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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穿越】是否恢复默认设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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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姜珺拿着那只粉色的小猪，捏了捏它的鼻子，脚步也有些轻快。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很轻松，也很自在。甚至，她抛出去的每个梗，他都不会让它落在地上。如果是自然而然认识的朋友，姜珺真的会很珍惜他。然而，他有可能，是个什么都接的特殊服务工作者。
姜珺就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工作技能。
她承认自己有点没有眼力见，但真的很好奇啊。如果冒犯他了，她肯定道歉。
“你的特殊服务，到底还包含什么？”
林里第一次听没听明白，“啊？”
姜珺小心翼翼地问，“会陪到什么程度？比如，鸭子的那种？”她挤眉弄眼，一张鹅蛋脸皱成一团，眉眼间的神采比路灯还要夺目。
林里捂住了耳朵，快步往前走去。被误会成鸭子什么的，他简直恨不得钻进土里。看着姜珺狡黠而灵动的神情，他生出了一股想要捉弄她的想法。
于是，他作势抬起手。
姜珺赶紧逃跑，带起一阵风铃般的笑声，“我什么也没说！”
林里追了上去。
路灯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互相追逐，带起一阵傍晚清凉的微风，以及飘飞的衬衫一角。
两人走在路上，幽暗的静谧将一切无限放大，也将心都安抚地柔软起来。气氛恰好，心门就在不经意之间泄进了柔光。
林里问，“怎么会喜欢写小说？”
姜珺思索了一下，竟然有点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她一抬头，就望见了天上的月亮。皎洁而明亮，一如多年前的每个坐在窗前发呆的夜。
“因为......只有那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没有吵闹的大人们，也没有痛苦。”她的眼睛也好像倒映着月亮，晶莹而润泽。“人们会互相相爱，然后可能分开，再爱上，最后走向美满的结局。”
姜珺憧憬地双手合十，回头朝他笑，那是林里不曾见过的姜珺。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她的浑身好像在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所以呢，如果有人不快乐，我希望起码当他躲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能获得片刻喘息。”
林里的心漏了一拍。
半夜，他顺着她说的书名，轻易地找到了她的笔名。
底下的评论有人说今天还没有更新。林里心想，难道心情不好也不能断更？
然后，他就看到了姜珺曾经发过的请假条。奇怪的是，她今天没发。
林里怀着疑问入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刷到了她昨晚的更新。凌晨四点。
“真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什么身体也经受不住这样糟蹋啊......
林里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冲了钱，给她连投了好几个深水鱼雷。
结果没一回，他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林里打开门。
“你知道吗？竟然有人给我投了好几个鱼雷！”她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两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双杏眼睁地圆圆的。
林里跟着笑，眼睛里却满是无奈的宠溺。
而反应过来之后，姜珺尴尬地松开了他。她这个人分享欲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以前季铭钦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叽里呱啦讲一大堆，然后他在一旁听她说话，偶尔会会几句。
姜珺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林里的肩膀，“谢了，bro。”
“等等。”
林里却看出了她要逃跑的意思。
“要不要来吃个午饭？”
姜珺转身，简直两眼放光。
谁懂啊家人们，自己和一个鸭子成为朋友了！
酒足饭饱之后，姜珺瘫在了椅子上，对着林里语重心长地说，“做鸭不可耻，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林里敷衍道，“哦，那我还谢谢你了。”
“只是，你一定要做一只有素质，有底线，不犯法的好好好鸭！”她表情夸张，两只手臂张的很开，矫揉而造作。
林里：......
而季铭钦破天荒地主动组了局。他的狐朋狗友们觉得新鲜，自然尽心尽力邀了好些美女过来。
“哥，别的我是不行，但是找乐子这种事情，我可在行啊。”那人一身花色衬衫，染着不良黄毛，浑身散发着纨绔子弟的骄纵和玩世不恭。
两个美女坐在了季铭钦一左一右。
看着他没有拒绝，两人喜出望外，更加殷勤，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
季铭钦忍受了几秒，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涌上心头的烦躁，酒杯被他重重地放到了桌上，溅起水花，发出咣当一声声响。
“滚！”
两个人吓得不轻，灰溜溜地离开了。
“哥”那人想靠近他。
季铭钦却点着了一根烟，放在手间，任由烟雾缭绕，沉默不语。
周边的人识相地退场了。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落寞在一片暗色的灯光下，往常森然莫测的眼神透出一点狼狈，如同最精心雕刻的完美雕塑。
季铭钦把自己灌得大醉。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脑子里一片空白，沉默着睁着眼睛，一言不发，任人摆布。如同难受的千次白次一样，熬过了就好了。
季铭钦心想，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爱上她？只是分手后的正常情绪罢了。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而他还是那个杀伐果断，游刃有余的季铭钦。
一杯杯冰冷而刺激的酒精下肚。恍然间，他看见了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约会，她正站在马路对面，抬头看着天空发呆。也许是常年写作的习惯，也许是她有些羞怯而装作冷漠的社恐。她看起来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当他叫了她的名字后，她猛然转身，宛然一笑，眼眸璀璨，竟比繁星还要耀眼。
而后奔向他，热烈而真挚的，将他扑了个满怀。
季铭钦只觉心脏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迟疑地环住了她的腰，进而收紧，一双眼睛柔化了春水。
友人将他挪上车之后，偶然听到了他在自言自语。
他凑近了听，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别走.....姜......”
吓得他赶紧后退，回到驾驶位开车。听见了秘密，可是要被杀头的。他就当没听见好了。
而导致他们分手的导火索，就在这时打了个喷嚏。
他转动着笔，下巴微微扬，林里冷静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到俊朗这个词。只是一双眼眸温煦而柔和，显得有几分开朗，此刻，他正抿着唇，眉头微皱，看着写字板上的字发呆。
距离事故发生，还有两个星期。
而姜珺这几天都闭门不出。他只能借口给她送点饭菜，顺便排查他们的感情状况。
林里发现，他们似乎分手了。
寻常男女朋友，不可能四五天都不见一次。
这也就是说，他的出现，似乎提前了姜珺和季铭钦的分手时间？
不，也不一定。
也许他在车上听到的，是他们之后分分合合的纠葛呢？
总之这段时间不能轻易懈怠。
林里放下笔，坐在了沙发上，他的眉头也染上了几分深邃的忧思，因而看起来与平时不太一样，却是另外一种沉静的魅力。
陷于这个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漩涡之中，他很疲惫，却也强撑着，怀抱着那么一丝对生的渴望和希冀，将秘密和包袱背在身上。
久了，他也产生了不确定。恐惧往往就会在这时如同排山倒海地袭来，势要击溃人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姜珺又敲开了这扇门，拿着自己的碗和盆，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
林里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养一只宠物。
姜珺看着那些菜落在了自己碗里，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简直要热泪盈眶。她再也不用每天纠结吃外卖还是泡面了。
林里简直就是邻居天花板，类比红薯上刷到的神仙舍友。
她不知道又抽什么疯，向林里鞠了个躬，“多谢上帝救我狗命！”
林里嘴唇勾起了弧度，配合着她，“给，上帝赐你的马铃薯。”
姜珺接了过来，微微侧身，挤弄着表情，这表情要是换成别人做，就显得造作，但放在姜珺身上，只是可爱而神经，“谢主隆恩。”
给钱就有热菜热饭吃的人，这不是上帝是什么？没有出来自己住过的人不会体会这种心情。每天买菜洗菜但是又只能给自己一个人做，做多了吃不完，做少了饭都不知道怎么蒸。做难吃了还得自己吃，点外卖还要花时间。姜珺每天都在想，怎么没人在小区开个大众食堂？
林里只是凭借这一项技能，就已经在姜珺心里散发着慈父般的光芒。姜珺知道吃邻居家的饭简直就是不合常理，但是他们俩的职业统统也不合常理，所以她也没多想。
而就在这时，她想起了自己母上大人对自己说的话，“连饭都不会做，你长大之后不会给会做饭的男人骗跑吧？”
姜珺心虚地端着食物跑了。
而不久之后，林里收到了一则消息。
“今天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然后，你就会发现......还是呆在家里好。”
林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飞速地打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何况他的不开心，还是和她有关。
姜珺立马回复，“我错了，还是多喝热水吧。”
林里和姜珺互怼了一会，觉得她这个大麻烦，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烦恼。
这也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他看向手机，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季铭钦终于受不了了。
他驱车而来。雷雨如同冰刀一般打身上。他出现在风雨之中，如同挣扎的困兽，散发着，眼中却散发着比肃杀还要尖锐的绝望。
姜珺看着他向自己走来，空气仿若静止，而隐藏在心底的动摇在叫嚣。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看吧，你是如何爱上他的。
人总会被青睐的那几种人吸引。仿佛命中注定，退无可退。
季铭钦飞速地将她抵在墙上。潮湿而粘稠的空气在这狭小的空间升温。恍惚间，姜珺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待。要说等待什么，她说不出口，却又给了自己一个卑微的期待。
可是，在这一刻他来了。
姜珺却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他急切地想要吻上她，往日的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终于露出了自己野兽般疯狂而具有攻击性的扭曲面容。那是一种极端而急切的爱，姜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想将她紧紧抱住，即使捏碎也要攥在手心里。
她愣住了，为这狂热而接近虔诚的爱而震惊，却也生出了索然无味的无谓。
姜珺将头偏开，避开了这个心碎而兽性的吻。
于是，吻的主人也停住了。即便再想要拥有，他也只能牢牢克制，如同被牵了绳子拿捏了软肋的狗。
而这项圈，是他亲自为自己带上的。
“为什么？”
他双眼微红，却只是狼狈地祈求一个回答。原来爱当真让上位者卑微，让更爱者心碎。他今时今日却才读懂。
“我以为你爱我的时候，因为缺爱，所以爱上了爱我的你。我以为这样就能被爱。可是我发现，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好像都无法获得真实的爱。”
姜珺喃喃自语，有些失了神，“失去你之后，我无数次期盼你回来找我。可是当你真正来找我的时候，我才发现\"
她的眼神逐渐聚焦，慢慢看向季铭钦，只剩下无限悲哀，仿佛在看着可怜的丧家之犬，“原来我要的东西，不过如此。”
一声雷声响起。
闪电下的姜珺，仿佛被披上一层清冷般的高傲。她不爱人的时候，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沉静。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季铭钦，我腻了。”
他慢慢滑落在地面，坚毅而硬朗的下颌在夜里格外清晰，冷调的路灯从远处似有似无地穿透雨幕，他的脸被分割成半阴半明，而处在阴影的那一面，缓缓流下了一滴眼泪。
良久，他笑了。笑得自嘲，笑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灼热的眼泪几乎要刺痛他的眼。
多可笑！她用了四年时间来爱他。可是当他才意识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她却抛弃了她。
什么不过如此？什么缺爱？
爱我的时候，将我奉若神明。可不爱的时候，却摔入谷底。
原来我才是你玩弄寂寞的游戏。
姜珺，我们两个，说不上谁比谁更残忍。
一声低吼痛彻心扉，埋葬在这一场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