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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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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恩就跟个缩头乌龟一般在高彦怀里缩着,直到听见高彦说:“看,他们到了。”
裴松恩扭过脑袋,距离很远,山头上隐约能看见两个小人在移动,但是也仅限于此。
“那个地方是不是挺不错的?”高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轻声问,“所以我说你做慈善呢,费半天劲给别人做嫁衣,笨不笨。”
裴松恩轻轻“嗯”了一声,这会儿天已经透出点亮光来,他拧着脑袋死死盯着那两小点,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你转过来,舒服点。”
高彦指挥他翻了个面,让裴松恩坐在自己腿中间,正对着日出的方向,而后继续搂着他。
“还冷吗?”
裴松恩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他鹌鹑似的乖乖缩在前头,脖子冻得泛红,细细的像天鹅,高彦伸手去捂了捂。
“你这脖子,我要是吸血鬼准啃了。”
高彦同他玩笑,但裴松恩还是一言不发,要不是手掌下的还能感受到他轻轻呼吸带来的耸动,高彦简直要以为他怀里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等比例的人偶。
倒是一旁蒋才声搭起话来:“你说雪沁他们在聊什么啊,看起来倒是挺和谐的啊。”
“指不定已经吵起来了,这能看得出什么。”高彦回他,“你那相机能拍清楚吗,我看那狗仔隔几条街都能拍到明星窗口。”
“那种镜头特别重,我没带。”蒋才声压抑住想发消息给男朋友吐槽的心情,同他解释道,而后又问,“说起来小裴是怎么了?他都不说话了。”
“冻的。”高彦敷衍他,“冻傻了都。”
被“冻傻了”的裴松恩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太阳快要探出脑袋,在山间绽开一条美丽的光线,他才像突然被唤醒了似的,掏出手机来拍照。
“活了?”高彦在他耳旁问。
“本来就没死。”裴松恩闷闷地回应道。
高彦乐了,去抓他手:“拍两张差不多了,这专业的在负责拍呢,用眼睛看一会儿。”
裴松恩听了他的话,渐渐放下了手,他用眼睛直视着,太阳升起的速度那么慢,每每提起一点都能从水平线边缘带出几丝不同的颜色,他看得太仔细,甚至眼睛开始发酸。
“是不是好过多了?”
“嗯……”裴松恩应了声,又道,“我没不好过。”
“哦,这样啊。”
高彦懒得戳破他,于是他们就这样无比认真和虔诚地一直注视着前方,直到太阳终于缓缓升了起来,亮到没法再继续直视。
“能给我拍张照吗?”
蒋才声在一旁问,他把相机递给裴松恩,对方接了过去,帮他拍了张凝视太阳的背影。
“谢谢。”蒋才声调出照片看,“呃,那个,我帮你们也拍一张?”
裴松恩刚摇了两下头,便被高彦提了起来。
“拍!”
高彦一锤定音,裴松恩只觉得眼前发黑,刚一直没怎么动,血液好像没流顺畅,在这儿抗议来了。
“你把他挡住了。”蒋才声踩在后面的石头上指挥高彦,“别抱一块儿了,放开一会儿冻不死。”
裴松恩这才意识到蒋才声看着他们得有多奇怪,他尴尬得想找块石头自我了断,立即从高彦怀里钻了出来。
“你管他瞎逼逼呢。”高彦啧了声。
他们拍了张并肩看日出,太阳从他们肩膀中间漏出来,裴松恩还特地站了块高点的石头,难得耍了点心机。
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终于汇合。
周束和苏雪沁不知道聊了什么,两个人之间氛围也变得很好,只是她还没忘记设定,非要继续和蒋才声继续秀一些表面恩爱,周束看起来也理智不少,没有继续发难了。
但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较劲,端茶递水揉肩膀系鞋带,势必要比蒋才声这个“男朋友”更贴心,把他比下去。
裴松恩看起来一直精神有点恍惚,高彦示意周束来关心他,裴松恩也依然是摇头摆手“没事”三件套。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下山了。
他们在山脚下找了另一家饭店,几个人氛围远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都说说笑笑的。
“原来小裴也是我们学校的啊。”苏雪沁这会儿才知道,“好神奇。”
“我和高彦同班。”裴松恩解释道。
“你们还挺有缘。”苏雪沁笑了,“那你和周束那会儿认识吗?”
裴松恩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最近才认识的。”周束回答道,“高彦捷足先登了十几年,是吧?”
“啥玩意儿?捷足先登是这么用的吗?”高彦嘴角抽搐,“也没十几年,就是高一认识的,而且我们那个时候不太熟。”
“你们那个时候不熟吗?”苏雪沁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地问裴松恩。
说不熟都抬举了,几乎是不认识,裴松恩点了点头:“应该没怎么说过话。”
“那你们怎么住一起去的?”
“巧合。”高彦抢答,“我刚好调回来,想在公司附近找个房,他刚好缺个室友,这不,一拍即合。”
“那确实有缘。”苏雪沁朝他俩使眼色,“之前也有缘,现在缘分浓度又高了点,是吧?”
蒋才声在一旁跟着干笑,他男朋友一醒就把他叨叨的那点八卦捅到苏雪沁那儿去了。等他大喊只是推测只是怀疑的时候为时已晚,苏雪沁看他们眼神都不对了。
“……算是吧。”裴松恩被她盯得怪怪的,应了声又埋头含进去几根菜叶。
“你看你多没用。”苏雪沁挤兑周束,“这个不认识那个也不认识的,上回带你见那些你也没一个认识,读书那会儿你都在干嘛啊?”
周束哼了声,心想还不是在全神贯注暗恋你,他挑起嘴角说道:“虽然我那会儿不认识小裴,但小裴说不定认识我。”
裴松恩差点被噎住,他往嘴里灌了口茶,提心吊胆起来。
“怎么说?”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听我名字是什么时候吗?”
“噢。”苏雪沁想起什么,笑了,扭过头对蒋才声说,“我那会儿在一个老师家寄宿,那老师是高彦和小裴他们班班主任,她说她好好上着课,一倒霉孩子突然冲进来,祝高彦生日快乐。”苏雪沁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她说‘好像叫什么周束’,特莫名其妙,你说这人是不是从那会儿脑子就不好使了?”
“……哈哈。”蒋才声陪着干笑。
周束很得意:“能传你耳朵里不就行了。”
他表达得过于直白,毫不掩饰,甚至没有回两句嘴,苏雪沁听得耳根冒红,只能没辙地,轻轻“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