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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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的地面震颤不停，被踹中的腹腔每次转动身体都会疼痛难忍，唯一的好消息，面前的银发男人和她面临一样的困境。
随着时间大量涌入的烟雾很快就会到达致命的水平，加力安奴感到眼前有一丝模糊，但好在对她来说这些都还可以坚持。
“轰——！”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基本已经没有时间逃离了，但无论如何，琴酒这个人不配得到炸死这么轻松的死法，他必须死在自己手上。
“怎么，已经不行了吗？”在控制不住咳嗽的空隙，一根棍状物体从视觉的盲区砸过来，加力安奴努力后撤一步，但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清楚伤势。
眼前有一阵的发黑，加力安奴晃了晃，下一刻两只手臂就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嗬——”她的喉咙里挤出了怪异的杂音，即使是眼前的黑暗越发沉重，她的手依旧死死地掰住琴酒的手指，在耳边能听见指骨噼啪折断的声音。
但琴酒唯一的回应就是手臂愈发收紧了，就好像一个不会疼痛的假人一般。
“轰隆——！”周围的温度变得炙烫，脚下的地板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脆响，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她的身体骤然一轻，随着脖子被松开后的痛苦，整个人向下落去。
“咳啊……”腹腔到胸腔如同火烧一样的痛，加力安奴迅速的睁开眼睛，多亏了痛楚她才能保持清醒，面前已经是一片如同地狱的景象了，不知道哪里的火势已经在这一层蔓延，坍塌的楼板堆叠在一起，一切研究成果都毁于一旦。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吸引她的注意。
加力安奴猛地探身摸起地面上漆黑的枪支，对着不远处似乎摔断了胳膊正在起身的琴酒露出了微笑。
天哪，运气站在了她的背后。
“地狱再见吧，琴酒。”
“砰！”
周遭有许多怪异的嘈杂声，眼前像是有许多颜色闪过，无论如何菊丸英二都没办法陷入沉睡。
他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耳边响起了催促。
姐姐……姐姐……
加力安奴！
“哈啊！”菊丸英二猛然睁开眼睛，从救护车上的医疗担架上翻身坐起，把身边刚准备给他戴上空气呼吸器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但下一秒对方就欺身上前，准备将伤患之一的菊丸英二压到床上躺好。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快躺下来。放心吧，我们现在就准备开往附近的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还得……”菊丸英二后仰了一下避开了对方的手，嘴里含糊的说着反抗的话，下一刻直接从担架上窜了起来，直接推开了车门跳出去，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手上滑脱的注射针。
“喂！等等！”
身后的医护人员大声呼喊着，似乎手忙脚乱地追过来，但菊丸英二丝毫没有在意。
他跑步的速度逐渐变慢，直到他站在忙碌的人群中，震惊地仰望眼前的建筑。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跳跃的红色，像是里面和外面一样在燃烧。
在他不知多久的短暂昏迷中，之前的建筑早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等下……”菊丸英二的嘴唇开始颤抖，他艰难地滚动喉咙，试着吞咽口水缓解自己的紧张。
她不会有事的，那么长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场合她都经历过，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出事。
菊丸英二的视线猛然落在一个脸上沾满脏污的金发男人身上，顿时感觉找到了希望，他几乎没有进行思考，直接冲到了那个人面前，似乎有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把他拦住了，但他甚至没意识到这件事。
“你怎么还在？你现在应该在医——”
“加力安奴，你认识加力安奴对吧？！”菊丸英二努力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袖，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在此刻瞪的更明显，“她在哪里？已经被带出来了吗？！”
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的安室透微微变了表情，他的嘴角并没有上扬，只是平静地抿了抿，随即转向那一片火海。
“……”菊丸英二一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他不敢去看因为爆炸开始坍塌的建筑，只是盯着眼前的安室透，勉强呼吸两次，用被烟熏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再次开口，“她被带出来了吗？”
负责交接安室透工作的风见裕完全清楚眼前的少年是谁，说句实话，菊丸英二在明知道对方的身份还和加力安奴有联系，这种情况让他一度向上级提议增强社会教育课程，如果不是担忧打草惊蛇影响安室透的计划，他早就和菊丸家好好谈谈教育问题了。
但此时，风见裕也不想做任何教育意义的对话，他只是看着少年祈求一个期待的答案。
安室透终于看向菊丸英二，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归于冷静，“那是加力安奴的期望。”
——
【“你凭借这些贡献，大概可以申请污点证人的身份。”安室透在电话里再次强调，无论如何，加力安奴都是他们能接触到最接近乌丸莲耶的人了，她有许多可以吐出来的信息。
“……波本。”电话那边的加力安奴轻微叹息一声，“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今天的事情只属于我，不要来插手。”
“这可由不得你我，轻轻松松就死也太便宜你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公安的人果然很烦啊。”加力安奴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帐已经平了，但再帮我个忙，让我自己结束吧？”
“……”】
安室透没有刻意避开加力安奴，上级的消息也是尽可能保留她。然而在那场此起彼伏的爆炸中，取得研究资料记录后，快速撤退的确是最优的选项，更何况他当时遇到这个无辜被牵扯的孩子。
所以他在面对上级的提问时，也能完全客观地说一句，自己虽迫不得已，但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是个公安的卧底，不可能因为一个组织成员的拜托做出任何违背内心的选择。
“英二！”医院的病房内，泪流满面的家人们见到了菊丸英二，对方正穿着一身病号服，茫然地站在窗前，不知道正看着什么。
“爸爸，妈妈，大家都来了。”听见声音菊丸英二转过身，在看到大石秀一郎也在的时候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紧到令人窒息的拥抱把菊丸英二包围住了，看着眼前嚎啕大哭的家人，当事人菊丸英二却没有更起伏的情绪，他安抚地回抱住他们，还能快活地眨眨眼睛，露出灿烂招牌的咧嘴笑，“放心吧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两天就能出院啦！”
站在众人身后的大石秀一郎皱了皱眉头，他担忧地看着菊丸英二，也许在场的所有人中，他才是知道最多消息的人，但他并不是多嘴的人，最终也只是压下心情，上前抱住搭档。
回归校园的速度非常快，虽然因为各种牵扯到组织的问题，菊丸英二被带去询问了很多次，但也许是警方顾及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没再多加探索，只是和菊丸父母强调最好搬家。
学校的生活一如既往，上课时菊丸喜欢朝外看着蓝天，有时云朵飘过后也会把他的思绪带走，因为这件事，任课老师没少批评他。
那天发生的事情，教师们并不知情，警方似乎只是模糊的和校方说他牵扯到一起□□争斗案件之中，至于细节问题，都是机密。
菊丸英二倒也不觉得保密是件多难的事情，也许少年人有一些刺激的经历都有种讲述出来的冲动，可一旦回想起那段时间，就像是有人让它退了色消了音，一切都枯燥无味。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改变流速，菊丸英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依旧喜欢带着可爱的口癖，每天会更换脸上的胶布，讨厌乾汁，黄金双打也依旧是黄金双打。
也许是大石和部员们说过什么，从那天过后，菊丸英二就再也没听见好友们提起任何一句关于加力安奴的事情了，就连最热血八卦的桃城武也自动避开了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题。
当全国大赛的会场上，菊丸英二成功打赢了比嘉中学的甲雯裕次郎时，周围响起了队友以及观众的欢呼。
他用衣领擦去脸上密布的汗珠，视线随意地从人群中划过。
一个眼熟的黑色大衣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明明已经是初春了，那人还是把自己包裹的非常严实。
“接下来就看手冢学长的比……诶？英二学长你要去哪里啊？”
网球社后辈的声音被他抛之脑后，陪他征战的球拍被丢进了搭档大石的怀里，似乎队友们正疑惑地叫他的名字，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等等……”他挤开了碍事的人群，快步跑向那个身影。
“等等！姐姐——！”
“诶？”
陌生女性疑惑不解地看着喘息的菊丸英二，她拧着眉头，有些戒备地抽了抽手，发现拽不动以后才出声提醒，“那个，有什么事吗？”
“……啊，不，我……”菊丸英二缓慢地松开手，整个人的表情看上去木愣愣的，和刚刚在球场上的不像一个人。
“啊抱歉抱歉，我的队友认错人了！”紧追上来的大石秀一郎眼疾手快的把菊丸英二还僵在半空中的手压下去，同时向被冒犯的女性道歉。好在对方也并不想和一个国中生计较，只是加快脚步离开了。
陪着笑脸的大石终于松了口气，随即他举起怀中的球拍，转向菊丸英二，“我说英二你——”
水珠从菊丸英二的眼睛里滚出来，从一开始一颗两颗，到最后连成串。
大石秀一郎抿紧嘴角，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菊丸英二，也许从开始他就猜到了结局不会太好，但似乎结束的比想象的还要难忘。
就像是做梦总有清醒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