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秋》问题难解

4、侵

　　还是无法鼓起勇气的杜凌坐在椅子上，让他无法去开口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如果失败了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人们在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会因为对未来的未知而焦虑，毕竟这世界上还没有预知未来的东西。
　　杜凌现在恨不得立马拥有时光机或者预知未来的能力，看看表白的结果如何再做出决定。
　　“不行……”杜凌刚打了一行字，就又删除掉，“要不然再等等……”他自言自语着，犹豫着该不该表达那份情感。
　　迷迷糊糊的，杜凌发出了那行字，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我喜欢你。”
　　字刚发出去杜凌就后悔了，他关上手机，认为只要不看，负面的反馈就不会侵扰到他。但手机的消息提醒声是无法忽略的，杜凌咬咬牙，打开手机，用手遮掩着打开聊天框。
　　“嗯。”
　　有且只有一个“嗯”字。
　　杜凌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总之是说出去了。这次表白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因为张墨离那边的回答太模糊了。
　　张墨离的心情很复杂。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合理的回应，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回复“嗯”还是车安给她出的“好”主意。
　　“……唉。”杜凌叹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样，或者说是略带着点失望。他将承载着情谊的大脑放空，试图让自己冷静。
　　感情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无论如何，假期还是要过的，而且要趁着这个假期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什么的，不然开学的时候可能会出现极为尴尬的情形。
　　今年的夏天又闷又热，像在喻示着什么……比如一段闷压在心底的隐秘情感。
　　假期过得很快——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上学的时候很难熬，但假期却意外快。对于杜凌来说，假期大概是煎熬的，因为看不到张墨离；假期又是焦虑的，因为看到张墨离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
　　这个“愉快”的假期结束了，不知道杜凌愉不愉快，反正看来其他同学是过得很愉快……在大部分人都没写暑假作业的情况上可以看出来。
　　“暑假作业我就不收了！你们要记住，写作业不是为了老师或者家长写，是为了你们自己写！”班主任严厉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又是这样的“开屏暴击”，一上来就要听班主任的“激情”演讲。
　　一篇关于人生的长篇大论结束后，班里从刚才的安静又恢复了对于这个班来说正常的吵闹状态。刚才班主任的话杜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紧张地看着张墨离，希望她有个明确一点的回答，哪怕是拒绝也好……这就和找人借钱一样，借不借无所谓，但你说个“看吧”这种模糊的回答算个怎么回事。
　　第一节课下课了，杜凌没去找张墨离，张墨离这种女生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
　　即使是这样，杜凌也察觉到了一些变化。比如张墨离的眼神——看他的时候，那种眼神里的感情不能说是百分百对朋友该有的感情。这对于杜凌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二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突然的擦肩究竟是无意还是精心设计，只对对方露出的笑颜到底有何用意？……这种“恰到好处”的暧昧没有维持多久，一切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吗？”杜凌按往常一样给张墨离发消息。
　　“嗯，怎么了？”
　　“聊聊吗？”看来杜凌也学得主动了起来。
　　“可以呀。”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直接了然的问题，杜凌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下张墨离没法在模糊回答了。
　　“嗯……”张墨离发了个表情包以来掩饰些许尴尬，她庆幸这是在网上聊，如果放在现实，那气氛估计会尴尬的要死。
　　过了半个小时，张墨离都没回复。虽然天气很热，但杜凌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
　　“男朋友。”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杜凌的心塞进火山口里，随着和岩浆一样滚烫的情感喷发。
　　“ 啊？“杜凌被吓到了。
　　“怎么了？”张墨离很平静，像刚才什么也没说一样。
　　这短短的三个字在杜凌心上敲击着，让他整个人沉溺在这种感觉中，他从未觉得自己被如此爱着过。
　　“没事……我知道了。”
　　短促的回应了一下后，杜凌关上了手机。
　　在这之后，他们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张墨离有时甚至会主动去找杜凌聊天，完全换了一种相处方式。
　　班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首当其冲的还要是那几位观察敏锐的传谣大师，就是因为这帮人，张墨离和杜凌的事才在班里传的这么快。
　　“都说了让那群人别传……”杜凌扶着额头，手撑在桌子上。
　　“也没办法啊，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子肆摊开手，摇摇头，“已经这样了，怎么办？”
　　杜凌明显有些烦躁，他深呼吸一下，平复心情，随后淡然开口：“……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张墨离那边也同样是无所谓的态度，这点他们倒是意外的一致。因为她被传过的谣比杜凌走过的路还多——再说了，这也不是谣言。
　　“你没关系吧？”张墨离走到杜凌面前询问着他，她已经在很小心地走到他那里了。但可惜还是被人看到了……这有点像躲避狗仔拍摄的明星，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这已经算是“曝光恋情”了。
　　“我没……”敢想说话，杜凌的声音就被起哄的声音压了过去，“……关系。”他泄气般的从嘴中吐出这模糊不清的两个字。
　　张墨离叹口气，苦恼地看着起哄的人，回到了座位上，独自趴着。
　　他们两个应该庆幸，他们的聊天记录没被爆出来，虽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种私密的东西。假如说有人知道的话，按照这个班的特性，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全班，然后全班都会有阴阳怪气的“男朋友～”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