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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 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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旒彮被看得全身长毛,再加上之前在何青面前说的狗屁话,不舒服了:“看什么看?!”
柳誉龙也正在为他头疼,旒彮这脾性一上来,柳誉龙也不给好脸色:“谁让你出来的?!”口气是平日里对士兵严厉的批评口吻,在旒彮,却很难看出他言语里的关心。
旒彮头对头,脑冲脑:“我就看你烦!住你地方都长虱子了!出来散散心,不可以啊?”直接白了一眼。
柳誉龙:“散心?”柳誉龙望了望何青屋子的方向,“出来看人的就直说,又不是不放你出来。”
旒彮蹭了蹭:“你放我出来?不给我关禁闭已经不错了。”
“我是关你禁闭?真的禁闭你还没见过!”柳誉龙不知怎的,对于旒彮,这些年磨练出来的严谨在他面前太容易破灭了。而他好心安排旒彮一个单独的地方住,居然说是关他禁闭?
旒彮一跺脚:“怎么,你真想关我?一天到晚把我单独扔那里,我都要长蘑菇了!”
“原来是怪我让你单独住在那了,”柳誉龙双手背在身后,走近旒彮几步,暧昧不清道:“要不……我来陪你住?”
旒彮刷地脸红,他想歪了:“你!你这人,下流!”越过柳誉龙往前跑,挂在脖子上的手摇着绷带一晃一晃的。
柳誉龙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照道理旒彮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反应这么大的。但他更奇怪自己,怎么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柳誉龙看旒彮挂在脖子上的手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摇一晃的模样,霎是好笑,眼角跟着嘴角都弯了起来,而眼前,又再浮现出乞丐村口两人蜻蜓点水的一瞬,柳誉龙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他怎么可以被旒彮勾去了心智,他就该是个冷酷的上司,严谨的下属,而这两个身分与他现在的表现决无半点关系!
旒彮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脸红气着了,所谓人气人气死人,何况是人气自己的呢?旒彮这下比之前从何青屋里出来时候更一头热,脚下的步子不要太快,差点就没自己踩自己地摔个大跟头。
而在他这种极度不稳当的脚步下后面还追上个人一把拉住他,旒彮脚一崴,整个人侧着身就差点摔地上。
旒彮气愤地回头,他就知道是柳誉龙!“你还想干吗!”
柳誉龙有些不耐烦:“你讲些理好不好,这根本就是女人家的耍性子!”
旒彮当即愣了愣,耍你妈性子!老子是男人!却似乎是被柳誉龙说中了,他这段时间真是被柳誉龙弄疯了,自己脑子发热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揽,弄得别人莫名其妙自己更莫名其妙。
柳誉龙见旒彮不说话,接而严肃道:“如若对我有意见,尽管直说不用弯来抹去,我柳誉龙见不得这样的人!”
旒彮心里揪了一下,见不得这样的人……他是这样的人?旒彮开始难过起来,却绝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虽然嚣张气焰,但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那都是表面的,他旒彮其实心肠软的很,更不是随便就把悲伤难过拿出来的人,这样显得他是个弱者,也是他这些面独自闯荡下来的经验。
但现在,旒誉龙说他说话弯来抹去,更见不得他这样!
旒彮觉得他的脚从没有这样站定在地上过,他吸了口气,柳誉龙原以为旒彮又要破口大骂,但旒彮却异常平稳,甚至没有波澜道:“见不得就别见好了。”
一句说完,什么都没留下,独自离开了,而柳誉龙站在那里也没有去追,他只叹了口气,没有任何表示。
那晚,离乞丐村外不远处早已荒废了的城隍庙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旒彮靠到城隍爷像的背面,左手挂在脖子上,脑袋枕着右手靠在膝盖上睡着。
反正这些年来有大部分的日子他都是这样过的,有时候实在找不到活,连供品都拿来吃过。
也就是现在他有了何青这个哥们,有了固定的住处,又平白无故多出了个柳誉龙来当他对头,所以他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朋友,义气,村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一样。因而,他腰杆子也直了,对于柳誉龙更不把他当回事,他有依靠,他有一个村子给他撑腰。
但他现在才明白,其实他旒彮还是什么都不是,他从没想过很多问题,柳誉龙是什么身份,他旒彮又是什么身份,给他撑腰的一整个村子里住的都是乞丐,而这乞丐村的存在是因为皇帝对何青的感情,到时候皇帝一个不喜欢了,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所以何青一直在烦恼的问题是对的,凡事是不能以感情用事,现实明摆在那里,要看准的是当下,又苛求什么呢。
那他没必要去在乎柳誉龙对他的看法,任何事情只要看清楚了眼前就是一片光明。
但……旒彮蹙着眉头,心里还是难过怎么办?
那晚,旒彮一直合眼醒着,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其实,旒彮什么都想了,却在一直回避一个更重要的事实,他是在乎柳誉龙的。
旒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他动了动,却发现肩上多了件衣服,侧过头去,柳誉龙坐陪在旁边,跟他一样靠着睡,还没醒。
旒彮眼睛不由垂了下,又很快抬起来。
一夜,他已经透彻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别扭扭跟个娘们一样,他也不喜欢。
旒彮站起来,抖了抖身子,伸展了下手脚,脖子一扭“咔咔”两声,旒彮晨练般深吸一口气,对准柳誉龙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的半夜做贼尾随阿!”
柳誉龙跟在旒彮身后,旒彮在他前面蹦蹦跳跳,要不是见着他脖子上挂着的手,还真看不出是个带伤的。
旒彮听听鸟叫唱唱歌,“一不小心”抓到只蝴蝶被他单手拆了翅膀。
柳誉龙看不过去:“你怎么就如此残忍。”
旒彮摇摇晃晃:“我乐意~”继续打前走。柳誉龙也就继续跟着。
旒彮没问,柳誉龙也没说。只是柳誉龙的住处他是不会去了,村里也没见他人,柳誉龙往那边找过去,果然发现了他。
其实昨天找到他的时候,柳誉龙便早已顿悟了。那时旒彮缩在人像身后,破旧的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有的也只是灰尘,月光很亮,从破掉的庙顶上倾泻下来却没有落半点在旒彮身上。
柳誉龙出来找他之前遇到过何青,何青告诉了他有关旒彮的故事。原来旒彮这人很多时候都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更多时候他需要的是理解和关心。
那他对旒彮说的话是重了,而旒彮也确实……他不想再想了。
旒彮在柳誉龙的目送下进了村,旒彮回头问他:“不进去坐坐?”
柳誉龙微微摇头:“不了,我送你到这。”旒彮“哦”一声,进去了。柳誉龙又叫住他,旒彮回头:“干吗?”
柳誉龙道:“你的手小心点,正在长骨头,一不小心将来好了也会犯病的。”
旒彮又“哦。”了声,“没事了?”
柳誉龙摇头却又道:“对了,我看村里的瘟疫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应该解除封锁了。”
旒彮继续“哦。”了声,“没事了?”
柳誉龙想了想:“没事了。”
旒彮进了村,柳誉龙站在外头看他隐隐约约进了村门口那儿旒彮自己的屋才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乞丐村里药材进进出出了好几批,旒彮那儿太医给他瞧瞧看看了好几回,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旒彮卸下了他脖子上的绷带,乞丐村也随之解除了封锁。
当天晚上随着何青的号召乞丐村里办了场酒宴。说是酒宴,有个鸡鸭撑着场面的米酒也算是不错了。
旒彮是个喝了酒就会醉得家伙,何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晕晕乎乎坐地上相互靠着,身边的人走来走去全当没看见的,胡天胡地乱聊一通,最后由旒彮引起讲到何青的“男人”上。
旒彮酒气十足,讲话打舌头:“你,你说,你跟咱们皇帝搞到什么地步了?上……上了没有?”
何青吐出一股酒气,很有怨气的一个字:“屁!”又一只手在那里划来划去不知划出什么来,很气愤:“要不是这场瘟疫,他早就娶那个什么公主去了!哪,哪会想到我……”两手护着小心肝,那叫一个可怜劲。
旒彮指指天上的月亮:“看来,他是急着娶老婆生孩子啊,不……不,恶……”打了个酒咯,作出个结论:“不能要!”
何青道:“可不是嘛!这瘟疫里头,就……就,”何青伸出个食指给旒彮看,极度的委屈,“就看过我一回!还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旒彮晕晕乎乎的逻辑思维一想:“不对啊!你睡着怎么知道他来看你?”
何青嘿嘿笑得像个醉了酒问“小姐晚上有空啊?”的流氓:“不知道了吧?”何青贴上去,粘腻道:“豆腐……”
旒彮醉气熏天也靠过去:“豆腐?”
何青搂过旒彮,在他脸上用上吃奶的劲大大地亲了口,嘿嘿嘿笑得很神经:“你懂的!”
旒彮一样嘿嘿嘿笑得很神经,明知故问般地:“我不懂……嘿嘿嘿……”
何青摇摇头,手一抖像是青楼里头拿手绢招客的姑娘:“不,你懂的~”
旒彮认真地板了下脸,还是嘿嘿嘿地像调戏姑娘的客官:“就是不懂……”
何青再嘿嘿嘿地笑,拍拍旒彮肩膀,指指前面,暧昧道:“你,你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