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恋人》妙方酒

10、划船趣事1

　　一周结束，林韶也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除了每天不变的英式早餐外，生活可谓多姿多彩。周末食堂不提供饭菜，但她还是和绮雯一道去了学校，为的是上文学院的图书馆借资料。她们选的多是文学和东亚文化相关的课程，因此大部分是重合的。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沁人心脾，混合着泥土和花草的气息。鸟鸣啾啾，草尖上挂着露珠。
　　一只大黄猫横亘在路中央舔毛，白色的爪子合拢，呈一个大山竹的形状。万绮雯蹲下身抚摸了一会儿猫头。她好像对撸猫很有经验，不一会儿大黄猫就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翻起肚皮任她揉林韶不是很敢逗弄小动物，怯怯地在一旁观察。
　　“你来摸一下嘛！它很乖的。”万绮雯招呼道。
　　林韶试探性地伸出手，顺着猫的后背抚摸下去，有一只毛绒毯子的质感。猫咪睁开眼张望着她，柚色的眼睛泛着暖融融的光，让她的心也仿佛融化了。
　　图书馆是教堂改造的，典雅异常，可惜采光有些不好。她们接完书，仔细了一会儿，准备去附近找个小馆子解决午餐。路上接到凯丽的电话，问她们一会儿要不要去划船。
　　林韶疑惑道，“牛津也有划船的么？怎么从来没见人划？”
　　万绮雯说，“凯丽的意思好像是船是她们学生私下搞的，就两只，她闲着没事，想带我们玩玩，顺便参观一下校内的河流。”

　　船停在河边一个不太好找的仓库里，是一所灰扑扑的小房子，门口似乎还结了蜘蛛网。船身好像是合成木材做的，已经掉漆了。泰迪和方一雁先抬了一条船出来，林韶和万绮雯抬另一条。程瑶和周墨涵一个去镇上采风了，一个在赶作业，没有出来。今天的方一雁穿了件枣红色的防水外套，宽肩窄腰，下颌线明朗，似乎比之间更有精神。
　　“你们谁对划船比较有把握吗？一条船最多坐三个人，我们分下组。”凯丽解释道。
　　万绮雯信心满满，“我应该能行！小时候经常玩这个。”
　　等凯丽拿出撑船用的长杆时，她却有点傻眼。说好的划船呢？这是升级版吧。泰迪不怀好意地嘲笑道，“这下够呛了吧？”
　　万绮雯瞪了他一眼，“你行你上。”泰迪摇摇头。
　　“胆小鬼！那你坐我的船，要是翻了我给你一百块。”万绮雯斜睨了他一眼。
　　“成交。”泰迪赌气地说。
　　凯丽又看向林韶和方一雁，“你们谁想玩一下？水有点深，最好是会游泳的人。”
　　林韶摆摆手，“我不会游泳，还是算了吧。”
　　方一雁说，“我是学工程的，平时动手课比较多，要不我试试吧。”
　　于是，泰迪、万绮雯一组，凯丽、林韶和方一雁一组，向河流进发。林韶有点担心万绮雯他们，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有点忐忑。毕竟旱鸭子一个，掉进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方一雁，“可别把我掉进水里了。”
　　河流开阔，两岸植被茂盛，由于刚下过雨的关系，水略显浑浊。林韶有些紧张地扶着船舷，身体向前倾。方一雁将长长的木杆戳进水底，费力地往前撑。凯丽在旁边指导他。忽然有水溅到林韶身上，把她吓了一跳。原来这杆子太长，撑完如若在空中转一圈用另一端插入水中，很容易在河面掀起水花。
　　方一雁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把划船的幅度减小了些。他眉目深邃，似乎在很不引人注意地观察林韶的反应。
　　“没事，没事，你小心点。”林韶穿一件天蓝色的棉质连帽衫，长发披肩，倒映在款款碧波中，远看如一幅油画。
　　“你划船很有天赋！”凯丽说。她是个健谈的英国人，也很擅长表扬人。林韶掏出手机给方一雁拍照，他有点羞赧地别过头。
　　船划到河道中段时，水流渐清，两岸长着迎春花般垂着修长枝条的植物，一直把枝叶压到水面。万绮雯的船划到他们后面，她听见泰迪在说，“这里的植物长得好像《哈利波特》里的场景。”
　　林韶发现方一雁额角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应该是有点累了。再加上河道变窄，需要小心地控制方向。她正担心，方一雁一个不留神，船滑向岸边，一头扎进了茂密的灌木丛里。
　　“天啊！”方一雁收回长杆，有点手忙脚乱。
　　凯丽却很淡定地安慰他，“没事，我们自己撑船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她用手拨弄着灌木丛，摸索到下面的石壁往外推，又号召林韶跟她一起。方一雁把船杆往另一个方向插下水，拧了好一会儿，船终于徐徐开动了。
　　“我都出汗了。真是体力活。”方一雁抹了抹额头，把红外套脱下放在船上，露出灰色牛仔裤上端的腰带。阳关照耀下，一头棕褐色卷发衬得他像童话书里的人物 ，长长的睫毛温柔缱绻，眼下的雀斑使得无奈的表情添了几分活泼和灵动。林韶不由地出了神。
　　蓦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哇”，原来是万绮雯的船也一头撞到了岸边，她比较不巧，船头的位置卡进了树木和岩石的深处，泰迪和她爬进水里捣鼓了半天才脱险。因此，虽然没翻船，两个人都搞得湿漉漉的，有些狼狈。
　　上岸后，林韶细心地拿出所有的纸巾给他们擦拭，泰迪贱兮兮地对万绮雯说，“看来你技术不咋地啊！下回还是我来吧。”
　　万绮雯绞着衣服，朝他翻了个白眼。她给林韶看自己拍的照片，古朴的石桥，郁郁的绿树，还有略显紧张的前倾身体的林韶。
　　一群人还了船，和凯丽告别后说说笑笑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