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破冰 ...
-
新生的任务想来并不会有多么繁重，但严厉与敬业出了名的王琛老师并没有放过这群初来乍到的小羊羔。书本发下来之后的第一节课，当别的老师都在让预习第一课，或者强调在自己课堂上的注意事项。王老师快步走进教室，用右手拨了一下自己标志性的三七分刘海，然后坐下来看着各位学生：“好了，我们废话少说，打开课本第一页，我们这节课学三篇。”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许是刚接触到课本的新鲜感，加上王老师上课时情绪饱满，这节课，大家都很认真。
下课铃声响起，频阳一中没有拖堂的习惯，王老师匆匆合上课本，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来，一只手举起课本，说了一句：“这三篇，两天时间，来办公室给我背。”说完他就出去了，与走廊相连的窗户玻璃上，有他匆匆走过的背影，期间不时传来声音越来越轻的问好声。
话音刚落，原本轻松的下课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教室里没有了说笑的吵闹声，取而代之的是背书的声音和不可避免的少许抱怨。
“真是名不虚传呀，刚来就背书。”
“就是，时间还那么短。”
“我这想去下卫生间，还害怕耽误时间。”
……
张辰晞重新翻开了课本，用手拍了拍脸，昨晚没睡好的困意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忽然袭来，本来以为可以补个觉，王老师的任务忽然让她睡意全无。
她不是什么记性好的人，天生不爱背书，或者说是懒得背书。
当初李主任到家里去的时候，问及她的选科方向，她毫不犹豫说出的“理科”，其中一大半原因可能都归功于她对于密密麻麻的文字天生的畏惧感，虽然高一的时候她文三科的老师对她十分友好，并且一直鼓劲加油，她还是达不到老师的最高预期。
注意到陈漾也翻开了书本，书往过斜了一下，然后他开口道，“这个字怎么读？”
张辰晞闻言头侧过去，看到了那一句—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哦，是kuò，四声。”
陈漾听到后拿回了课本，然后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挺聪明。”
张辰晞看了他一样，打了他一下。这个人，有时候说话，还挺会怼人的。
上了几节课，张辰晞觉得肚子有点饿，她属于那种很能吃的人，书包里面经常会备着几包零食，刚好一中校园的超市很大，买起来也很方便。刚好书包里备了一个面包和小袋的薯片。
张辰晞弯下身子，从桌兜的书包里拿出了那个薯片，拆开后给陈漾递了过去，戳了他的手臂一下，后者还在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背书。
张辰晞开口道：“你吃不吃？”
陈漾睁开眼睛，看了张辰晞一眼，在他递来的袋子里拿了一个薯片，是青柠味的原切香芋片，很好吃，然后侧头看着她，说：“谢了啊。”
说完拍拍手，拿着课本走出去啦，张辰晞看着他的背影，看样子是去找王老师啦。
【背这么快嘛。不行，我也得赶紧。】
……
开学的一段时间，他们就算是真正地进入了高中的生活，同学之间也慢慢地熟络起来，张辰晞感觉，自己也算是慢慢可以融入自己周围的小小圈子。
“张辰晞，听说了吗？这周一开学典礼。”胡思怡从后门口跑进来，直奔张辰晞的位置。
“是吗？”
“听谁说的？”
……
八卦和小道消息在校园里总是最受人欢迎的，听到胡思怡的声音，很多听到的人都围了过来。
“从哪知道的消息？真的吗？”张辰晞听到胡思怡的声音，从语文课本里的海洋钻了出来，最近开学没什么别的事情，后悔自己没带几本课外的读物，张辰晞对名著之类的还是挺喜欢的。所以最近没有作业的课间，以及晚上自习回宿舍的时候，也会带上语文课本。
可能很多人都会去做的事情，就是在开学的时候，把语文课本里所有的小说和文章提前浏览一遍，张辰晞也不例外。
“真的真的，刚才听校长给班主任开会说的，就在三楼，我刚才去下面打水，上来的时候听到的。”胡思怡明显看起来是跑上来的，说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如此。那咱们不就可以休息一个上午啦。”张辰晞有些兴奋，两个人握住对方的手欢呼道。
“想什么呢胡思怡，咱们学校啥时候有过一个早上的会，两节课就完事啦。”旁边林智插嘴道。
“对的，就是，上了三年了。不抱希望。”旁边有同学附和道。
周围的气场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能休息一节课算一节课。不也挺好吗大家？”胡思怡踢了一脚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张涛，然后给大家解释道。顺便用手肘碰了一下张辰晞。“你说，是不是？”
张辰晞看着她这样子，有一种必须应和她的压迫感，就赶紧点了点头。
“让一下，怎么啦这是？”刚刚下课铃响起没一会儿就出去了的陈漾，这会进来看到自己座位旁边围着的乌泱泱的人，还有些不适合。
看到崔凯也在那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们两在一个宿舍，许是有共同爱好的原因，没几天就开始成为了干什么都在一起的搭子，经常约着一起去操场打球，虽然每次回来都热得汗流浃背，还得逃避王老师随时查岗。
“明天，也就是周一开学典礼。”崔凯反应到有人拍他肩膀，微转过头发现是陈漾，开口道。
“好机会，打球去不？”陈漾对开学典礼之类的不感兴趣，但听说可以不上课，便想到了打球。
“做什么美梦呢，陈漾。这种大会，学校连厕所都不让去，全是老师在那里站岗。”在他两前面的林智听到对话，忍不住调侃说道。
“好像是的，陈漾，有机会再玩，不在这一会儿，明天好好开会，你就是偷偷睡觉都没关系，但别想这些幺蛾子。”崔凯象征性地拍了拍陈漾的背，“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漾对于篮球的痴迷，是比崔凯高的。
就像他，手指脱臼，肿得要死，碰一下都疼，但还是会打球，硬是在球场自己掰了回来。
上课预备铃声适时地响了，大家也都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陈漾坐下，看了看张辰晞桌子上准备的数学书，意识到这节课是数学课，便从桌子左上角摞的那一沓书中找数学书。
陈漾手很大，手指细长，当时看见张辰晞的小手，还特意跟她比了一下，超出了张辰晞一个食指的大小，张辰晞如果握紧拳头，包住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无名指此时的肿大，显得格外突兀，被张辰晞注意到了，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手怎么了？”
陈漾翻找书本的手顿了一下，刚好扯出数学书，说了一句：“打球伤到了，怎么？心疼我？”
“你就贫得很，怎么能伤成这样？”虽然张辰晞对陈漾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自恋举动感到很无语，但现在他手指泛红泛紫的样子让她感觉很可怕，同时也有点出于同桌的原因，有些担心他。
“要不要给老师说一下，还是你自己去医务室，医务室可能不太靠谱，还是去外面看吧。”张辰晞手并没有碰到陈漾的手指，但欲碰不碰的感觉，以及同桌担心的神情，搞得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打球的时候骨头错位了，然后自己硬弄回去啦，厉害吧？”但他还是忘不了贫。
张辰晞看着他这个样子，使坏一般的碰了一下那个手指，陈漾的眼眶顿时红了，条件反射般手指颤抖一下。
“还贫，不行了记得去找老师。”张辰晞实在受不了这个人总是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用桌子上的本子拍了他一下。
“好了，同学们，我们上课。”物理老师刚好进来了。
“起立。”在班长的声音中他们两随着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张辰晞不说话了，“瞪”了陈漾一眼，陈漾看到后笑了，收回了自己受伤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破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