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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流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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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一百多年，祭司府里做事的人也是一拨接一拨的来了又走、换了又换。欧阳霜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没什么特殊感觉，可慕容晓辉却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一批批自己认识的人来来去去，每当看到新面孔时他都不禁感慨，欧阳霜华在这方面心理素质真是比自己要好得多。
这一日快到中午时，小厨房管事的厨子突然敲响了主子的房门。他轻轻走进去在二位主子面前站定，欧阳霜华觉得有些奇怪，不知这小厨房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他亲自跑过来请示。
“何事？”欧阳霜华转过头看着他问。
“是这样的，方才有城中百姓从前面送进来两条鱼，说是孝敬二位大人的。在下想过来问一声，午饭的时候这鱼要怎么处理。”
“鱼？！”欧阳霜华惊讶。
“是，说是百姓自己在河中钓的，两条大鲤鱼，送过来的时候还活着呢！”
“鲤鱼？？”
欧阳霜华看着厨子笑了一声，随即又转头去看榻上坐着的另一个人，弯起嘴角对厨子道：
“好，知道了。待会儿我过去，你就不用管了。”
厨子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我亲自去做。”
“大人要下厨？！”厨子惊诧起来：“这怎么使得！有我们在怎可让大人动手！”
见他惊慌的直摆手，慕容晓辉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没什么使不得的，你才来不久不知道罢了，他的手艺可好的很呢！跟你们比也毫不逊色。”
慕容晓辉说着看向欧阳霜华：“这说起来，我也确实很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今天有兴致？”
欧阳霜华看着他弯弯嘴角：“嗯，既然人家都把鱼送来了，那我也得露两手让你吃得满意不是？”
慕容晓辉笑弯了眼睛道：“好，我正等着呢。”
于是在午饭时桌上很自然的就出现了那条慕容晓辉最喜欢吃的大鲤鱼，他伸手夹起一块腮下肉满满沾了汤汁，然后放进了欧阳霜华的碗里。
“这是鱼身上最好吃的部位，给你。”
欧阳霜华笑着看他：“你自己吃就好了。”
“这哪行，夫人在厨下辛苦这么久，难道连块鱼肉都吃不得？”
欧阳霜华笑着抬手给他倒酒：“今天破例，但是不许多喝，知道吗？”
慕容晓辉顺从的向他低了低头：“是，一切都听夫人的。”
慕容晓辉笑眯眯的吃了几口菜、又喝了杯酒，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将酒杯放下，开口道：
“真是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发现，你当初向厨娘学得的这身厨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欧阳霜华笑着放下筷子：“你什么样我还不了解吗，知道你日后肯定会馋，所以就提前做准备喽。”
“英明之至！”慕容晓辉笑着冲他眨眼：“现在我最喜欢的除了你做的这些好菜之外，就数从那御龙家得来的古菜谱了。二者都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很高兴。”
“既喜欢那便多吃些。还有条鱼没做，不如晚上就让厨子按那菜谱上的方法处理了吧。”
“好，甚合我意。”慕容晓辉说着托起腮帮子笑眯眯的看他：“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跟从前不同了。”
“如何不同？”欧阳霜华一边好奇地问一边给他倒酒。
“以前你是那么直率，甚至还有些冲动。但现在却变得很沉稳，行事作风透着股老练感。”
欧阳霜华闻言直接笑出了声：“毕竟活了这么久，哪能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一直像个孩子似的呢！”
“嗯，这话对。”慕容晓辉依旧看着他笑：“不过，可爱的地方倒是一点没变。”
欧阳霜华一愣，不好意思的白他一眼道：“是不是喝多了你！这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知道我的酒量，只这几杯怎么会醉。要是醉嘛，那也是因为你才醉。”
慕容晓辉拿起酒杯仰头喝下，欧阳霜华的脸上则是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低下头去给慕容晓辉夹菜，看着他边笑边将那些菜全数吃下。
另一边，因为时间已经比较久远，御龙凌霄祖父当年居住的那处民居也开始破败。所以这会儿他们也改变了在城中的临时住地，又重新找了处更偏僻的地方重新修了个小宅子。但不管怎么变，有两点是一直保持不变的。一是这小宅子的外形，虽然都属于御龙家的地方，但却总保持着一般民居的样子。二是这宅子的地点一直位于城东角落的城墙下，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十分好找。
而欧阳霜华和慕容晓辉在跟御龙凌霄私下见面时，也不是每次都在御龙家的别所里，更多时候其实是在这处看上去就跟民宅一样的房子里。御龙凌霄会提前将住在这里的后辈召回族内，以方便他在这里与二位大人面谈叙旧，再顺便说说彼此听到和看到的一些事，就当做是交换情报。
这样又过了几十年，在某次与二人见面后御龙凌霄回到别所里，正当他跟琉璃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琉璃却突然一脸严肃的收住了笑。
“我记得......那个慕容家的人，他跟龙族某位太子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快到了吧？”
“嗯？？”御龙凌霄愣了一下，说道：“哦，可能吧。不过这件事他们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有能力可以洞见对方的过往吗？就没试着看看？？”琉璃好奇地问。
“那两位再怎么说也是神职人员，我怎能无缘无故地就......再说我若是想看也得碰到对方才行啊，难道我还能说着话就突然伸手去抓人家？”
御龙凌霄说着皱皱眉：“这未免也太明显了......”
“嗯？？那还真是不方便啊。”琉璃看着他笑起来：“唉唉，既然说到这了，我就想问你个我一直都感到好奇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不是能看到别人的过往吗？那也来看看我如何？”
御龙凌霄看着他发愣：“这怕是不行，我无法看到人类以外的种族。更何况你是神，我就更不可能会看到了。”
琉璃不满的噘噘嘴：“那，你能不能看到你自己？看看以后我们两个是什么样呗？”
御龙凌霄叹了口气道：“很抱歉，这个我也做不到。我就只能看到别人的过往，但却无法看到自己。”
琉璃失望的把双手搭在椅子背上抬头望天：“唉~~~无聊......”
御龙凌霄听了轻轻笑起来：“你说的是，是很无聊。”
“自你之后这么些年过去，御龙家就再没出过一个像你这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能力呢，原来竟是这样。”
琉璃说着单手托腮看着他噘嘴：“没意思！”
“这本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能力，我也不过是凑巧罢了。而且听说，在我之前有这种能力的距我也有几代之久，可见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的现象。”
御龙凌霄微微笑着，继续道：“我可能是个变异，或者说，在御龙家出现这种能力的人其实都是某种变异导致的。”
“你们御龙家最早的先祖据说是天赋异能，可见这不是什么变异，而是天生的。以前我曾听御龙老头说过，所以你大可放心。你之所以会有，完全是因为你天赋好。”
琉璃说罢斜着眼定定的看他道：“其实现在我反而比较担心那个慕容家的，他的那个约定......”
“约定有什么问题吗？？”御龙凌霄有些不解。
琉璃闭上眼睛叹气道：“我在人类的世界生活太久，早已与龙族断了往来。现在的事我真是一无所知，甚至就连那位太子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
御龙凌霄闻言神情暗淡道：“抱歉，因为我们把你禁锢得太久了，甚至还害你脱离了原本的族群。”
御龙凌霄说罢看着他的脸极为严肃的问了一句：“琉璃，若是可能的话，你想回去吗？”
“回哪去？？”琉璃怔了怔，问道：“你是说回到龙族的世界？？”
御龙凌霄看着他点头：“你想过要回去吗？”
琉璃挠挠头道：“这个......还真是从没想过。当初我被慕容家的人降服，之后因为自己刚成年、年纪尚轻，再加上也觉得那人有趣，便想跟着他在人间逗留一阵子玩儿玩儿，结果没想到一呆竟然就呆了这么久......”
琉璃说着笑了一声：“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对我们来说其实也不算很久。”
“但几千年的岁月也不算短吧？”
御龙凌霄看这琉璃轻声问着，随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问了一声：
“对了，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究竟多大？？”
“啊？？什么多大？”琉璃愣愣的看着他。
“年纪，你的年纪究竟有多大？”
琉璃眨眨眼道：“你很好奇吗？肯定比你的祖宗还大就是了。”
御龙凌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神情认真道：“告诉我，我想知道明确的数字！”
琉璃看着他咧嘴：“你知道这个又能干什么啊？”
“我就是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琉璃看着他愣神，御龙凌霄看着对方的样子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他慌乱地赶紧松开琉璃的袖子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嘀咕起来：
“那个，就是......我那个......”
琉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我知道了，告诉你便是。”
御龙凌霄抬起头，神情认真的看着他：“说！”
琉璃的眼珠子往房梁上看了看，似乎是在心里估算着什么，然后他回过头看着御龙凌霄笑嘻嘻的说了句：
“差不多是......八千多岁......吧。”
御龙凌霄手里的茶杯咣当一下掉到榻桌上，看着面前的人惊诧的张大嘴巴，过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来。
“八、八千......多岁？！！！”
“是啊，八千多岁。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惊讶，我们龙族的寿命可达十万年，有的甚至能活几十万年，我现在这岁数才不过是个青少年而已。”
琉璃看着御龙凌霄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嘻嘻笑着，御龙凌霄却是久久都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愣愣的看着面前那张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脸说不出话。
琉璃觉得他这反应实在好笑，于是便一边动手将桌上洒落的茶水擦掉、一边看着御龙凌霄笑着轻轻摇头。毕竟，在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八千多岁的爱人时，他又如何能不疼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