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海大的日子里》三花旎旎

22、海原祭（三）

　　舞台中央的大树再次开口，毛利悠悠道：“于是国王和皇后下令打全国的纺锤全部销毁，而公主也健康的长大了，终于她15岁了。”

　　天幕中投下的灯光一转，追随着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少年缓缓向前。

　　灯光轻触他莹润的面庞为他披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透玉似的脖颈延伸进白裙中，竟也分不清是哪个更白。

　　会场寂静无声，观众们屏息凝视，神思都似被牵引，投入那双转盼流光的眼眸中。

　　“效果真是好的超过预期啊。”“王后”幸村在幕布后说。

　　他前方，一众网球部演员们在阴影处偷偷趴开幕布看。

　　仁王摇头说：“噗哩，就算我用易容的技术，也完全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切原愣愣地说：“悉叶好适合啊，我感觉他就是公主本人。”

　　幸村拍拍他的肩膀：“那你等一下也要加油啊，王子殿下。”

　　他这句调侃似的王子殿下，一下激得切原又紧张又脸红，忙在嘴里不停的念着台词，生怕忘记。

　　大树毛利娓娓道来：“公主在城堡里玩，突然她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东西，那是一个由木头制成的轮，中心有一孔，安装着一根生锈的银针。这个东西被孤零零的放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看起来已经被废弃。”

　　灯光照亮了公主和纺锤所处的一小块区域，公主好奇的看着这个器物。音响中流出了急促紧张的小号，就像一颗急促跳动的心脏。

　　在台下学生们紧紧闭气，死死盯着她的动作，不敢出声。

　　公主悉叶最终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伸出手想要触碰纺锤，可他的手突然碰到了纺锤中心的银针。他迷茫地扶着头，摇晃着倒下，倒在了纺锤下。银针顶端寒光闪动，一滴献血在针尖凝结，缓缓滴落。

　　“啊……不要啊。”
　　“谁来救救公主啊。”

　　台下一片哗然，人们的心随着环绕音响中流出的哀婉乐曲一齐沉入湖底。

　　“我的女儿！”王后幸村发出一声悲痛的惊呼，奔到公主的身边，委顿于地将公主撑在怀里，颤抖着肩膀发出阵阵泣声。

　　他紫色的发丝和悉叶的黑发相互交缠，两张美丽的面庞相对，在光晕里熠熠生辉。

　　观众们陶醉着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人感叹般道出所有人的心声：“啊，如果画面就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但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王国真田和王后幸村低眉敛目将公主悉叶扶起，让他躺在花朵环绕的平台上。灯光暗下，两人退场。

　　音乐又一变，变成了青春昂扬的降D大调，顶光自顶部投向舞台最右侧，投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王子切原出场了，他身穿银色甲胄，脚踩牛皮长靴，手持锻钢长剑，昂首走向舞台中央，任谁都能从音乐的衬托下感受到少年的活力与激情。

　　他缓缓走近，脚步突然一顿，像是突然发现了平台上躺着的人，随即快步向前，跪坐在平台边缘。

　　他垂下头，沉醉的说：“这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公主啊。”随即双手撑在平台两侧，俯下了身体。

　　音乐缓缓滑进暧昧浪漫的协奏曲，钢琴声如小鹿般在空气中轻点，像是郊游的男女携手于田野之上，那里清风和畅，繁花盛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看不见啊啊！”
　　“啊啊我好嫉妒平台旁边的花！！”

　　舞台下的少女们有的面红耳赤，用双手捂住眼睛，偷偷撑开指缝看；有的伸长了脖子，眼睛放光；还有的站起身来一脸愤怒，只恨不能把平台旁边的花丛都拔光。

　　花朵挡住了台下观众的视线，也掩盖住切原通红的脸。他慢慢靠近眼前这张沉睡的美丽面孔，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急促的跳动。

　　精致的五官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他有些失神了，台下的热闹喧哗如同隔着一层玻璃隐隐约约，他迷迷糊糊的想：

　　他真好看啊。
　　这是什么气味，香香的……

　　思绪百转千回，终于，他颤抖着，像他们之前安排好的一样，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悉叶的额头。接触的一瞬，那温暖的触感从额头弥散开，一下子钻入的五脏六腑，他整个身体过电般的麻痹了。

　　以至于悉叶睁开眼睛，轻轻的推动他，他也没感受到，两只手仍然牢牢按在平台两侧，把眼前的人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

　　“喂？”悉叶忍不住出声，“发什么呆呢？”

　　“啊，哦哦。”切原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直起身体，松开双手。

　　悉叶像一尾鱼般从他身下滑走了，切原看着他的背影，抬手轻触额头，心里升起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遗憾。

　　国王王后张开双臂，公主提着裙摆向父母奔去，雪白的裙摆在空中翩翩起舞。

　　大树继续说：“诅咒破除了，公主最终又重新回到了父母的怀抱中，国王和王后打算为公主和王子举行盛大的婚礼，邀请所有的仙女来观礼。”

　　音乐一变，变成了激昂欢快的交响乐。

　　“啪”的一声，舞台灯光大亮，鲜花编织的拱门树立于舞台中央，国王王后和仙女们分立两侧，鼓着掌看向拱门下方的公主王子。

　　不仅是台上，台下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还有一幕演出就要圆满结束，可悉叶突然皱紧了眉头，他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腾，在向上挤压着“哗哗”冒酸水，喉咙里隐隐又升起浸满了汗液的毛巾味。

　　他强忍着，额头冒出汗珠。

　　我去，可千万别这个时候。。。。

　　幸村执着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悉叶和切原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强忍的痛苦。

　　幸村庄严的宣告：“现在我宣布，公主和王子您们……”

　　“嗯？！”幸村手中一空。

　　悉叶和切原同时甩开了他的手，又同时捂住嘴巴，面容痛苦的狂奔下台，闪电般奔出礼堂。速度之快让人真切的感受到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队员的实力。

　　“………”

　　沉默从礼堂的每个角落里漫出来笼盖四方，台下观众面面相觑，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满场都是错愕的神色。

　　“噔噔噔噔噔！！！”漫长的沉默中，欢乐昂扬的乐曲仍在继续，音调和情绪逐渐走向高潮，就像几十个鼓手身背腰鼓，一边捶着欢乐的鼓点，一边跳着亢奋的舞步。

　　幸村伸出的胳膊在空中微微颤抖。真田闭着眼，牙咬的“咯吱咯吱”响，额头青筋跳动。

　　“太松懈了！”他骤然睁大眼睛，狂奔着追出礼堂，身后卷着滚滚烟尘。

　　柳藏在角落，在脑中的笔记本上记下一本：“看来营养汁的第一次调试失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