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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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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皆如尘烟,在这荒唐如戏剧一般的世界里,风一吹就丝毫不剩了,颓然留下依旧站在时间里的人,还得一步一步往前走。
二十三岁的张满昼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这主要体现在她的母性觉醒与女性脆弱上,比如,在二十岁以前自己是非常拒绝要一个孩子的,而现在,窗外满地枯枝忍受着干燥的冷冽,她忽而萌生出想要生三个孩子的愿望,最好男孩子多一些,再有个小公主,当然这建立在将来自己事业有成足够挥霍的话。这种想法瞬即被一股畏惧掐灭在现实中,一个孩子也不要有,最好自己连婚姻都不要成,像这样矛盾的焦灼感时常侵袭在张满昼闲下来的每一寸空间。
张满昼在坚持与妥协的挣扎走向中,依旧高昂着无人知晓又寸缕卑微的头颅,她并非是没有意识到,相反,她把自己的每个状态都在心里颠来倒去,所以,这份蠢蠢的畏惧由模棱两可而越发倾向于清明。
徒长的年岁,无需来自于外界的认可,所以自己那份坚持也无需第二个人知道。
因此,游走在人潮间而更多时候她踩着高跟鞋,显得游刃有余。
年轻气盛的恋爱往往懵懂而深刻,满昼有过这么一段,在漫长的岁月里捡囊而行,终于到了踽踽收拾残局的时候,不见月明,才终于在荒芜与孤独之后,一个不算小的年纪体会到了些许的成年人的快乐与脆烈,尽管这份感觉已经迟到了五十四个月零二十天。
但是不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她就始终埋在过往的惨痛里,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千丝万缕的联系再次翻过来咀嚼一遍,后来的后来,她可能在这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培养出了一份钝感,终于安然入睡,那如同搓衣服层叠生出的洗衣粉泡沫终于在东方欲晓时间如数褪去。
在二十三岁认识到自己的无限平庸,对以世俗标准为衡量的满怀希冀的目光,她再负荷不起,于是每每以失败为证,在自省中将过往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否定,心绪陡然演化成一种漫不经心的敷衍。
渴望又畏惧爱情,期待又逃避恋人。自爱重于爱人,世人皆孤独,众生皆寂寞,张满昼没有自信会成为幸运的那一位,在心照不宣的懂事中风花雪月,是一直以来的认为,她不确定,她不懂爱,她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
只能暂且把世俗当真理,把悲观作基调。
“张满昼这个人,恶劣的品行她来者不拒,骨子里的良善样样俱全。” 在往后的某一天里,周明矜才察觉出,“原来真正令人蒙尘的是不知渊源哪处的畏惧,摧残了她。”
好在她心中藏着一口井,井中养着一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