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再就业》咖啡树下的猫

14、14

　　“哥哥，你最近往这所学校跑得是不是太勤快了点？”
　　希米莉亚站在小巷顶楼往远处的雨晴市第一公立学校眺望，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兄长是在眺望脚下空无一人的小巷，而非那座异国他乡的校园。
　　“怎么了？”
　　她低头看去，但映入她眼帘的只有一条过于昏暗狭小的道路，几只在天空中盘旋许久的乌鸦再度降落这个不起眼的栖息地，又被维克多轻盈跃下的动作惊走。

　　“这里有魔法的气息，大魔法师库洛里多……还有那位继承了他魔法的木之本小姐的魔法气息残留……”
　　金发少年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如刀般锋利的雪光，就如画笔沾墨一般在空中奇妙地留下本不应该存在的痕迹。
　　那是维克多拥有的“核心”能力，“真实”的能力非常适合破除幻术一类的魔法，也很适用于查探一些不明显的痕迹或是魔法气息。
　　随着少年的动作，半空中一道深蓝色的印记，与浅粉色的印记相互交错，其中还夹杂着一道浅浅的橘红，将前两道痕迹非常融洽地结合成如同傍晚彩霞一样美丽的颜色。

　　希米莉亚惊讶地看着第三种颜色。
　　“既不属于库洛里多先生，也不属于木之本樱小姐。”
　　魔法使就算已经离世，他们留下的魔法还是会在运转时直接体现主人的魔力印记，尤其是那些实力远超常人的大魔法使，印记更是能在经年累月中都不会消散，仿佛天地万物都会记住他们曾经来过这人世。
　　“难道这就是长老会预言的那个人？”希米莉亚神情复杂：“由木之本樱离世前亲口说的，今后将会继承她魔法的继承人？”
　　她自认自己和兄长的天资不俗，可由魔法界中公认的大魔法使说出之话的分量，是和他们这些普通的魔法使说出的截然不同的。

　　维克多收回手，脸上情绪不显。
　　“不过是不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和这位继承人一战的实力，况且当年木之本小姐说的继承人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所以……只要我们能找到剩下的三个‘核心’，就足以让其他人公认我们的实力。”
　　倒不如说，他们现在能以这样的年纪就获得如此地位，与之前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核心”分不了关系。

　　希米莉亚闷闷说道：“如果我们还能找到那本‘封印书’就好了，浸染了两代大魔法使魔法浸润的卡牌与书籍，绝对是能为我们带来好运的奇迹之书也说不定。”
　　维克多笑笑：“那本书不是说有可能已经彻底消失了吗？听说还是那本书的封印兽带着书和继承了大部分魔法的卡牌一起消失的。况且当年见过那本书的人大多已经离世，现在恐怕把书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希米莉亚不同意兄长这个说法，就算对方表示他们需要再照着这个魔法痕迹再做调查的时候，希米莉亚还在说。
　　“如果是哥哥的‘真实魔法’，想必就算是那种伪装的封印书也会一眼望穿的吧。”

　　***

　　小川葵抱着书包和那位叫做御园未来的女孩子来到警//局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茫然。
　　她看着御园未来以一种非常霸气的姿势，拎着那位个头恨不得比她大了一圈的男生走进警//局的时候，恍惚之间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件事就是对方解决放倒佐藤的感觉。

　　负责接待的民警看看她们，再看看还在昏迷不醒的那位男生，脸上露出犹疑的神色。
　　“你是说，他……这个男生欺负了这个女生？”

　　御园未来一拍桌子，气势很足地开口：“是啊！我在巷口都看到了！不信你们就去调查监控！”
　　民警摆摆手：“不是不相信，比较佐藤那小子被说过很多次了，就是他学过一点防身术，每次又跑得很快，很少有抓住他的时候。”
　　他看看小川葵那细胳膊细腿，语气里还带着些不可置信。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学过一些擒拿？……防身术？……还是柔道之类的？”

　　不凑巧，都不是，她只是稍微学过一点魔法。
　　小川葵有些惴惴不安，小声回答：“不、不是的，只是运气比较好，又碰上这位御园同学……”
　　应该说是佐藤运气比较好，没有遇上进入小巷的其他人，要不然按照牌们的性格，估计还能再戏耍他一段时间。

　　这件事民警倒没有过于为难她们，在按照程序走完流程后，就把还在昏迷的佐藤扣下，让她们两个女生先回去。

　　小川葵拎着自己的书包，一边走出警//局，一边看向御园未来。
　　不凑巧的是，她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于是在她坦然的视线中，反而是小川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那个……”小川葵组织了一下的语言：“总之，谢谢您。”
　　她有些拘谨地说道。
　　名为御园未来的少女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可说话意外很是爽朗。
　　“没事，如果前辈在这里的话也会出手相助你这样的人吧。”她叉着腰，对她说道：“话说——！”
　　小川葵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猛地抬起，然后迎着夕阳就看见对方橙黄色的双眸中。
　　“你不应该好好抬起头说话吗，像你这样总是低着头和别人说话，别人就会认为你很好欺负哦！”她明显是个外向的人，就算是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讲话，也丝毫没有紧张，“而且过度思索别人的一言一行，说不定总有一天会引来没有必要的误解和烦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自己深有心得体会。
　　少女松开手，自己踏着夕阳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来，又问她：
　　“话说，我救你还有一件事想打听。”

　　小川葵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用脚尖蹭了一下地面，接着还是礼貌地回应。
　　“什么？”

　　对方问道：“你是雨晴市第一公立学校学生的话，是不是认识一位叫做神崎爱衣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忽地让小川葵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好像只要她点头，回答一个“是”，那么她现在还不容易获得幸福就会如同绚丽脆弱的泡沫，在越飞越高的过程中忽地破裂成浅薄的水花。
　　所以她只是看着对方，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确切肯定的真实答案来。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这个表情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在短暂地等不到她的回答后，有些遗憾地自言自语道。
　　“算了，虽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但是也不代表就一定认识神崎学姐就是了。”

　　是爱衣以前学校的后辈吗？但看语气，似乎她们早就认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

　　她尚未来得及把思绪理清，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带上难得一见的惊讶口吻在她背后响起。

　　“御园？御园未来？！”

　　小川葵回过头去，看见的是神崎爱衣和月站在一起的身影。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但很快她想到了，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应当在雨晴市各处寻找“核心”踪迹，所以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们的步伐实在是太快了，不管她怎么追赶着想要为爱衣分担一些压力，但恐怕她这个不会魔法的人连资格都没有。

　　此时的神崎爱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大脑宕机。
　　一个本来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怎么会和葵站在一起，刚才甚至是有说有笑地在谈话。
　　“你、我……”她深呼吸一口气，想问一句“你真的是御园未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张开双臂，一个加速冲刺往她这边来。
　　明明打扮得很不好招惹，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像看见一只金毛颠颠地奔过来。
　　出于条件反射，她直接伸出手抵住对方的额头，然后满脸嫌弃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御园未来双眼含泪，呜呜地说道：
　　“我是追寻着前辈的步伐来到这里的嘛！前辈你怎么这么狠心，呜呜，人家只是想和前辈拥抱一下！”

　　神崎爱衣保持冷酷无情的人设。
　　“别发癫，好好说话。”
　　“你来了，那么祂呢？”

　　御园未来丝毫不在意保持这样的“亲密接触”，她像是思索了一下这件事的过程，接着说道：
　　“我觉得那位大人应该不可能过来的，比较‘法则’……”
　　她委婉地用了一个在场除了她们两个，谁也听不懂的词语进行解释。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事物也无法直接宣之于口。

　　神崎爱衣了然。
　　“算了，等我回头再问你。”

　　她本意是不想在葵面前谈起太多有关魔法的事情，不过没想到御园未来像是得寸进尺一样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一边用怀有敌意的目光打量站在她身边的少年人，一边语气轻快地和她说道：
　　“那么前辈，我们来交换手机号吧！”

　　“……”一向不喜欢用这种电子产品的神崎爱衣开口说道：“用宝石。”

　　“但是我的宝石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消失了。”
　　御园未来说道。

　　沉默了几秒，神崎爱衣几乎是用跳起来的速度抓住御园未来上下检查了一遍。
　　月看了看她这幅第一次看见的紧张模样，终于开口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的确，爱衣在担心什么呢？
　　小川葵虽然没有说话，可一直在看着她们，同时她的一只手还紧紧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些酸楚，是说不上来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爱衣会对一个她从未见到的人这么担心，而有些忧心自己的幸福也会随之消散。
　　她抿紧唇，更紧地握紧自己手中的书包。

　　神崎爱衣看见御园未来纵使失去了灵魂宝石，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甚至神志清醒，能蹦能跳地和她比了个V字的时候，用带上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自语。
　　“这难道也是‘魔法’？还是‘奇迹’？”