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斋」旋转至梦境终》夏井色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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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一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冲田总司时的情景。

　　那年他十七岁，和父亲一起去京都拜访亲戚。两人相谈甚欢，斋藤一自觉呆着十分多余，便提出要出去走走。得到允许，他拿着一贯使用的刀，出了门。

　　他在一家试卫馆前停下。他知道这是附近一带非常有名的天然理心流试卫馆。听着馆内传来的呼喝声和刀剑声，斋藤一心里不禁萌生了想进去看看的念头。但是贸然拜访，似乎又有些不妥。

　　正当他犹豫时，一个声音响起：“呐，要进来跟我比一场么？佩刀的少年？”

　　似乎是在说自己，斋藤一有些茫然。他看向声音的主人，有着翡翠般绿眸的少年笑得很明媚。他说：“我叫冲田总司，你叫什么名字？”

　　“斋藤一。”那时的他这样回答。

　　他们都不曾预知，彼此的名字会成为对方一生的劫，永恒的魔咒。

　　他们在道场中对峙而站。

　　冲田总司缓缓拔刀出鞘，刀背泛出清冷的银光，映射出斋藤一的样子。有微风在道场内呼啸而过，衣摆轻轻被风鼓起。他看着对面紫衣蓝眸的少年，微微眯眼：“斋藤君，我会在三招之内打败你的。”围观的人不禁纷纷窃窃私语：“难道冲田君一开始就要用三段突击么？”

　　斋藤一看着他，左手覆上刀柄，心中默念，一击必杀。

　　冲田总司看着斋藤一左手拿出长刀，笑了起来：“斋藤君是左撇子呐。没有想保留实力，我很开心哦。”

　　那年刚成为试卫馆熟长的冲田总司，和沉默孤高似乎深藏不露的斋藤一，两个骄傲的少年的比试并没有结果。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试卫馆主人的同门师弟近藤勇便制止了他们。并且以“私自带外人进馆而且挑衅比试”的罪名罚冲田总司打扫到场一个月。

　　被自己尊敬的近藤先生制止，冲田总司自然不敢多加怨言。但是斋藤一分明看到他脸上在满不在乎的笑容之前那一闪而过的遗憾。

　　于是斋藤一记住了冲田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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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一后来觉得，只要遇到冲田总司就没有好事。第一次比试未成的遗憾或许是勉强算坏事，但第二次却是真正的霉星降临。因为他杀了人。

　　那天傍晚，他踩着已经快要消失殆尽的余晖回家。转过一个巷口，不经意的一眼却看到一个浪人正欲对一个少女图谋不轨。于是他上前杀了浪人。瞥了尸体一眼，斋藤一对着颤抖着的少女说：“姑娘，你可以走了。”可少女不是感谢他而后离开，而是惊恐地说：“你惹麻烦了……他是德川将军的亲戚……你却杀了他……”

　　斋藤一虽自知有理，可是如果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查下来，不管自己是否对，都是死路难逃。为这样一个龌龊的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值。于是他在父亲的劝说下逃往京都避难。

　　走在京都的街道上，他的心情远不如第一次来时那般轻松。正当他思考着以后的出路时，他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斋藤君？”

　　斋藤一抬头，看着略比自己高一点儿的少年，皱皱眉头，想起了记忆里那双翡翠般澄澈的双眸：“冲田君？”

　　“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冲田总司笑得格外欢快。可斋藤一的表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他小心翼翼地问：“斋藤君，怎么了？”

　　似乎被窥探到心事让他有把委屈一吐为快的冲动，他看着冲田总司漂亮的眼睛，轻声说：“我杀了人。杀了德川将军的亲戚。”

　　冲田总司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斋藤一看到他的这副神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说：“原来多管闲事是没好处的。”

　　冲田总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笑起来：“斋藤君，我相信你的做法是有道理的。为了你的未来，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斋藤一看见冲田总司的眸子，仿佛有亮晶晶的星辰淬入其中。

　　那是斋藤一第二次到京都，也是他与冲田总司的第二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