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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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姜渔还是如愿以偿地用剪刀帮卡斯帕剪掉了面罩上所有多余的线头。完成这一切之后，她长吁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
现在是贤者时间……
反倒是卡斯帕，肉眼可见地变得局促起来。
女孩刚才离他的距离有点过分近了。
虽然知道她只是出于某种怪癖非要剪掉自己面罩上那些多余的线头，可女孩靠近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感到惴惴不安。
在女孩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紧张得握紧拳头，藏在黑色紧身衣下的手臂结实，撑得异常饱满，此刻因为用力而筋脉怒张，在黑色的布料下勾勒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线条和弧度。
他从来没有和人靠得这么近过。
甚至他可以闻见女孩的发丝在空中拂出轻盈又好看弧度时散发出来的香气,淡淡的，如同松脂一样温暖。
他还会忍不住猜测，她会注意到自己右眼角那道狰狞的刀疤吗？又或者是自己唇角上的那道，更有甚者，也许她还会注意到自己耳朵上那些被烈火灼烧后留下的痕迹……然后因此而皱眉，又或者露出零星半点的厌恶之意吗？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
但如若因此而吓到女孩的话，他实属是过意不去。
仅此而已。
但是什么都没有，姜渔脸色稀松，就仿佛这只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既没有露出惊讶厌恶的神色，更没有好奇打量、又或者开口询问他为何一直戴着面罩。
她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样。
然而，比起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脸吓到她而更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也许是她的漠不关心，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谁会在意一个路人长得好看还是长得丑呢？
然而姜渔对男人活跃的内心想法一无所知，她剪完线头没多久，终端又传来了消息。
姜渔低头查看，脸色又瞬间垮了下来。
她想要去探望秦野的申请又又又又被拒绝了，这些个死高层藏着掖着准没憋什么好屁！
正愁眉苦脸之际，桑荀姗姗来迟。
“桑荀你来啦！”姜渔放下终端，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我们的新队友……”
黑发青年嘴角的弧度在看见房间内的另一个人时悄然下沉，而后者则是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
两股沉默的视线在空间交汇的瞬间，气氛有点微妙的凝固。
还没等姜渔介绍完，桑荀便抢先一步补充， “我知道，想来这位就是我们这次的临时队友，卡斯帕·迪恩上尉了，我是小渔的队友，桑荀。”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着，只是在‘这次’，‘临时’这些字眼上用了重音，反倒在说起小渔的队友时，极其轻描淡写，让人很容易恍惚听成——
“我是小渔的…桑荀。”
应该是想多了吧？
卡斯帕眸光略沉，不过桑荀这样的态度他早就习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只是女孩似乎对这些暗涌毫无察觉，甚至还觉得桑荀的态度还算温和，至少没有漠视对方，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而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桑荀，你来的正好，探望秦野的申请又被拒绝了，要不你来申请试试看吧！”
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她怎么把桑荀给忘了，他可是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是秦野命定的伴侣，如果是他来申请的话，剧情之力一定会让他通过申请的吧？
至少比她这个路人甲成功的概率要高的多！
感觉之前都是努力努力白努力了……
女孩话音落下，黑发青年嘴角再次沉落，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过、女孩目光灼灼，充满殷切地看着他，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
幽深的黑眸微动，他忽然勾唇淡笑道：“当然可以啦小渔，毕竟秦野是我们的好队友呢……”
眼神却是不动声色看向了另外一个沉默的身影，后者低垂着眉眼，将凶悍的下三白遮住，看上去竟有种丧家之犬的感觉。
眼看桑荀在终端上摁下了发送申请后，姜渔终于放下心来，她转身整理桌上的东西，“现在来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因而也就没有看见，黑发青年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摁下右边的红色提醒框。
【是否取消申请？】
然后毫不犹豫——
【是。】
*
飞船历经十二个宇宙标准时、共十三次曲率跳跃终于来到了编号2107的边缘星，降落的过程异常顺利。
这里拥有大气层，也有适合人类呼吸的气体，但这里资源有限，地理位置偏僻加上星球环境算不上好，宜居改造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因而没能成为殖民星。
研究院看中这里偏僻，与世隔绝，才将研究院设立在这里，这样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至少还不会危害到人类社会。
降落的位置在一处还算平坦的地表上，而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光秃秃的几乎没什么植被，昏暗的天幕之下，黄土之上是巨大的岩石和黑色碎石，仔细看那些黑色是顽强附着在石头缝隙中汲取营养的地藓植物。
而研究院的基地就在面前，一座光滑的、白色的建筑拔地而起，就好像是一个贝壳被竖着插放在地面上。
然而无论是他们几个，还是身后飞船，又或者是这座三四层楼高的建筑，比起周围的群山还是太过渺小。
人身处其中，就好像是蝼蚁躺在一个巨人的掌心当中，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和压抑感。
最重要的是——
“......所有的信号都消失了。”姜渔看着通讯设备上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神色变得越发凝重。
和总部失去联系说明接下来的一切她们都将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外部援助，恐怕此前所有调查员来到这里之后都杳无音讯，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她下意识看向桑荀，而后者则是微微颔首，仿佛在说‘有我在，别害怕’。
从外面看，白色的建筑并无异常，就连人脸识别开启门禁，直到大门缓缓打开，所有的操控都非常丝滑，说明基地的电源，还有系统都还正常工作。
在识别到声音的瞬间，走廊上的灯管自动打开，冰冷的白光瞬间照亮了面前的路。
姜渔走在队伍的最后，仔细地观察周围。
目之所及一切仿佛都没有异常，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好的，没有外力损坏的痕迹，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疑似血迹的东西，没有打斗、暴力入侵的迹象。
甚至茶水间里还放在被喝了半杯的水，还有刚开封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压缩饼干。
可直到她们走到这一层最尽头的实验室当中，整整二十分钟，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就仿佛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似的。
“...没有外力入侵，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桑荀冷静地分析，”找到主控室，看看还没有备份的监控，这是最快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方式。”
姜渔立马打开地图，“主控室在负一层。”
两人之间配合默契，这一点倒是让一直沉默的卡斯帕有些意外。
......
事不宜迟，三人立马赶往负一层。
和上面灯火通明的样子不同，负一层的供能系统似乎出了故障，只剩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幽绿的光，勉强可以看见里面一些基本轮廓，所有的一切都笼罩着灰黑色的阴影。
姜渔打开了手电筒，负一楼的布局和楼上的别无二致，从楼梯出来就是长长的走廊，两边全都是房间。
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有防止防护等级，从A1到A5，分别装有污染程度从低到高的不同污染物，等级越高的房间，里面的内容物越少。
一直到唯一一个标志着A5，最高级别的污染物储存实验室，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时之间，姜渔有点拿不准到底是里面本来就没有东西，还是本来有东西但是现在不在，前者固然是最好，但如果是后者......
A5级别的污染物，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姜渔哪里还不明白，为什么组织高层宁愿牺牲这么多调查员，都要执拗的派人过来调查这一切，因为这里封印保存起来的污染物，一旦发生意外，又或者是泄漏出去，将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这所偏远星的研究院，竟然是研究与污染物品相关的内容！
姜渔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仔细透过玻璃观察A5房间内部的状态，来更好地判断里面是不是曾经装过东西。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一边金属门，还有管道上那些奇怪的很近。
只见金属表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黑色缝隙，她拿用手电筒照过去，那些黑色的、浓稠的黑色物质如同凝固的沥青一样，表面看上去坚硬、凹凸不平。
“你们看，这里到处都爬满了这些奇怪的东西！”
姜渔说完便将手电筒的光集中在其中一道黑色裂隙之中，凑上前去准备再认真、仔细地观察一番。正聚精会神之际，那道黑色裂隙却倏忽一下睁开，露出一只布满红血丝的、全是眼白的诡异眼球。
肆意又邪恶地盯着面前的女孩。
然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直到灯光所照射的这一片可见区域上，全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大小不一的眼球。
全都不约而同地死死盯着姜渔。
姜渔被吓得倒抽一口亮起，接着头皮发麻，然而她的眼睛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和那一只只邪肆又诡异的眼睛对视。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看
【看着我】
【只看着我】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眼睛，才将姜渔大脑里那些吵杂的声音驱赶掉，然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落入了熟悉的冷香怀抱当中。
桑荀沉稳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不要看丑东西，看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