重地喘息，满脸的汗水，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慢的力道和速度都被迹部收入眼底。

　　“而我，最擅长的就是拉锯战。”迹部笑了起来，眼底是势在必得信心。

　　榊教练终于满意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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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太阳暖烘烘地照耀着大地，街道上人来人往，车辆在众横交错的道路上穿行，悉叶和切原漫步于城市之中。

　　切原翻看着手中的笔记，边走边说着：“5月16日，晨练，青木迟到……5月19日，课后集训，青木迟到。”

　　“啧啧啧，你完了。”切原幸灾乐祸，“等下看幸村部长怎么说你吧。”

　　立海大的这两个二年级今天身负重任，他们从神奈川跋山涉水来到东京（50分钟的公交车程），是为了代表大家来看望幸村部长，顺便受柳学长的嘱托，把网球部日程拿给幸村看。

　　悉叶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只是晚来了那么一会儿。”

　　“那你心虚什么？”切原突然凑到他的面前，面庞一下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

　　悉叶猝不及防，心中一悸，忍不住往旁边偏头，这一偏头反而让他发现了新情况，“咦？”

　　切原往前走去，却发现悉叶还站在原地：“悉叶，走呀，怎么啦？”

　　“赤也！”悉叶突然回过神来，他上前握住切原的手，态度之诚恳，把切原吓了一跳。

　　怎么了？该不会是要让我帮他隐瞒迟到的事吧？切原想。

　　“我现在有点事儿，你可以自己先去医院吗？我等一会儿再过来。”悉叶说。

　　切原满脸不信：“什么事？”

　　悉叶往四周环顾，看到不远处通往公园的小径，眼前一亮：“我想先去看看东京的街头网球，据说那很精彩的。”

　　他努力摆出真诚的表情：“可以吗？”

　　他下垂的双眼如同无辜的小鹿，动摇了切原坚定的决心：“别担心，我肯定在幸村部长面前帮你解释，你只是有事耽误了才迟到的。”

　　悉叶：“？”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去看街头网球而已。”

　　切原深深叹气，他此时表情酷似对顽皮的孩子束手无策的无奈父母。让悉叶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好吧，”切原了然地说：“那你就去吧。”

　　“千万记住你和真田副部长保证过的，不在关东大赛前和别人对打。”

　　切原逐渐走远，仍回头高高挥手，“别害怕，过一会就过来吧，我先去帮你掩饰！”

　　悉叶木然地挥手，看着切原的思想在错误的方向上一路滑坡。

　　“随便吧，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悉叶安慰自己，往公园小径处走去，刚才他看见的人也同样是从这里进入。

　　他往他沿着公园小径一直往前，小径两侧种满桃树，扑鼻的都是桃花的香气，在香气织就的地毯上往前，远处豁然开朗，如此的凑巧，前方站着好几块网球场组成的，一大片空地，这竟然真是个街头网球公园。

　　悉叶眺望着远方，终于在左前方的球场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现在这里正进行着一场比赛。双方年龄差不多，看样子都在上初中，一位健壮魁梧，一位则略显瘦小。“砰砰砰”的网球击打声往来不绝。

　　悉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旁边台阶处坐下静静地看。

　　对打仍在继续，经过简单地观察，悉叶已经快速的剖析出了他们的实力与打法。身材魁梧者力气更大，攻击和防守范围也更大，他看似占尽优势，实际上却在被身材矮小者步步蚕食。

　　身体瘦小的少年力气不占优势，但他跑动极快，思路也清晰明了，他正运用抽击将球渐渐送至对方的底线。

　　“砰！”网球精准的踩在白色底线上，高高反弹。

　　身材壮实的少年雀跃道：“出界了！”

　　悉叶一愣，瘦小地少年也立刻抗议：“没有！”

　　“我明明正好击中了底线！”他高声反驳。

　　“不对，你出界了！”魁梧少年收起了笑容，不容置疑道。

　　“没有出界，你这是污蔑！”瘦小的少年不甘示弱。

　　魁梧少年冲到网前，一下子攥紧起了面前人的衣领，这可怜的孩子几乎被人拎地双脚离地。

　　“我说出界就是出界了，懂吗！”魁梧少年狠狠地逼视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少年。

　　瘦小的少年衣领被拎住，呼吸不畅，面前强大的气场由扑面而来。他瞪圆了眼，咬牙道：“没出界！”

　　魁梧少年没想到会被反抗，他捏紧拳头，眼看就要往前方捶去。

　　悉叶有些懵，他没想到只是看个比赛，事态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现场气氛一触即发，悉叶站起身来：“我看到了，那个球没出界。”

　　场内二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双双转过头来。

　　瘦弱少年看着面前这张有些眼熟的脸，试探的开口：“青木……悉叶？”

　　悉叶笑起来：“是我，你好，”

　　“你变了好多……”瘦弱少年轻声说，悉叶挺拔站立，态度从容不迫。记忆里那抹苍白现在似乎被涂上了鲜艳的色彩。

　　“好啊，原来是一伙的。”魁梧少年终于放了手，瘦弱少年被猛地放下，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魁梧少年朝悉叶走来，他站到悉叶面前，用自己小山似的身躯带给人巨大的压迫感：“我再说一声。”他一字一顿，“他出界了！”

　　悉叶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平静：“不，我看清楚了，他没出界。”

　　面前人的脸彻底阴沉下去，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似乎在心中权衡着，要不要直接来上一拳。

　　“我出界了！”两人身后响起了发抖的声音。

　　只见瘦弱少年面庞紧绷，颤抖地说：“是我出界了，我承认，不要伤害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