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暗恋》清音彻

47、第 47 章

　　“所以呢，情侣之间保鲜的秘诀就是夸夸。”田凯侃侃而谈。
　　“你看我和小红为什么从来都不吵架，就是因为她做什么我都夸她，让她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怎么样，学会了没？”田凯问。
　　向森点头：“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面对你喜欢的姑娘，你就是觉得她怎么样都可爱啊。”田凯笑得憨憨。
　　“所以大多时候的夸夸也是发自肺腑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那好，请我吃饭。”
　　“请你吃你爱吃的大嘴巴子。”

　　“喂你要不要这样啊，过河拆桥诶，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是吧。”田凯很不满。
　　“你确定要谈这个事是吧，”向森回头招呼，“来来来，让我们来一起细数我们凯哥都干过什么好事。”

　　董承和纪云琛一跃而起，开始细数关于田凯的十宗罪。
　　“那次，上课点名，你说你约会回不来，我和董承替你点到，结果被教授发现，硬生生写了两份五千字的检讨啊。”
　　“还有那次，你和嫂子约会被堵在市中心广场，让我们给你送伞，我们千里迢迢就去了啊。”

　　“打车费不是给你们报销了。”田凯不服。
　　“那我们浪费的时间呢，就不算了？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你们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在宿舍聊天打屁，与其被这样浪费还不如让我浪费。”田凯啧声。

　　“你看他，他欺负我们，还看不起我们，阿森，弄他！”
　　纪云琛一边喊一边和董承按着田凯的胳膊。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反天了是不是？”田凯奋力挣扎，冲向森伸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快救我。”

　　向森发完微信，站起身摇摇手机：“你们自己玩吧，本人要去陪女朋友吃饭了。再见。”
　　“混蛋东西！”

　　校门口。
　　林遇揉了揉眼睛：“为什么不在食堂吃啊？”

　　“天天吃食堂你不腻啊，”向森看了一眼她的脸，“你是一宿没睡吗？”
　　这黑眼圈赶上大熊猫了。

　　林遇挡住自己的眼睛：“……熬夜看电影来着。”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向森还真挺好奇。

　　“爱情电影？”
　　“不。”林遇摇头，“恐怖电影，可有意思了。”

　　向森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大晚上的看恐怖电影，你不害怕啊。”
　　“就得晚上看才有氛围感呢。”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林遇拖着调子，“你戴着耳机，猫在被子里。”
　　向森清了清嗓子。
　　“屏幕上的人和你一样躺在床上，她安静的睡着，背景音乐舒缓。”

　　“突然——”她音量提高，向森手一抖，差点没攥住手里的手机。
　　“被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你感觉身上很沉，被子慢慢隆起，你感觉有东西悬在你脸上方。”

　　向森：“……那个，”他搓了搓胳膊，试图打断。
　　“嘘。”林遇把食指竖在唇边。
　　“然后，你壮着胆子睁开眼，对上一张……”

　　她突然神色惊恐，“她就在你身后。”

　　向森觉得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全身汗毛瞬间起立。
　　他吼了一声，蹦出老远。

　　身后的小哥被他吓了一跳，也喊了一嗓子。
　　向森从林遇身后露出脸：“你是谁啊？”

　　小哥也一脸懵：“不是你们叫的出租吗，我看你们站这半天也不上车就来看是怎么回事。”
　　向森再看自己女朋友，已经笑得快背过气去了。

　　林遇丝毫不在意自己男朋友已经碎了一地的面子，笑得超大声：“原来你怕鬼啊。”
　　向森一脸冷酷：“我现在不想理你。”

　　“好好好，我错了，”林遇哄他，“先上车吧。”
　　向森傲娇的“哼”了一声，坐进了车里。

　　“我们吃什么？”下车之后，林遇问他。

　　他们走在市中心广场，这里好吃的比较多。
　　赶上周末，可以去吃顿好的，但具体吃什么还没定。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向森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脸色有点难看。
　　林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家肯德基门口，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生叼着根烟也看着这边。

　　男生个不高，还很瘦，脸色有些灰败，看着生活习惯不太健康。
　　“认识？”林遇问。

　　向森从见到他那一刻，浑身气场都变冷了，仿佛竖起了千万根冷硬的尖刺。
　　“何止认识。”简直印象深刻。

　　林遇明白了：“我去买奶茶。”说着转身就要走。
　　向森拉住她，把手机递出去：“用我的。”

　　目送林遇进了奶茶店，他走到那男生面前，“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陈斌冷嗤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向森，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能装逼啊。”

　　“少废话，你钱都还上了吗？就凭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我就有资格在你面前装逼。”
　　陈斌被他一噎，眼底浮现几分怨毒。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被退学，现在只能在这打工。”陈斌瞪着他，“像你这种人，除了有钱你还有什么，凭什么教训我？”
　　向森被他气笑了，“你害得别人落下残疾，这辈子再也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还叫屈。”
　　“退学？我恨不得你去死。”

　　陈斌喊道：“我哪知道那四眼从哪里窜出来的，我想教训的明明是你。”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眼镜会碎把眼睛扎伤啊，要怪就怪你结仇太多，才害了身边的人。”
　　“你就是个灾星，和你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向森攥紧拳头，下一秒，一泼乳白色的液体兜头浇在陈斌脸上。
　　液体顺着他的眉毛睫毛流下去，把他的衣服染得一塌糊涂。

　　陈斌眼睛都睁不开，愤怒大喊：“是他妈谁？”
　　“你祖奶奶。”

　　林遇冷声道：“如果你不想你同事们看笑话，赶紧滚。”
　　陈斌总算睁开了眼睛，他本来不想善罢甘休，但动起手来他绝对不是向森的对手，而且要是闹大了的话，他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高中学历找一份工作很难的。
　　更何况，他高中也没念完。

　　于是他恨恨瞪了二人一眼，转身回了店里。

　　“出息了。”向森说，“买了杯奶茶就用来泼，不浪费啊。”
　　“没事，那杯不好喝，而且还便宜。”林遇说。

　　向森被她的模样逗笑：“给你男朋友出头啊。”
　　林遇：“嗯呐，谁敢欺负我男朋友，我揍死他。”

　　“就不好奇原因，万一是我对不起人家呢。”
　　“那怎么可能。”林遇不假思索，“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让你生气，肯定是他们的错。”

　　“我帮你揍他们，不生气了啊。”林遇摸摸他的脑袋。
　　前几日新剪的寸头，正是好摸的时候。
　　可得逮着机会多摸几下，林遇暗搓搓的想着。

　　向森看着她，冷不丁开口说：“你怎么不买杯热奶茶，烫死他丫的。”
　　林遇：“……”
　　您才是活阎王啊。

　　最终二人决定去吃麻辣锅，过过瘾。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林遇看着正兴致勃勃拿着长勺在红汤里搅着的人。
　　“偶尔尝试一下，反正又死不了。”向森大言不惭。

　　林遇摇头，少年，图样图森破啊。
　　麻辣锅，会教会你做人的。

　　菜没吃上几口，饮料已经没了三瓶。
　　林遇：“你是专门来灌大肚的吧。”
　　还有，她指着桌上凌乱躺倒的三个白瓶，“你居然还偷喝我的娃哈哈！”

　　向森把手里娃哈哈的绿色封皮扣下来贴在她脸上，大着舌头说：“什么偷喝，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喝的。”
　　他叼着吸管吸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第四瓶也被我喝啦。”

　　林遇：“……”
　　第一次见醉娃哈哈的。

　　向森把空瓶吸得呼噜呼噜响，垂着睫毛坐在林遇身边，火锅的热气氲氤上升，模糊了他的神情。
　　林遇也没打扰他，安静的往锅里下肉。

　　听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向森突然问：“你真的不好奇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林遇语气不变：“我知道他是谁啊？”

　　向森拧眉：“你知道？”
　　“我是他祖奶奶嘛，那他就是我祖孙子喽。”

　　向森失笑：“你这嘴还挺损的。”

　　“其实，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向森慢慢说道。

　　揭开伤疤是很痛的，但如果永远不揭开，那道伤口就会一直在那里慢慢化脓，流水，最后腐烂。
　　或许这件事看上去与他无关，但终究是因为他，让他的朋友，受到了伤害。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究竟是道德问题还是法律问题。

　　“他看我不顺眼，便找了校外混混要暗算我，结果被我们班长知道了，他代我去赴约，被他们打成重伤，瞎了一只眼。”
　　林遇手里的筷子滚落在桌面上。

　　“然后呢？”她的声音滞涩。
　　“然后，那些混子进去了，陈斌，就是刚才那个人，也被退学了。”向森把手里的娃哈哈瓶子捏到变形，“可是班长的眼睛再也不会好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冲到他们面前把他们都打死。”向森红着眼睛，“我觉得他们的惩罚太轻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伤害了别人还能健全的活着，他们就应该去死。”

　　饱含着戾气的诅咒宣泄出口，胸腔中燃烧的怒火却依然沸腾。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