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婆是初代boss[无限]》LMoIX

19、【猩红新娘】19

　　考虑到如果被弥哀夜亲手拎出柜子，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更加糟糕，许厌选择自己推开橱柜的门。

　　许厌（故作镇静）：我已出柜，感觉良好。

　　弥哀夜正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NPC名称：弥哀夜，攻略进度：0％】

　　女公爵无动于衷，并不吃惊于他的贸然出现——
　　【NPC名称：李·克斯特，攻略进度：60％】

　　许厌：这个攻略进度条……不合适吧？

　　弥哀夜举起斧头，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死死盯住许厌：“原来你也想成为我们的夜宵吗？”

　　许厌很是窘迫：“我们只是碰巧路过，碰巧遇见你们，恳请手下留情……”

　　弥哀夜直接戳破：“别废话，不听话的客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眼看面前几个木偶人已经把脑袋转了过来，吱嘎吱嘎地扭动着关节，赛希尔抓紧了许厌的手。

　　既然赛希尔没有要行动的打算，许厌将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女公爵。

　　[他在搞什么啊，他以为公爵会救他吗？]
　　[不开玩笑，女公爵比这个女巫心狠手辣多了……]

　　[你们说得对，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女公爵的攻略进度能超过百分之五十。]
　　[确实，主播和女公爵都没打几个照面，这不是纯纯自我攻略吗？]

　　[公爵又不是傻子……]

　　许厌表示自己永不破防，心态极好。

　　目前看来，只要赛希尔不表现出异样，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所以他在等，等待事情出现转机。

　　果然——

　　女公爵抿了抿嘴唇，提出建议，有效制止了弥哀夜的暴行：“许先生，难得能在此处遇见你，要与我们共进晚宴吗？”

　　弥哀夜断片了一霎，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女公爵：“公爵？”

　　“好啊。”许厌看着女公爵无瑕的脸庞，立马答应下来，“能与公爵一同共进晚餐，也是我的荣幸呢。”

　　【NPC攻略进度：61％】

　　此时的许厌，表面镇静，内心已经杂乱如麻。

　　女公爵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和弥哀夜的想法难道不同吗？叫我一起参与晚宴？去吃人？！还是说把我作为食物呢？晚宴结束以后会发生什么呢？今晚会是一个平安夜吗？

　　弥哀夜既然喜欢和仰慕着女公爵，就必然会厌恶每一个接近女公爵的男人，这样的她，难道能够接受女公爵不停地举办婚礼、又不停地寻找新的目标吗？

　　“太好了，”女公爵站起身来，许厌看着她，这女人不愧是由鲜血孕育而成的身体，皮肤光滑水嫩，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我还叫了镇上有名的乐手，想必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弥哀夜想要插话，女公爵先行拦下了她，摇摇头。

　　面对平日里无聊得很的女公爵，弥哀夜叹息着，只好遵从她的意愿。

　　女公爵交叉双手，对弥哀夜吩咐道：“他们应该到了，亲爱的，你去大门接应一下吧。”

　　弥哀夜面色落寞了一霎，对着端盘子的木偶人挥了挥手，木偶人又开始了机械地搬运动作，女公爵踏着高跟鞋走到许厌面前，眉眼弯弯：“我们走吧。”

　　见状，赛希尔也想跟着一起去。

　　女公爵瞥了他一眼：“这是哪里来的仆人？怎么也跟着进我的城堡了？”

　　赛希尔微微屈膝：“公爵，我是许先生的管家，随身配备的那种。”

　　意外的是，女公爵问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他，伸手穿过许厌的臂弯，带着许厌向专属于自己的晚宴厅走去。

　　女公爵步履轻盈，来到晚宴厅时，那三个所谓的乐手也已经抵达了。

　　三个手持不同乐器的乐手都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外面一长桌的“美味菜肴”——仅是少女的肢体，就已经占满了大半个桌子，然后便是随意堆砌的蔬果、鲜红的汤汁，以及制作精美的蛋糕。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和鲜血的铁锈味，那几个乐手却没有感觉到异样，反而在努力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脸涨的通红，时不时吞咽，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被蒙蔽了味觉吗？许厌默哀，不知道当他们摘下眼罩时，会做何感想？

　　——毕竟这种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许厌真的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弥哀夜的行动相当讲求效率，很快便为女公爵的高脚杯里盛满少女的鲜血，然后给乐手们取来了乐谱。

　　“你们可以摘下眼罩了，”弥哀夜道，“为我们演奏这首曲子吧，公爵将会赐予你们一场难忘的晚宴。”

　　接过弥哀夜手中的银子，三个乐手兴高采烈地解开眼罩，刚要道谢，脸上的表情却即刻凝固住了。

　　“这……”一个吉他手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一长桌的“食材”，“这是什么？这就是——你说的晚宴？”

　　“没错呀，”弥哀夜的恶趣味又一次发作了，她的表情是笑着的，眼中却闪过阵阵寒光，“难道，你们对此不满吗？”

　　另一个乐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连忙抓住吉他手的肩膀，神色紧张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嘛。”弥哀夜道，“那就快点开始吧。”

　　她转过身向着女公爵走去，坐在了女公爵身旁，举起刀叉。

　　女公爵的注意力还没有离开许厌，见到许厌无动于衷的样子，她似乎有些心急：“许先生，落座吧，我们弥哀夜的手艺，绝对不会让您感到失望的。”

　　许厌面无表情：“好。”
　　然后随便找了个离少女残肢最远的座位，坐下来。

　　见到几个乐手表情惊恐地面面相觑，弥哀夜有几分不耐烦：“你们倒是开始演奏啊，不要让公爵等急了。”

　　“……弥哀夜小姐！”瘦得皮包骨头的高个子鼓手迟疑着喊出声来，“可请问一下，这份乐谱从何而来吗？我们从来没有演奏过这首曲子……”

　　弥哀夜的语气轻快：“这是我自己写的哟，不要担心，曲子很简单。”

　　然而除女公爵外，在场所有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乐谱泛黄，边缘焦黑，上面没有曲子的名称，只有歪歪扭扭的音符。

　　三个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听到弥哀夜的催促后，只好硬着头皮拿起各自的乐器，不去看餐桌上的可怖景象，开始了他们的演奏。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弹奏乐器的手哆哆嗦嗦，音符跑调——许厌很能理解他们，如果自己也有恐惧感知的能力，估计也会和他们的反应如出一辙——是个人都能感受到这场景的诡异，但他们迫于生存，迫于钱的诱惑……只能试试了。

　　他们演奏的并不好。弥哀夜愤愤地想，这首歌分明是写给女公爵的，多么美妙又舒缓的曲子啊！居然被弹奏得如此凄凉和诡谲，简直匪夷所思。

　　她看向女公爵，公爵的面色更加健康了，看来是诅咒生效了。

　　——与之对应的，乐手们开始对曲子有反应了。

　　一个乐手停下演奏，双手护在心脏处，弥哀夜扭头看热闹，见他的表情变得痛苦狰狞。

　　他的左胸猛地胀起，然后便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的心脏炸裂了。

　　另一个乐手恐惧至极，扔下乐器想要逃离，但他刚走了两步，便无法控制地低下头开始呕吐，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创口，创口处渗出黑色浓稠的液体。

　　“看啊！”弥哀夜哈哈大笑，举起双臂欢呼，“这就是美妙的诅咒！这里是\'乐园\'！多美的音乐！”

　　剩下的一个人吓傻了，满脸错愕和惊恐。

　　“别怕，”弥哀夜走上前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还有精心磨制的咖啡，有各种口味的蔬果，你喜好酸还是咸？和我们一起用餐吧！”

　　晚宴厅内阴气更甚，灯火下杂乱的影子像极了群魔乱舞，墙角几具木偶疯狂地甩动着手臂，双腿跳着不规则的踢踏舞。

　　灯火忽明忽暗，漫天飞舞着黑色的影子，它们不停地往唯一幸存者身上撞击。

　　那人脸色发紫。

　　弥哀夜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拉起幸存者的手，开始跳舞，女公爵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食物”，表情满是享受。

　　许厌静静地观察着她，发现她胳膊上原本已经开始溃烂的皮肤逐渐愈合了，变得更加完美无瑕。

　　果然是这样。许厌阴沉着脸想，参考木偶人的复活方法，少女的血肉可以让女公爵维持着不死之身，而猩红疫的转移和传播，就是通过诅咒，让本应该侵蚀女公爵的猩红疫降临到普通人身上，让他们代替女公爵承受苦痛。

　　许厌不想继续思考下去了，即使女公爵和弥哀夜杀死的人是普通NPC，不是玩家，许厌也不能接受这种恶劣肮脏的诅咒。

　　明天，女公爵婚礼之日，就是她和弥哀夜的死期。

　　在唯一活着的乐手眼中，这间大厅好像在扩展，四周的墙壁出现一个又一个黑漆漆的孔洞，向外抽着房间里的空气，并迅速扩展蔓延，垂直的墙面上翻滚着气泡，像一面垂直于地面的烧着黑水的锅。

　　感觉要失去重力了。
　　那乐手悲鸣着，不自觉地往墙壁的方向倾倒。

　　弥哀夜咯咯笑，魔音贯耳。

　　乐手头晕目眩，脑浆震荡，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腿脚正在融化，就像感染了猩红疫的病人一样，迅速恶化着。

　　弥哀夜玩够了，笑着拍拍手。

　　方才的一切都消失了，墙壁也回复正常，乐手并没有死，只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心率紊乱，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走吧，”弥哀夜笑着把倒地的乐手拉起来，凑近他的耳边道，“要把猩红疫传播下去。”

　　赛希尔看不下去了，攥紧拳头，想要站起身，却被许厌按着肩膀压下来。

　　“还不是时候，”许厌轻声道，“我们还没有拿到关键道具，杀不死她们的。”

　　“太恶劣了，”赛希尔咬着牙，“无法原谅。”

　　许厌：“是啊，这游戏一直这样吗？”

　　赛希尔瞳色暗淡下来：“并非如此。”

　　-

　　乐手哆哆嗦嗦地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弥哀夜坐回女公爵身边，此时的女公爵已经将半桌食材卷噬下肚，她有着深渊巨口一样的吞咽能力。

　　她们两个人——不，她们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简直是恶魔——一同端起酒杯，杯中是少女的鲜血。

　　“干杯。”女公爵越发艳丽动人。

　　“干杯！”弥哀夜道，“为我们永不散会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