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白月光的白月光》边不初

4、第 4 章

　　事实证明，冤家路真的很窄，兄妹俩刚走出校门，打算打电话问秦晓兰车停哪儿，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秦晓兰逮着一名穿戴得体，头发梳得溜顺的中年男人指指点点，嘴里似乎在骂个不停。

　　那男人站在一辆黑色宝马边上，车的副驾上还坐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人，约莫不到四十，打扮得相当精致，偶尔不耐烦地摇下车窗不停观望，有种想下车的冲动，却又似乎有所顾忌。

　　苏淮雨又看了一眼后座，不正是刚刚还在教室门口朝自己翻白眼的便宜弟弟吗。

　　走近了些就不难听到秦晓兰压着嗓音的叫骂声了：“你这王八蛋！我跟没跟你说过别再让我们看到你们任何一张脸，你倒好，现在竟然还敢舔着脸送这私生子到小雨的学校里来，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啊？真当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苏建成，你别以为现在赚了几个臭钱又可以趾高气昂了，你对得起谁啊？没良心的东西你永远都对不起我姐和小雨！你就不能有多远滚多远吗！”

　　苏淮雨亲眼看着自己吃瘪的亲爸，心中止不住涌上一阵愉悦感，心想这个男人永远能吃死他妈，却永远都不可能安然无恙地逃过他小阿姨的嘴巴。

　　苏建成明显被骂得一头官司，忍着怒气道：“秦晓兰，这里是学校门口，大家都是来接孩子的，你私底下怎么骂我我都无所谓，大庭广众你能不能别这么泼妇！”

　　秦晓兰简直气笑了：“笑话，我泼妇？你带着个小三招摇过市，还一块儿来亲儿子学校门口接私生子，你倒有理了？你考虑过小雨的感受吗？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东西！怎么还没见你死啊！”

　　车里的女人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忍不住再一次摇下车窗喊了一嗓子：“有完没完！还走不走了！”

　　秦晓兰翻着白眼嘲讽道：“有脸叫，没脸下车啊？还是怕见光死啊？有那脸当小三勾引有妇之夫，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自己老婆嗓门越来越大，冯国邦只得下车拉了把秦晓兰，让少说两句：“这还是学校门口，有什么事私下说算了。”

　　秦晓兰甩开丈夫的手：“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我看是有些人怕丑事被人捅出去了丢脸！”

　　苏建成忍无可忍：“秦晓兰，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嘴！我忍你不是我怕你！”

　　秦晓兰一听更来劲了，正欲上前掐架，冯国邦马上拉住她，小声说：“莹莹和小雨来了，别说了！”

　　秦晓兰扭头一看，看到苏淮雨和自己女儿正往这儿走来，虽然自己一直都在压着嗓子骂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气氛不太对，离得近些的已经在侧目观望了。

　　秦晓兰这才知道偃旗息鼓，收拾了心情，笑着迎上去接过冯莹的书包：“你俩放学啦？”

　　冯莹瞥了眼自己曾经的姨夫，自然而然地送了一个白眼，随后立刻钻车里去了，顺势还拉了拉苏淮雨：“哥！别看了！快上车！”

　　苏淮雨盯着自己难得才能见到一面的亲爸，正准备转身上车，苏建成却突然叫住了他：“小雨......”

　　苏淮雨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热情，更没有任何期待，就只是看着他等他说话。

　　苏建成犹豫了下，开口说的话透露着非常刻意的亲切：“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吃饭？我们要去吃那个什么韩式烤肉，你弟弟说有家新开的店很受你们年轻人欢迎。”

　　听到弟弟两个字，秦晓兰立马又要发作，被冯国邦一把拉住，不仅是秦晓兰，连坐在宝马车里的女人听了这话也一下坐直了身子。

　　苏淮雨却反而很淡定，往苏建成那儿走了几步，等靠近车边上了突然又说：“算了，和小姨他们约好了。”

　　苏建成竟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点头说：“那行。”

　　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皮夹，从里面抽了几张一百，拉着苏淮雨的手塞了过去：“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再好好玩儿半天，知道你学习好，爸爸也不担心，不像你弟弟......”

　　苏淮雨捏住苏建成递过来的钱，没一点犹豫地一把塞进口袋，打断了苏建成的话：“谢谢，不过，”苏淮雨转身上了秦晓兰他们的车，留下一句：“我没有什么弟弟。”

　　直到车子开走，苏建成依然驻足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被车里的女人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这才叹了口气，转身上车开走了。

　　车上，秦晓兰坐在副驾驶上几乎骂了一路，冯国邦在边上听得哭笑不得。

　　“小雨，我和你说，你做的很对，他给你钱你就拿着，千万别跟他客气！也就你妈生了病脑子变轴了！死都不肯跟他离！人家都另外有个家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就现在这样名存实亡的耗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你妈的脑回路！要我说直接上法庭离婚！就苏建成干的那点子破事，捅到法庭上去，他都别想拿走一个子儿！”秦晓兰一顿输出，看上去像是刚刚被气的不轻。

　　冯国邦无奈道：“你看看你在孩子们面前说的都是什么话，不合适！”

　　秦晓兰：“有什么不合适的，高中生了，都是大孩子了！得知道大是大非！”完了又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苏淮雨问：“小雨，最近有再跟你妈妈提过跟苏建成离婚的事吗？”

　　苏淮雨点了点头：“前不久看她状态还行，又提过一次。”

　　秦晓兰立马问：“你妈啥反应？又闹了？”

　　苏淮雨回想起自己母亲当时抓狂的样子，又点了下头。

　　秦晓兰也深知自己姐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叹了口气说：“慢慢来吧，真是脑子坏了，不知道她到底对苏建成这臭男人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淮雨也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在想什么，自从秦晓慧生了病后，就更不知道了。

　　秦晓兰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对苏淮雨道：“你听小姨的，以后在学校里见到那私生子，多一眼都别搭理，就当不认识！”

　　苏淮雨还没说话，冯莹先苦着脸说：“我哥倒是未必能常常碰到，我刚刚看到那个坐车后座的私生子了，他竟然跟我一个班.....”

　　秦晓兰骂了一句冤孽，嘱咐自己女儿，以后就当不认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冯莹捏着拳头说：“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冯国邦无可奈何，笑说：“你们母女俩可真不好惹，我害怕。”

　　一家子这才乐呵呵地把话题揭过了。

　　苏淮雨一直沉默地听着，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在合适的时候默默给冯莹发了一条微信：

　　【以后把他当普通同学就行，不用特殊对待，就当他跟哥哥也不认识。】

　　冯莹回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包，不置可否。

　　苏淮雨以防万一，又补发了一句：

　　【你要是给我惹事，以后都别想我再教你功课，也别想我再给你打掩护出去玩儿。】

　　冯莹幽怨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苏淮雨，恶狠狠地在手机屏幕上怒点了几下，发送道：

　　【知道啦！！！】
　　发完便锁屏把手机往车座上一扔，佯装气死了。

　　然而苏淮雨并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