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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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茶杯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脆，孟秋实将茶盘上的茶杯一一置于牧行然与君瑶面前，但二人显然无心于此，沉郁的氛围犹如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三人之间。
牧行然双手掩面，喃喃道：“我还是接受不了……翼这一路以来帮了我们那么多，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困惑与哀伤，仿佛一个支撑他前行的精神支柱突然崩塌。
君瑶凝视着手中尚存余温的茶杯，嗓音略带沙哑：“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是我太轻信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无奈，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
……明明是一个明明刚见面没多久的人，只是因为帮助过他们，便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这不怪你。”牧行然将手搭在了君瑶的身上，摇了摇头，“我们谁都没法想到。”
他的神情也略显暗淡。
“不，这就是我的错。明明有那么多的疑点，明明明显是个危险人物……”君瑶抓紧了自己的衣袖，摇了摇头，“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牧行然想起了初见面时，黑发少年那双奇异的泛着明月与机械的光泽的双眼，还有受到的重伤，以及那些名为威胁实为提醒的话语。
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帮助他们走出魔煞之境，帮助他们找到情报贩子，帮助他们解开关于先知的谜题，甚至为了帮助他们而被东区的卫兵抓住。
这一切，难道都是装的吗？
这些回忆如同刀割般刺痛了牧行然的心。金发少年眼眶微红，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度，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内心深处的愤怒、悲伤与困惑交织在一起，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秋实，你觉得呢？”君瑶将目光投向了自一开始就没有开口的孟秋实。
白渐变海蓝发色的少年愣愣地望着前方。片刻后，他微微点头又轻轻摇头，似乎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答案。
“我不知道翼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声音低沉，思绪飘渺，“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又为什么在将我们擒获后又放我们安然离去？”
他的心里有一个不可能的念头：说不定对方只是被别人威胁了呢？说不定连神子都不忠于神呢？
可是又有谁能威胁得了这么一个杀神？
然而，如果他真的别有所图，又为何甘愿陪伴在他们身边，甚至冒着与神明为敌的风险，与他们共同对抗强大的敌人？
这些问题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孟秋实心头，找不到丝毫头绪。
“说起来，瑶瑶，你真的是他的妹妹吗？”牧行然努力想打破沉闷的气氛，提出了另一个话题，不料这使君瑶更加沉默了。
“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吧。”见对方久久没有回话，金发少年又拍了拍对方的肩，安慰道。
君瑶摇了摇头，还是开口了：“他说的没错，我的父亲的确是那个神明。”
每十年，神明还活着的孩子都会在神域里有一场自相残杀，最后胜出的那几个会成为真正的神明之子，而失败的都将被抹杀，即使他之前也是真正的神明之子。”
我曾经也在那个神域里，直到遇见了一个人。我被他从神域里带了出来，才来到世界之边，遇见了你。”
当我在神域的时候，神子早已经成了神子，我只见过他一次，然后就被那个人带了出来。”
“抱歉，我们来晚了。”随着开门声的是一道御姐音，孟秋实的姐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相同发色的人。
在回来的路上，牧行然他们已经得知了她的名字。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先知的丈夫，我和秋实的祖父。”孟春华介绍道，“而这位是我和秋实的父亲，极光西区的负责人。”
“你就是牧野秀的孙子吗？”孟秋实的祖父笑容可掬，一双饱经风霜却充满智慧的眼睛慈爱地看着牧行然，“长得还真像她。”
他拥有一双沧桑而富有智慧的眼。此刻，他正温和地看着对面的金发少年。牧行然应了一声，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从行囊里翻找出了一个盒子，然后双手捧给了对面的老年人，“这好像就是先知留给你们的信。”
“哦？”孟秋实的爷爷疑惑地挑了挑眉，然后接过了盒子并打开，开始阅读里面的信件。
“话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孟秋实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取得联系，他们两个又不知道你们的联系方式，按理说应该不知道啊。”
孟秋实的家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孟春华开口了：“是羽。”
君瑶的瞳孔不可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他不是销声匿迹好多年了吗？”孟秋实开口，雪青色的眸子中满是不解。
很显然，他知道羽的事情。
“但是的确是他传的信。”孟秋实的父亲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稳重，此刻却带着一点叹息，“我们也很惊讶，在这么多年后又听到了他的消息。”
“我听春华说，你们是在船上遇见的月宁，然后在她家住的？”孟秋实的父亲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呷了一口。牧行然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收到了线人的消息，月宁是被他的管家所杀，而他的管家是受到了‘晨星’的威胁。”他放下了茶杯，正眼看向了金发少年，“你们的对手是神明之子，所以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西区。”
“还有神子……”孟春华道，她腰背挺得笔直，马尾随着倒茶的动作而轻轻摇晃，“他既然已经盯上了你们，你们便最好快点离去。”
提到这个后，牧行然等人似乎更沉默了。孟春华扫视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把疑问问出口。
“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孟秋实解开了她的疑惑。他又低下头，目光直直盯着没有被动过分毫的茶水，声音低弱，“他骗了我们，隐藏在了我们身边。”
其余三人又交换了一下视线，孟春华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背，安慰道：“神明阵营的人一向狡猾。如果他有心隐瞒的话，谁都猜想不到，包括我们。”
“可是……”
“在强敌面前，一味的自责是没有用的。”梦秋实的父亲开口道，“我们该做的不应该是内耗自己，而是理智分析这一切，找到打败强敌的方法。”
牧行然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几分理智：“叔叔说得对，我们不能被情绪左右，必须冷静分析。”
君瑶紧握茶杯，坚毅的目光重新燃起：“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孟秋实问道。
“去北区。”响起的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孟秋实的爷爷合上了盒子，感叹道，“果真是羽的作风啊。将信仰种植在每个人的心中，他果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君瑶抬起了头，神情中带着疑惑。
“你们长期生活在世界之边，应该没听说过羽吧。”孟秋实的爷爷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呵呵笑了两声，他捻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他就是反抗神明的第一人，‘极光’就是在他的影响下建的。”
“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代号——羽。”
“在神明出现在这个世界不久，他便出现了。你的剑，还有小实的项链，都是他留给我们的。不过自从安排好了一切，他便消失了。”
“而他现在，又出现在了北区。”孟秋实的祖父端起茶杯，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北区……
著名的混乱与罪恶之区。
“他有对抗翼——神子的方法吗？”牧行然问道。
“我们不知道。”孟秋实的爷爷将盒子放在一边，端起了茶杯，“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他的消息。”
但是他绝对能护住你们——如果他愿意的话。”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