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eidon》shukte

1、引子

　　头疼。
　　我怎么会感觉到头疼。
　　明明我就是神啊，我应该掌控整个海洋，我会掌控这个时空，迟早我掌控一切。
　　但是我却有人的情感。
　　这必须是一个漏洞，因为这是严禁的，是不会发生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敢确信，这是海娃“死”了的奇怪反应。毕竟它离去的太诡异了，我还没有明白我的出生，我的名字，我的一切——
　　还有我的权威。
　　“接管溺死鬼那活已经有人替你了，这段时候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海底，眼前一片混乱。
　　头疼。
　　“总有一天你会离去……”
　　“别做这种傻事，快松手……”
　　“你失责了，……”
　　“……！回来！。”
　　那是什么？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已经混乱不清，这是记忆吗？不是，是梦，梦里的…，这好像发生过…他们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很快，很多，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头剧烈的疼，这个连环画突然定格在一个人的背影，然后骤然消失，耳畔停在一句——
　　“神明啊……”
　　刚刚那些……
　　是我失去的记忆？
　　“神明啊……”
　　瞬间我不受控制的开始掉眼泪，双手疯狂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眼前一顿黑暗，我感觉一把刀扎在我的胸口上，一个怪物在我后面病态地大笑，我听不见——但我又听见了，我试图站起来，却发觉我动弹不得，只能等着一切都奇怪的消失后，我发现我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祷告？
　　等我疑惑地站起身来时，我看见旁边的月镜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那个是我吗？
　　我惊恐的走上前，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就在刚刚那几十秒内，我碧蓝的眼睛，顿然变成莹白，在空洞的眼廓里，却不与眼白浑然一体，我盯着眼前的自己，这个场景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很熟悉，可笑啊！你连你自己都不熟悉吗！我摸着眼睛，头晕乎乎的，我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像一个疯子……
　　“神明啊……”
　　又是这个声音！是稚嫩的童声，在这空洞的地方，显的如此诡异。我受不了了，我绝望地猛然回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周围，一切那么熟悉，又好像那么陌生。我有一种冲动——解脱。我要解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类要自杀，活着不好吗？不是的，活着的滋味太糟糕了！清醒着的感觉太糟糕了！有一股力量在撕裂着我的身体，磨损着我的意识，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觉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我回不到过去，也走不到未来，我停留在这里，疯狂的回忆，我在时间的背后，充当着愚昧的神明。这不明摆着吗！清醒的感觉太糟糕了！我完全不相信我自己的记忆，这里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至于为什么——

　　因为我在害怕。

　　我第一次知道恐惧是什么样的，我的眼睛在一瞬间就变了颜色，我的脑海里突然恢复了记忆，我的耳边是空明的嘶吼，我却硬生生明白，我是神。

　　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神所应该经历的。

　　我不是神，我应该是人！

　　我却在这个神的国度里，身体没有腐烂，没有去死人该去的地方，没有指使，可笑的好像只有海娃知道我，它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就死在我的眼前。

　　等等——

　　你不是神吗！海娃，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消失呢！你一定是藏起来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死，你是神啊，你怎么…怎么就….突然就解脱了呢……如果人类不需要你了，那为什么……

　　我还活着？

　　“神明啊…..”突然，我开始耳鸣，短暂的刺痛后，我的身体动弹不得，“咚”一下跪下来，僵硬的双手合十，嘴巴不受控制的发起声。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孩，顶着一头白发，跪在一个海边，双手合十，就在我的身前不足一米，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神明啊……带我走吧，这世界好痛苦，我愿意永远信奉于您，将我的身体交给您，您可以取走我的记忆，神明啊……我永远做您最忠诚的信徒。“

　　可笑吗！你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我的意识很清楚，但我的身体已经疯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神啊，我不是神吗……可笑的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但莫名其妙——

　　好轻松的感觉……

　　这是要解脱了吗？我甚至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啊，我还没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眼前的那位小男孩缓缓地站起身来，看似绝望地走向深海，浪花夺食后留下一个背影，白的彻底。

　　恍惚间一片漆黑，待光明时，眼前一幕触目人心。
　　白发少年有点眼熟，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箭似的猛然冲了过来，那个笑声响彻整个海牢，他一下子撞进我的身体里，整个过程也只不过几秒钟，恍然我感到压抑窒息，呼吸不了，最终疼到跪下来，掐着脖子，疯狂咳嗽。

　　但是我发现自己根本睁不开眼。

　　有一股奇异的暗香。

　　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有一种，从心向身体的，好快活的感觉。

　　恶魔的赎罪如此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