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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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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上神本来是不会理会下界这些事的，为什么要来追杀青珩？那纯粹是他自找的。
他千年前陡然飞升，却不得入上界，从此往后，他便在鬼界及人界飘荡。数百年前，不知他怎么想的，突然对这撼天动地的神器女娲石，和无所不知的河图洛书感了兴趣。
神器都有其传人代代守护，到了如今，早就不知所踪。
他便开始了自己烧杀抢掠的找神器之路，在此期间更是无恶不作，连灭九大仙门，就是为了让他们供出神器传人的影踪。
前不久，他的恶行终于惊动了上界，父神派下七十二神众，想要将其带回上界受罚。
只是青珩无上神力确实可怕，这群在上界呆久了的逍遥闲神们，可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只有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恶鬼添油加醋地说完了这么一个故事，其中把青珩连妇女老少都不放过这件事说得尤为过分。
“欸？不对啊？为什么是七十二上神来追杀他？神位只有七十二个，青珩，不也占了一个吗？”一个老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件事不对劲的地方。
有知晓者神神秘秘地说：“上界有一位父神的神嗣，那是天生神格，不占神位，所以算起来，这世间除了父神之外，其实有七十三位神。”
“这样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到天亮，就见着远处又悠悠然走来两个人影，正是前不久才从这里离开的那个瞎子和青珩。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鬼怪们吓得大惊失色，都四处逃串，唯恐自己是因为说了青珩的坏话直接被打得灰飞烟灭。
“出息！”几个还没有来得及逃的鬼听到青珩用心音狠狠吐槽了他们一句。
长空看不到眼前这些常人看来荒谬之景，对着一旁的青珩道：“我们今夜行了多少路？”
“大约二三十里吧。”
“怎么才行了二三十里？”长空像在很认真思索这个问题，而后对青珩道：“定是你太拖沓。”
青珩没有反驳。
“今夜先在这里歇息吧。”长空说完，就席地而坐，靠着背后的树开始休息。
夜深露重，冤鬼哀嚎，常人都此处呆不下去，长空却能心无芥蒂地在此处歇息。
他渐渐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青珩见了他这副模样，转身就走。
青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几乎每夜都会在长空入睡之后消失，赶在长空醒来之后回来。
在长空面前，大邪神青珩自诩一位散修，但扮演得实属不太称职。
在确定青珩已经走了之后，本该熟睡的长空动了动胳膊，然后几道金光就落在了他身边，随之就是一看长相就知道不凡的三人出现。
“长空殿下！”来了的三人施了一个礼。
“不必多礼。”
“殿下找我们所为何事？”
“青珩又把我带回这里了，我跟在他身边半个月，他每天就带着我在此处转悠，你们可知这处是哪里？”长空一改白日的温和模样，冷着脸问眼前三人。
“这是青珩未飞升前的行宫所在之处，但是他这千百年都没有回过这里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带着殿下您一直在此处晃悠。”一个穿着火红羽裙的女子说道，她浑身上下全是红色，甚至连睫毛和瞳孔都是红色的。
这是上界的凤凰神，管的是天下之火。
另一位浑身冰凉，衣衫还冒着寒气的水神道：“我看殿下也不必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如按照父神说的，先他一步找到女娲石，用女娲石的神力将其制服。”
长空皱眉，“哪里有你说得那么简单，现在有关神器的所有线索都在青珩手上，神器又非上界能管之物，就算让万知上神来算，也算不出其踪迹。它们的踪迹，只有青珩才知一二。”
水神不服，“那殿下就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不然呢？你们所有人都有神位，一靠近他就会被发现，整个上界只有我一个，是他发现不了的存在，我不在这，谁可以在这？”
来的三位神都沉默了，过了半晌，水神才又道：“桃花圣境的众神已就位，若是不能在他之前找到神器，那免不了会有一场大战。”
“这是之后的事儿，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神器。”长空冷着脸说。他在青珩身边也有一些时日了，自然知道这所谓的无上神力并非是徒有虚名，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众神与其开战，胜负还真的不好说。
但长空没在来人面前细说，只是道：“剩下的事儿，我自有打算。”
长空素来说一不二，此话一出，他们知道没有什么扭转的余地了。
只是看着在上界威严极重的长空，竟然在青珩身边被颐指气使，百般调笑，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妥。
这位邪神，本来被抓去上界之后，还有几天活头，现在得罪长空得罪得这么彻底，那可真是一点活头都没了。
他们几分神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怜悯。
凤凰神和水神见长空不再问什么，就先行告退。他们身上的神气太重，呆久了青珩会有所怀疑。
等他们走了之后，一直在他们身后的月老才走到长空面前。
月老是位极年轻的神，据说当时飞升的时候他是准备封战神的，但是战神陨落没想竟砸死了月老，于是这位倒霉的孩子，就只能封先死的月老。
他眉眼带笑，道：“你前段时间要我帮你查的，青珩飞升之时，死的那位男妻，我查了。”
“你说。”长空眼盲却耳灵，这一路上走来，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妖在四处议论青珩曾有过一位男妻。
他一时好奇，便让月老去查查看。
月老也没有故弄玄虚，道：“这位男妻的命格不详，但是万知上神同我都看出，他生来就是要为青珩而死，至于被杀妻证道，也确有其事。”
“生来就是为青珩而死？此话怎讲？”
“大抵就是他生来的命格上就写了青珩是他的劫，被青珩所杀便算是渡劫成功。”
“渡劫？那是说青珩的那位男妻其实也是众神中的一位？”
月老摇摇头，道：“我和万知查了所有神的命格，并没有此种命格，所有我和万知猜测，是他前世欠了青珩什么，这辈子才来还债的。”
“那债已还，为何还要堕入饿鬼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就算他被青珩打入饿鬼道，冤冤相报，其实也该从中出来了，但是他的命格簿上写得清清楚楚，此时他的残魂仍在无间饿鬼道之中。”月老也觉得有些奇怪，渡劫成功了，便可功过相抵，早该再世为人了。
就算是青珩亲手打入，被情劫诅咒永生永世不得出饿鬼道。但按照规律，他最多其实也就轮十个轮回，就会再世为人了。
千年以过，怎么会还留在饿鬼道呢？
长空也想不通，道：“上界还有没神仙是渡情劫飞升的？他们的道侣，又是怎么样的呢？”
月老想了想，还真有一个，他道：“砸死上一个月老的那个家伙，就是渡情劫上去的。”
“他不是战神吗？战神还有渡情劫飞升的？”长空有些惊诧。
“我不是很清楚，有关他的记录很少，可能需要去问万知神君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月老飞升的时候人家已经陨落了，也没有接触过，自然对这位战神了解得不多。
“至于那位战神的道侣，更是没有听过。”月老直言。
长空沉思片刻，挥了挥手，示意月老可以离开了。
月老犹犹豫豫往外走，走之前还壮着胆子，对长空道：“万知让我给你带话——他说他有些思念神君。”
而后，月老就猝然消失，只留下满地的月光与鬼气。
长空皱着眉，一直觉得不回上界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面对万知。
万知，是父神给他订下的婚约，据说父神决定等青珩被抓回上界之时，他和万知就举行大婚。
上界已经在紧锣密鼓准备他们大婚之时所需之物，但是长空却一点都不明白，为何是他与万知？万知是他敬重的长辈，是他儿时的老师。
但是长空想到万知要变为他的神侣，就觉得有些不妥。
还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就听到远处传来轻浮的脚步。
青珩回来了。
长空长袖一挥，此处残存的神气瞬间消失殆尽。
长空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听着青珩哼着小曲由远及近，他身上和往常每天回来时一样，有些浓厚的血腥味。
长空装作被惊醒的样子，皱着眉，对着他的方向说：“难闻。”
“臭瞎子！眼睛都看不见了，鼻子这么灵有什么用？”青珩骂骂咧咧道。
却还是在长空看不见的地方用法术遮盖了自己身上的气味。
“你去哪了？”
“哪儿都没去，在你前面那棵树那儿睡觉。”青珩已经到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了，他看着长空明显又脏了一些的衣衫，道：“今日路过前面的小镇，找个布庄给你做几身衣服吧。”
“不必。”长空拒绝。
青珩可不是在和他商量，往前走了一步，靠着长空的肩头嗅了嗅，“你都有味儿了。”
长空身上自然没味道，他知道青珩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报复刚刚他被自己说“难闻”这事儿，于是长空抿了抿嘴巴，说：“我的衣衫尚且能穿。”
“你穿得就像是那少林寺的老和尚一样，是能穿啊？你拿一个破碗都能去天桥底下要饭了，怎么不算是能穿呢？”青珩讥讽的含义藏都不带藏的。
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穿得破但是至少干净的长空：“......”
“你若是嫌我，我可以自己上路。”长空冷着脸说。
青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色一紧，大声道：“不就是给你做两身衣服吗？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吗？”
长空听到了他语气中浓烈的心虚，虽然他不解为何自己每次用散伙来威胁青珩都是奏效了的，但是他们彼此都还挺乐此不疲的。
长空继续道：“至于。”
“好了好了，不给你做衣服了！”只需两招，青珩就败下阵来，眼前这个闷驴油盐不进，不换衣服就不换罢。
长空微微勾唇，心情不错。
他站起身来，问青珩，“我们今日怎么走？”
青珩牵着长空的衣袖，把他往一个方向带了带，这次这个方向倒是和以往他们走的路是不一样的了。
长空装作不疑有他的模样，甩开袖子，大踏步走在前面，留下青珩在后面大叫：“你能不能慢点啊？！都瞎了还走那么快干什么啊？”
长空虽是自小就瞎了的，但他天神神格，眼睛于他来说，没那么重要，天地万物都有气息存在，他靠着灵力感知万物之息，看得比眼睛还清楚。
只是他不爱用灵力窥伺万物，若非必要，他还是很享受成为一个“眼不见为净”的瞎子。
树林之中仍是鬼气环绕，这篇阴霾之地好像常年无光一般，就算是青天白日，也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远处的远山若隐若现，薄雾浮在半空中之中，雨气混着梨花香铺面而来。
长空和青珩一前一后，一快一慢，穿过树林。
长空没有慢下来等青珩，而是在心里想他与青珩相遇的这一切，既荒谬又难以解释。
他只是在青珩的必经之路上等他，本来准备和他切磋一二。长空在上界数万年，自然想领会无上神力到底有多恐怖。
但是青珩一看到他，就没把他往追杀他的众神身上猜，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准备扒拉他的蒙眼布。
青珩往后退了两步，忍着不适说了句：“公子请自重！”
然后，青珩叫他，“阿潋？”
和那个女水鬼叫得一般无二。
长空哪里晓得阿潋是谁，但是要是猜的没错，他和这位叫阿潋的公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