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未来拥抱你》伊盟

16、忆·那日放学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出了点太阳，天边挂上了一道浅浅的彩虹。
　　下午五点。祁妈妈独自一人来到小学门口，她看着陆陆续续从校门口出来的孩子，低头看了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她习惯性地闭上了眼。
　　“妈妈！”
　　一个清亮的小奶音从正前方传来，祁妈妈睁开眼，露出笑容，向冲她奔来的孩子张开了双臂。
　　“岚岚！哎呦，宝贝儿啊！”
　　祁岚被妈妈抱起来转了个圈，他搂着妈妈的脖子撒着娇，笑吟吟地看着她：
　　“妈妈，今天岚岚被老师表扬啦，你看！这是老师发的小红花。”祁岚把手中毛绒绒的小红花递到妈妈面前。
　　“哇！又是一朵小红花，好可爱！”祁妈妈蹭了蹭祁岚的脸，“岚岚最厉害啦。”
　　祁岚乐呵呵的，把小红花轻轻放到妈妈头上，看了又看：
　　“送给妈妈！”
　　祁妈妈把小红花摘下来看了看，亲亲祁岚的脸：
　　“是因为适合妈妈吗？”
　　“岚岚装小红花的罐子塞不下啦。”祁岚仍是笑嘻嘻的，祁妈妈愣了一下，正好意料之中，她无奈地笑了笑。祁岚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妈妈戴着好看！”
　　“那妈妈就好好收藏啦。”
　　“嗯嗯！”

　　雨停了，天边钻出来的是夕阳的余晖。祁妈妈拉着祁岚的手，迎着日落的方向往家的走去。
　　一路上，祁岚迈着小步子，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今天在是如何在学校度过的，但是除了老师同学就是郑浔，祁妈妈很怀疑祁岚到底是不是除了课间还翘课出去看郑浔了。她时不时应和着祁岚，摸着祁岚的头。祁岚转了个话题：
　　“妈妈，哥哥的爸爸给他买了一个超酷的玩具车！他说他要送给我，我没要。那是他爸爸给他买的。”
　　“是的是的，岚岚真懂事，不能随便要别人爸爸妈妈送给他的东西哦。”
　　“妈妈。”祁岚抬着头看着妈妈，“爸爸呢？他还不回来吗？”
　　祁妈妈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眼神暗了暗，看着祁岚那双清澈天真的眼睛，想了好一会，笑道：
　　“爸爸呀。”她犹豫了一下，又想了好一会，“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他去世了是吗？”祁岚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妈妈瞬间僵硬的笑容，“妈妈，爸爸他再也回不来是不是？”
　　祁妈妈定住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本想着等祁岚再大一些再告诉他事实。她才刚上三年级的孩子啊，如此平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到底还是因为缺少了父亲的爱吗？如果说了事实，他恐怕已经能完全接受了。她哑住了，鼻头一酸，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蹲下身来，一只手紧紧地拉着祁岚小小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祁岚的脸，她颤抖着嘴唇，缓缓开口：
　　“是的，爸爸他……为了救被困在大火中的人，牺牲了……”
　　祁岚心情复杂，他埋怨道：
　　“如果爸爸不去救人那该多好啊，为什么要救人啊！”
　　“岚岚，你会懂的。”祁妈妈摸摸祁岚的头。
　　祁岚不理解妈妈的意思，他更不理解爸爸，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他伸手，去擦了擦妈妈脸上的眼泪：
　　“妈妈，别哭，岚岚会像爸爸那样保护妈妈的！有岚岚陪着妈妈。”
　　祁妈妈一愣，笑了起来，抱住了祁岚：
　　“好，妈妈有岚岚陪，有岚岚保护。”
　　祁岚也紧紧地抱住了妈妈：
　　“妈妈要好好练舞，岚岚想看妈妈登上大大的舞台！”
　　祁妈妈沉默了，眉头一紧，将脸埋到祁岚小小的肩膀上，眼泪涌得更凶了，肩膀颤抖着，祁岚不知所措，以为妈妈是因为爸爸的事才哭的，只能紧紧抱着妈妈。一会，她起身，再次牵起祁岚的手，强挤出笑容来：
　　“走吧岚岚，咱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