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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待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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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将军府周围景色荒凉,杂草横生。
他刚想和衣躺下休息,有一支箭划过半空,落入房梁中。
刘煌收到一封密函。
刘煌拆开卷封。
边缘焦灼的木板上只刻着简单的几句。
“三位谋士谨见。”
署名虞藩王。
彼时,沈时非正在宫内逗弄鹦鹉。
鹦鹉尖嘴小心地咬住他的手掌,舔舐他手心的鸟食。
他身旁一位太监靠近,小声说道,“圣上,丞相要到了。”
沈时非高兴地摆弄鸟笼,跪着充当支架的小太监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力偷偷舒展了身子,好让双腿好受些。
沈时非指挥着宫女在雕花的金贵鸟笼上插好鹦鹉掉落的尾羽,反复观察位置,选择一个最好看的角度,满意的点点头。
“行了,放下吧。”他看小太监背部衣衫被汗液浸透,才悠悠开口。
另一位太监手里提着鸟笼,鸟笼里赫然是只新的鹦鹉。
沈时非见笼子里鹦鹉闹得厉害,便想放它出来。
谁知刚要打开笼子,丞相便到了。
鸟笼里顿时一阵躁动,新鹦鹉上蹿下跳,看到丞相似乎高兴极了,连胜说道,“陛下万福金安。”
太监闻声惶恐后腿半步,走进来刚听清的丞相面上却浮出些得意。
沈时非却面无表情地将手从笼子上移开。
丞相看着小皇帝,眼底有藏不住的鄙夷,他恭恭敬敬地跪拜,说道,“陛下万福金安。”
“圣上,上元节将近,您虽说是去过新国寺祈福,却也不能忘了旧国寺啊。旧国寺正在重修,虽是旧国寺,您也该表现下,方让天下人觉得您是在平等看待两方百姓。”
承恩寺为安朝旧国寺,在安朝南部,距离京都稍远,在几年前,香火繁华,比当今新国寺还要出名。
可惜寺庙曾僧人贪污,苛待当地百姓。最后香火衰退,落得一副无人打理的荒废之境。
沈时非眸子暗沉,原先还舔舐他手心鸟食的鹦鹉警惕地站起来,蹭蹭他的脖颈。
“朕当然可以去,但在此之前,朕还想去虞藩王的府中一趟。”沈时非盯着金笼中新一只鹦鹉。
丞相皱眉,这玩世不恭的小皇帝,莫不是要开始拉拢朝臣了。
还未等他胡思乱想下去,便听到小皇帝说道,“将军的笑话,朕势必要去看一看。”
虞藩王邀刘将军去府上做客,消息应当是刚刚传出来,丞相想起之前两人间的种种行为和传言,推断出两人约莫是不合。
他心情大好,欣然答应。
沈时非与丞相到达时,却并未看到想像中的场景。
反而虞藩王为刘将军端茶倒水,颇为尊敬。
沈时非意外挑眉,虞藩王看到他,刚要下跪便被他制止。
此时天色已然半亮。
沈时非随着几人落座,虞藩王的子女也被带过来,随着他们用早膳。
丞相与虞藩王相熟,彼此之间交谈也算密切。
刘将军与小皇帝坐在一侧,气氛煞是冷清。
台下做最次位的虞藩王子眼色昏晕,昨夜酗酒,酒还未醒便被拉过来。
他看着为他酌酒的手掌纤细白嫩,不由色/心大气,悄悄按住这只手,不让其动弹。
婢女惶恐,却不敢动身。
他旁侧嫡姐胁涉般瞪他一眼,鄙夷道,“荒唐,还不快松开手,你现在看不到有人来王府做客吗?”
虞王子现在酒色上头,听不得任何训斥他的话。
他当即起身,怒踢身旁的婢女一脚,似是发泄,言语间带着轻蔑,“一个被巫医族抛弃的女人,本身就是有罪之人,本该沦落风尘,既被我搭救,如今又是在装清高给谁看呢?”
婢女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这动静引得前人的视线聚焦此处,沈时非看到了全程,他重重的放下茶杯。
虞王子的视线聚焦,他曾入宫面圣,也知晓当今圣上的面容。
当时从透帐外看,小皇帝当是极清瘦的,偶然还能听见几句微不可查的闷咳声。
眉眼间也有几分病弱姿态,尽是冷淡,下颌半掩在袖口下。像个没毛的小鸭子,没有任何威慑力。
他借着酒气上头,不禁嘲讽道,“呀,这不是新帝吗?堂堂天下之主怎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太后不想养你了,过来找我爹养你吧?”
听了他这话,众人皆是面色沉重,唯有虞藩王,两股颤颤,一下跪倒在地,向着小皇帝磕头,不敢吱声。
眼看蠢弟弟还想说话,他嫡姐连忙捂住他的嘴,押住他跪下。
膝盖触地,冰凉的触感和疼痛刺激地他清醒过来。
他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后,将要晕倒过去。
沈时非看着跪下的虞藩王,“朕竟不知道,虞藩王是这样教导儿子的?朕很好奇,在你眼里,朕是依附依附太后的废物,那太后是什么样的?丞相又是什么样的?”
虞藩王支支吾吾不敢应声,只道,“臣……臣并无犯上之意,只是犬子实在愚钝,不可教化。”
虞王子神思不属,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不敢应声,此时更是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晕倒过去,好让自己长长记性。
这些话在小皇帝面前还好,若是传到太后耳中,不知将为自己的父王带来多大灾难。
众人心情各异,沈时非面色如常,众人有饮起酒来。丞相颇有些得意,举起酒杯对着虞藩王敬酒,然后一口深闷。
但就在众人酣饮,渐沉醉时,台下一位婢女悄悄拔出匕首,猛地向丞相扑去。
场内顿时一片惊呼,虞藩王脸色真的白了,连忙叫守门的家丁入场。
丞相突然被吓到,连忙踹倒面前酒桌。那刺客躲闪不及,跌倒在地,酒液溅入眼中,她大叫一声。
听到众人惊叫,她许是有几分胆怯,便胡乱挥舞起匕首,抓到一人后,便捂住口鼻,猛刺那人。
等到侍卫抓到她时,她身下那人衣袍已被划破,身上数道伤口,期期艾艾地小声叫着,殷红的血迹顺着肩上的匕首滴落。
刺客被抓住,恨恨擦一把泪,却发现伤到的竟不是丞相,而是丞相侧旁的虞王子。
她双股战战,无力跌坐在地上,眼看任务失败,她便想咬掉舌头下的毒囊自尽。
刘煌注意到她的暗动作,一把揪住她的下巴,使巧劲让其脱臼。
在场的都是文臣,见此场景,均有几分胆战。台上的小皇帝更是害怕,眼神涣散,脸都吓白了。
小皇帝嘴唇抖动,“刘将,带下去审。快为他请太医!”
丞相面色也很不好,虞藩王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抱着儿子哭的不能自已。
沈时非撇到满地的鲜血,失神片刻后露出几分疲态,便先令家丁退下了。
刘煌站在原地,盯着虞王嫡女的动作,见她惊诧间想要饮茶,他掷出一枚石子打断。
场上一片混乱,沈时非懒懒吩咐身边小太监,“去,给朕弄个干果盘来,你去盯着点,朕要这里最好的干果。”
昨夜他未入睡,有几分食欲不振。这早膳他未进食饭菜,只浅酌几杯不能果腹的酒饮,加上遇刺受了惊,现在胃里有些难受。
沈时非自然也注意到刘煌的小动作,半掩在袖下的嘴唇微微勾起。
“刘将,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虞藩王真是有雅兴,吃着早膳也要请人奏乐。
沈时非听着乐师演奏不停,对外面仍在奏乐的乐师招手。
“这敕勒歌奏的不错,你可是真见过原野旷景?”
乐师对着小皇帝躬首,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气质,“回陛下,小人曾为了收集乐曲游历四方,见过几分旷世之景。”
“有魄力。”沈时非悬着铜质酒杯,满意地点点头。
“你觉得雁落平沙这首曲如何?”沈时非盯着不远处的古琴,带着几分考究开口。
乐师躬身一拜,思考片刻后,答道,“大雁远志。”
沈时非满意的点头,确实有几分胸襟,他再看一眼乐师,却撇到他腰间系的红色丝绢,不禁联想到什么,叹息一声,便先令乐师退下了。
正午,审完刺客的刘煌回府,想起今日行刺事件,再联想丞相的建议,略有些明白丞相的意图。
他捏起酒杯,只是不知,那刺客的突然出现,是否也是丞相的安排。
另一侧,熬了几天的沈时非终于放下心,希望能够睡个好觉。
几日灯火通明的寝宫终于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