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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忆篇)南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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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有喜了。
作为一家之主,唐父自然喜不自禁,但当婢子侍春将这一消息告诉唐母,唐母只是稍稍示意了一下,并未有多大的表示。“岁月从不败美人”此时唐母还没有被岁月深刻雕琢,身段窈窕,褪去了少女时期的稚嫩,尽展少妇魅力成熟。
假如忽略那一双眼睛的话。
柔情似水,冷俊无情。唐母林氏的一双眼生的天衣天缝。
“等等。”唐母叫住刚想退下的侍春。
“把这个给她带过去。”唐母努嘴,示意侍春把桌上一个玉枕带走,侍春陪伴唐母多年,对这个主子性格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自然不敢违逆唐母。
即使温氏配不上这样的宝贝。
温氏是唐父外出带回的女子,说是付了“二百”:两银子。唐母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夜晚,温氏怯生生地喊她夫人,怯生生地磕头,而唐父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眼睛里那种神情唐母只在他们二人新婚燕尔时见过。唐母深呼了一口气,笑着让温氏回屋休息,不断说着嘘寒问暖的话语,但当晚回房便一连砸了十二个上品的琉璃杯,那是唐父送与唐母新婚的礼物。侍春刚想上前劝住,第十三个便径直向她扔了过来在她,身边炸开一小块锋利的琉璃划破了白净的脸颊,向外流出细细的血流
侍春心有余悸地摸了一下脸上留下的细小的疤痕,俯身带着玉枕出去了。
另一边,温氏散着头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侍春放下玉枕转头就想走门口处被温氏抬手叫住,侍春转过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温氏勉强笑道“替我谢谢夫人。”侍春冷笑“那是自然。”
几个月后的一个晴天,天气刚刚好,奶妈带着两岁的北竹在院里玩耍,小北竹走路还不很稳当,摇摇晃晃伸手追一只大花蝴蝶,咯咯笑个不停。唐母在不远处喝着茶,神色温柔的望着小北竹咿呀学步。忽然,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姨太太小产了!”见唐母神色未变,小丫头急得要跳脚“夫人,去看看吧,怕是要难办啊!”唐母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慌什么。”回头又嘱咐了一句“看好小姐”信步缓缓来到了偏房。
温氏凄厉的叫喊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婢子们不停地来回打水,递毛巾,由于唐母的到来,每个人脸上都不敢有任何神色,只是低头做事。
唐母站在门口置若未闻,只是把侍春叫到跟前“大夫怎么说?”侍春低头回答”回夫人,大夫们说不打紧的。”唐母撇撇嘴,既说如此,那这场戏真是白演了,老爷又不在跟前,唐母冷笑一声,拙劣。傍晚时刻,孩子的哭声终于响起,一个小侍卫飞奔至唐母跟前“夫人,老爷回府了。”唐母点点头,提起裙子这才步入偏房。
床上的温氏已经虚脱得不成人样,几近哀求地看着唐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母无视了她的目光,“生辰八字?”一个小丫头低头将写有女婴生辰八字的竹签奉上。
按照当地的规矩,新生儿出生便会找人算出孩子的吉凶。
唐母一抬手,示意送出去。过了一刻钟不到,唐父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大声询问:“生了?又一位姑娘?”唐母挂上明朗的笑容“老爷,是个姑娘。”床上的温氏也泪眼汪汪地请过安,唐父这才想起她,连忙来到床边握住温氏的手“薇薇,你受苦了。”
一声轻响,唐母咬了咬牙。一个小丫头这时穿了进来“夫人,算出来了,老先生说那进一步说话呢。”唐母瞥了一眼你你我你的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
大厅里,白发苍苍的老人瞅着卜签喃喃自语,看见唐母前来,两眼放光,赶忙向前一步“夫人,恭喜!恭喜!”唐母一挑眉“怎么说?”老道摇头晃脑“这个孩子,命数清奇!难得一见啊!在您或他家人遭灾时,这孩子可以挡灾!”
唐母眉毛挑的更高了“..当真?”
老道瞪着眼睛,举着竹签“自然,自然。”
当晚,直至深夜,唐母屋里的灯依旧亮着。
屋内唐母有些疲按着眼眶,提手让侍春来到跟前,侍春立马心神领会“夫人。”唐母闭上眼,老道白天所说的话又浮到耳边。
“孩子,是可以挡灾,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
“她得成为你的孩子”
唐母猛地睁开眼”姨太太现在用哪几样补药?”
侍春连忙低头回答:“不过是芦,汀,芷几样。”
唐母思索了一会儿,嘱咐道“以后姨太太所用的补品,加一两当归,再把王大夫请进来,我与他说话。”侍春依样照办。
十五日后,温氏暴毙而亡,死于气血紊乱,经脉不调。大夫们对痛不欲生的唐父说,此乃天命。于是唐父又很快地释怀了,开始物色下一个鲜色女子,至于温氏的那个孩子,也不再过多理会。于是唐母名顺言正地将孩子过到自己名下,还赚得一个恭亲贤良的好名声。
美哉,快哉。
唐母看着怀里这个刚刚出生没几日的女婴,有点烦躁。
在此地历史中,北为主,南为客,竹为贵,桐为贱。
南桐。
女婴从此有了名字,并一天天在深门宅院中长大,唐母不允许南桐经常抛头露面,以免又想起那个乡野女子。温氏的来由颇上不得台面,唐氏的人也就没有声张。进门时忐忑不安,死后也没有什么评价,不过是裹尸一抛,石碑一竖。
终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